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到敖顺那声“小贱人”时,心头莫名窜起的怒火。
“大哥且慢!”敖顺连忙叫住他,嘴角勾起阴狠的笑,
“我也不为难她,就让她做我的贴身侍女,日夜伺候我。我左眼疼一分,便让她受一分罪!”
陆蓉蓉脸色煞白,死死咬着唇:“我不答应!”
让她伺候一个要杀自己的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答应不答应,由得你?”
敖顺冷笑一声,对着虾兵吩咐道,
“把她带下去,给她换上最粗陋的衣服,从今天起,殿内的脏活累活,全让她做!若是敢偷懒耍滑,就用魂鞭抽她!”
虾兵粗鲁地拽起陆蓉蓉,将她拖进后院的杂物间。
这里阴暗潮湿,堆满了发霉的衣物和沉重的兵器,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他们剥去她身上的衣物,换上一件破烂不堪的粗布裙,扔给她一堆沾满龙血与污泥的铠甲:
“天黑之前,必须把这些铠甲洗干净、打磨光亮,否则有你好受!”
陆蓉蓉看着满盆的脏水,里面漂浮着尖锐的碎石,指尖刚一触碰,便被划开一道口子,魂雾顺着伤口缓缓飘散。
她咬着牙,忍着疼,一点点搓洗着沉重的铠甲,粗糙的布料磨得她皮肤发红,冰冷的海水冻得她浑身发抖。
敖顺似乎觉得还不够,时不时便来后院“视察”。
他故意将滚烫的龙涎茶泼在她刚洗干净的铠甲上,看着她重新清洗,笑得狰狞:
“小贱人,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刺瞎我眼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日?”
他还故意在众虾兵蟹将面前刁难她,让她端着盛满热油的托盘在殿内行走,稍有不慎便呵斥打骂。
有一次,陆蓉蓉实在体力不支,摔倒在地,热油溅到手上,疼得她几乎晕厥。
敖顺却拍手大笑:“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
陆蓉蓉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屈辱与委屈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无数次看向敖光可能出现的方向,可那个承诺过护着她的龙王,却始终没有露面。
她曾在深夜看到敖光远远站在院墙外,身影落寞,可当她试图靠近时,他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她知道,敖光是骄傲的,他放不下龙族的规矩,也拉不下脸来护着她这个“以下犯上”的凡魂。
可他的沉默,却比敖顺的刁难更让她心寒。
一日,敖顺让她去龙宫深处的寒潭取水。
寒潭水冰寒刺骨,能冻结魂体,敖顺故意不给她任何防护,只让她徒手舀水。
陆蓉蓉刚靠近寒潭,便觉得魂体被冻得僵硬,指尖开始结冰。
她咬着牙,一勺一勺地舀水,直到浑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才勉强装满水桶。
返程时,她脚下一滑,水桶摔落在地。
敖顺正好赶来,见状勃然大怒,抬脚便将她踹倒在地:“废物!连点水都端不稳,我看你是故意的!”
他扬起鞭子,便要朝着她抽去。
“住手!”一声冷喝突然传来。
敖光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金色竖瞳死死盯着敖顺。
敖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哥,这小贱人办事不力,我教训她几句而已。”
敖光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地上蜷缩的陆蓉蓉身上。她的魂体因冻伤而变得透明,嘴角挂着血迹,眼神却倔强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求饶。
敖光的心猛地一疼,攥紧了拳头,却终究只是沉声道:“她若是死了,谁给你赎罪?”
说完,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