展昭这几日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借着巡查、送饭、闲聊等各种由头,有意无意地接近刘青山,试图从他的言语中套取更多关于幽冥教、关于仙人墓、乃至关于其突然现身的真实目的的线索。
然而,这刘青山别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却像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警惕性极高。除了最初为了取信于人而主动透露的那些关于“长生”、“三座墓”、“教主服用神物”等信息外,再难从他嘴里撬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新东西。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强调自己如何被幽冥教追杀,如何惶惶不可终日,如何感激包大人的庇护,表现得就像一个侥幸逃生、只求安生的普通叛徒。
不过,在看似无意的闲聊中,他还是隐约透露出一个令人心惊的信息:据说那座仙人墓中,除了能让人长生的东西外,似乎还陪葬着一件威力无穷的神器!拥有这件神器,便能人、神、鬼三界横行无忌!
此外,展昭还敏锐地注意到,刘青山在这几日的交谈中,曾两次状似无意地提及了红尘客栈。
一次是闲聊汴京风物时,他笑着说:“说起来,小人以前跑生意时也曾路过汴京,还去那有名的红尘客栈买过些卤味点心,口味甚是奇特美味,尤其是那叫什么‘奶茶’的饮子,真是令人难忘。” 说罢,还看似随意地瞟了展昭一眼。
另一次则是谈起奇人异事,他感叹道:“听说那红尘客栈的老板娘并非凡人,乃是身负仙缘的仙家子弟?难怪能做出那般不凡的吃食,真是令人神往啊。”
这两次提及,看似随口一说,但展昭却从中品出了几分试探的意味——刘青山似乎在试探他们是否清楚林逍遥的底细,以及他们对林逍遥及其背后“仙家”力量的态度。
展昭当时都巧妙地用别的话题岔开了,并未正面回应,但心中已然警铃大作。
他将这些情况详细地向包大人做了汇报。
包大人听完,眉头紧锁,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红尘客栈…林丫头…”包大人喃喃自语,“这幽冥教既然对林丫头如此感兴趣,甚至不惜派刘青山来试探…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去汴京找林丫头?反而要费尽周折,又是贪墨河款,又是挖掘古墓,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精光一闪:“除非…林丫头身边,或者汴京城里,有让他们极其忌惮、不敢轻易前去招惹的存在!让他们只敢远远试探,而不敢直接下手!”
这个结论让包大人和展昭都感到一阵寒意。幽冥教势力庞大,行事狠辣诡秘,连皇陵都敢盗掘,却会对汴京、对林逍遥有所忌惮?那让他们忌惮的,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汴京,让他们有所防备!”包大人当机立断,“展护卫,立刻飞鸽传书,将我们的猜测和刘青山的情况,详细告知白玉堂和林姑娘!提醒他们务必小心!”
“是!”展昭领命,立刻着手书写密信。
汴京,红尘客栈。
白玉堂接到了展昭的飞鸽传书,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立刻拿着信上楼找到了我。
我正在屋里对着俩睡得香甜的娃娃傻乐,见他神色不对,接过信仔细一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好家伙!这幽冥教是属苍蝇的吗?哪儿有缝往哪儿叮!居然打听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我撇撇嘴,心里倒是没什么害怕,更多是觉得膈应和好奇。
看着包大人在信末的疑虑和担忧,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我从丹田空间里摸出一张绘制着玄奥符文的黄色符纸——【箴言符】。这符没啥攻击力,但妙处在于,让特定的人服下符灰水后,在一定时间内,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念头,问啥答啥,效果堪比加强版吐真剂,而且事后本人几乎不会有记忆。
“喏,把这个给展昭送回去。”我把符纸递给白玉堂,“让他想办法把符烧成灰,混在水里给那个刘青山喝下去。到时候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保管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玉堂接过符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混合着无奈和一丝“我媳妇真厉害”的小得意,他横了我一眼,吐槽道:“你这八卦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了!哪儿都少不了你掺和!”
我嘿嘿一笑,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顺便告诉展昭,问出结果了,一定得飞鸽传书告诉我一声!我可太想知道那孙子到底憋着什么坏了!”
白玉堂对我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表示自愧不如,摇摇头,还是小心地收好符纸,转身下楼安排送信去了。
我重新坐回床边,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心思却已经飘到了遥远的河南道。
幽冥教…仙人墓…神器…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刘青山…
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浑,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道【箴言符】,能从那刘青山嘴里,撬出多少惊人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