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站的清晨被炒粉香裹得发暖。老陈的灶台前围了好几户街坊,李婶正帮着往粉里撒干辣椒,红亮的椒碎混着枇杷叶碎,“滋啦” 一声融进热油里,香气飘到街口时,正好撞上老张推着的豆浆桶 —— 桶里新煮的豆浆加了枇杷蜜,乳白色的浆汁晃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知行!林砚!快来吃热的!” 老陈用锅铲敲了敲锅沿,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却笑得眉眼弯弯,“今早的粉加了王伯送的黄豆粉,香得能压过中枢的冷意!对了,旧宅的枇杷树有点不对劲,我早上路过时,见树心泛着紫光,比昨天亮多了。”
沈知行刚扶着林砚坐下,手里的灵脉之心碎片就突然发烫 ——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急,淡金光芒顺着指尖往旧宅方向跳,像在催促。林砚后背的护腰换了新的,却仍下意识地扶着石凳边缘,昨晚磨坊的奔波让旧伤又隐隐作痛:“肯定是域核碎片在树心扎根了,得赶紧去看看,不然本源被污染,百家灯的光也难压住。”
老张立刻把刚倒好的豆浆递过来:“先喝口暖的再去!我跟你们一起,桶里还剩大半桶,要是紫光太盛,豆浆的暖雾能先挡一挡。孩子们呢?说好今早要去给枇杷树贴新画的。”
“在后面呢!”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卷画纸跑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支蜡笔,画纸上已经画好了红灯笼和枇杷树,角落歪歪扭扭写着 “暖光赶走紫光”,“我们昨晚画到半夜,李婶教我们画红灯笼,说红光能镇邪,比普通的画纸更管用!”
往旧宅去的路上,街坊们的窗户渐渐都开了。李婶家的窗台上挂着两盏红灯笼,红绸穗子在晨风中飘着;王伯家的门口摆着刚劈好的柴禾,松木香混着烟火气,飘得满街都是 —— 都是为 “百家灯” 做的准备,每户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守护老城区添份暖意。
“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在这条街上追偷水的嫌疑人吗?” 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胳膊,是后背的牵扯让他下意识地往稳的方向靠,“当时李婶还在门口喊‘往这边跑’,帮我们指方向,现在想来,街坊们一直都在帮我们。”
沈知行笑了 —— 那天他和林砚追了三条街,最后在老陈的夜宵摊前截住人,李婶还端来碗热姜汤,说 “冻坏了可咋查案”。现在这条街上的灯笼、柴禾、豆浆香,都是最踏实的守护,比任何灵脉光都更让人安心。
旧宅的枇杷树在晨雾里泛着淡紫,树心的紫光比老陈说的更亮,像颗藏在树干里的紫珠子,顺着树纹往树枝蔓延,碰到孩子们之前贴的画纸,才暂时停下。沈知行刚把碎片贴在树干上,就觉得一股冷意顺着指尖往灵脉里钻 —— 比磨坊的先遣灵更刺骨,是域核碎片在吸本源的灵脉能量,树心的淡蓝光已经淡了大半,快被紫光盖过了。
“本源快撑不住了!” 林砚突然扶住树干,双灵脉的淡绿能量顺着掌心注入树心,“得用之前剩下的芯露本源,混着碎片的光和孩子们的画纸光,一起压紫光!老张,快泼豆浆!”
老张立刻举起豆浆桶,热豆浆顺着树心往下淌,乳白色的浆汁裹着枇杷蜜的甜意,瞬间蒸腾成暖雾。孩子们也围上来,把画着红灯笼的画纸贴在紫光最盛的地方,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对着画纸哈了口气:“给画纸加点暖,让红灯笼亮起来!”
奇迹般的是,红灯笼的画纸一贴上,就泛出淡淡的红光,与豆浆的暖雾、碎片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像道三色的光盾,树心的紫光开始慢慢淡化。老陈也赶来了,手里提着锅炒好的粉,香气顺着锅沿往树心飘:“用粉香裹着光,让暖意更厚!我还带了桂皮,李婶说桂皮能醒灵脉,埋在树根旁,能帮本源撑住。”
就在紫光快要被压住时,沈知行手里的监测仪突然 “滋滋” 作响 —— 屏幕上,先遣灵的信号突然密集起来,不是之前的零星几个,而是一群,像黑色的潮水,从水厂通道的方向涌过来,直扑旧宅的枇杷树!
“是本体在催它们!” 林砚的声音带着急意,后背的疼让他微微弯腰,却仍死死攥着碎片,“它想让先遣灵缠住我们,好让树心的碎片彻底污染本源!街坊们!快把准备好的红灯笼都挂出来,红光能挡先遣灵!”
街坊们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 —— 李婶扛着两串红灯笼,王伯举着柴刀,刘叔提着磨坊的铁铲,还有好多街坊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能产生暖意的东西:热汤、柴火、刚煮好的红薯,甚至还有孩子手里的,甜香混着暖意,瞬间在旧宅周围织成道暖墙。
先遣灵一碰到暖墙就开始冒烟,却仍像杀不尽似的,从各个方向涌过来。老陈举着炒粉锅,锅底的 “守护印” 金光暴涨,砸在最前面的先遣灵上,灵体瞬间化作黑烟;李婶把红灯笼往灵体堆里扔,红绸穗子飘到的地方,灵体都开始扭曲;孩子们也没退,把手里的画纸往灵体上贴,暖光裹着灵体,让它们动弹不得。
沈知行和林砚趁机将芯露本源和碎片的光一起注入树心 —— 树心的紫光发出 “滋啦” 的声响,像冰遇到火,渐渐缩小,却没彻底消失,缩在树心最深处,还在隐隐蠕动。监测仪的屏幕上,先遣灵的信号开始退去,却在水厂通道的方向留下道更强的能量轨迹 —— 是本体的能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盛,像头即将苏醒的巨兽,在通道深处等着月圆之夜。
“暂时压住了,但没除根。” 林砚靠在沈知行肩上,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护腰,却仍笑着看向周围的街坊,“谢谢大家,要是没有你们的红灯笼和热汤,我们撑不住。”
“说啥谢!” 李婶把刚煮好的红薯分给孩子们,“这老城区是咱们的家,咱们不护着谁护着?今晚的百家灯,我家肯定亮到半夜,再煮锅姜汤,谁冷了就来喝!”
往守护站走的时候,夕阳已经开始西斜。老城区的街道上,红灯笼挂得越来越多,暖黄的光映着街坊们的笑脸,孩子们的歌声飘得满街都是。沈知行扶着林砚,手里的碎片还在微微发烫,监测仪屏幕上,本体的能量轨迹越来越清晰,像道黑色的线,从水厂通道延伸到枇杷树,再连到各个灵脉节点 —— 域核阵已经快织成了,就等月圆之夜的最后一步。
“还有一天。” 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声音轻得像风,手里攥着颗没吃完的枇杷糖,甜意还在舌尖,“我们能赢吗?”
“能。” 沈知行握紧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汗,却很坚定,“我们有街坊的红灯笼、老陈的炒粉、老张的豆浆、孩子们的画,还有彼此。只要这些还在,就没有守不住的家。”
守护站的灯已经亮了,老陈的炒粉锅还在滋滋响,老张的豆浆桶冒着热气,孩子们正在石桌上画 “月圆守护图”,画纸上的月亮周围绕着红灯笼和枇杷树,中间是守护站的大家,手拉手站在一起。
然而,没人注意到,枇杷树心的紫光虽然淡了,却在树根部留下了道极细的黑丝,顺着地下的灵脉,悄悄往水厂通道延伸 —— 本体没放弃,它在借黑丝,把本源的灵脉能量往通道里引,为月圆之夜的终极爆发积蓄力量。
距离月圆,还有最后一天。老城区的暖光虽亮,却仍有阴影在悄悄蔓延,一场关于灵脉、灯火与平凡守护的终极对决,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