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的露水还沾在窗台的绿萝叶上,林砚攥着手机坐在书桌前,屏幕停留在和妹妹林晓的聊天界面 ——“哥,爸昨天去镇上卖玉米,摔了一跤,胳膊肿了都不肯去医院,说要省着钱给你交学费。”
指尖反复摩挲着 “胳膊肿了” 四个字,林砚的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紧。他刚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宿舍门突然被敲响,赵宇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冲进来,脸色发白:“砚哥!不好了!你快去看看,教学楼的公告栏上……”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跟着赵宇往教学楼跑。还没到公告栏,就看到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过来。他挤进去,目光落在公告栏中央的白纸上 —— 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里他和沈知行在食堂并肩坐着,沈知行正把排骨夹给他,而照片边缘用红色马克笔写满了刺眼的字:“同性恋滚出学校”“农村娃别带坏沈主席”“不知廉耻的东西”。
白纸下方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歪歪扭扭,带着恶意:“再缠着沈知行,下次就把你们的照片贴到校外去,让你爸妈也看看你在学校干的好事。”
林砚的脸瞬间失去血色,手指发抖着想去撕那张纸,却被旁边一个女生拦住:“你就是林砚吧?真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沈主席那么优秀,你怎么好意思缠着他?”
“就是啊,还搞同性恋,真恶心!”
“听说他拿的是助学金,这种人根本不配待在我们学校!”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林砚站在人群中央,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太阳底下。他想解释,想反驳,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都给我闭嘴!”
熟悉的冷冽声音突然传来,沈知行拨开人群走到林砚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他护在身后。他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带着慑人的怒气:“谁允许你们在这里乱嚼舌根?照片是伪造的,字是别人恶意涂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这就是你们的素质?”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想反驳,却在对上沈知行冰冷的眼神时闭上了嘴。沈知行伸手撕下公告栏上的照片和便利贴,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握住林砚的手,声音瞬间软下来:“别怕,我带你走。”
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裹着带着雪松味的外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攥着沈知行的手,跟着他穿过人群,那些嘲讽的目光、议论的声音都被抛在身后,可心里的恐慌却越来越重 —— 对方已经开始用家人威胁他了,要是爸妈真的看到这些照片,该有多伤心?
“是张扬干的,对不对?” 走到僻静的小树林里,林砚哽咽着问。除了张扬,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针对他。
沈知行点点头,伸手帮他擦去眼泪:“我已经让学生会的人去查了,昨天有人看到张扬在打印店打印照片。我会让他公开道歉,还要让他赔偿你的损失,不会让他就这么算了的。”
“可他要是再发怎么办?要是他真的把照片寄给我爸妈怎么办?” 林砚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不怕自己被嘲笑,怕的是连累家人 —— 爸妈本来就不同意他在外面 “惹事”,要是知道他和男生走得近,还被人这么污蔑,肯定会气坏身体。
沈知行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会的,我会盯着他,不会让他再伤害你和你的家人。要是你爸妈问起来,我就跟他们解释,是我主动跟你做朋友,跟你没关系。”
林砚靠在沈知行的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可他知道,只要沈母还在反对,只要张扬还没放弃,这样的麻烦就不会停止。
回到宿舍,林砚刚想给家里打电话,手机就响了,是林父打来的。他的心跳瞬间加快,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爸,您怎么打电话来了?胳膊好点了吗?”
“胳膊没事,你别担心。” 电话里林父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一丝犹豫,“砚啊,昨天村里有人收到一张照片,说是你在学校跟一个男生…… 搂搂抱抱的,还说你在学校不学好,搞什么同性恋。你妈看到照片,哭了一晚上,问我是不是真的……”
林砚的脑子 “嗡” 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握着手机,手开始发抖,声音哽咽着:“爸,不是的!照片是假的,是别人故意 p 的,想陷害我!您跟妈说,别相信那些谣言,我在学校好好的,没有不学好!”
“是假的就好,是假的就好……” 林父的声音松了口气,却还是带着担忧,“砚啊,你在学校别跟人吵架,别惹麻烦,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老师说,实在不行就回家,家里还有玉米地,饿不着你。”
“我知道了,爸。” 林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您让妈别担心,我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们,到时候跟你们好好解释。”
挂了电话,林砚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对方真的把照片寄到家里了,爸妈肯定很伤心,很担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别担心,我已经跟辅导员说了,让他帮忙跟你爸妈解释一下,说照片是恶意伪造的。” 沈知行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递到他面前,“我还跟我爸说了,让他帮忙联系你们当地的村委会,把那些谣言压下去,不会让你家人再受影响的。”
林砚抬起头,看着沈知行,眼里满是感激:“知行,谢谢你…… 总是让你为我操心,我真的……”
“跟我客气什么。” 沈知行打断他,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们是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等这件事解决了,我陪你回一趟家,跟你爸妈好好解释,让他们放心。”
林砚点点头,靠在沈知行的肩膀上,心里暖暖的。有沈知行在,好像再难的事,也能扛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行果然说到做到。辅导员给林父打了电话,解释了照片的事,还说林砚在学校表现很好,让他们别担心;沈父也联系了村委会,村里的谣言很快就平息了。张扬被沈知行抓到证据,不仅公开道歉,还赔偿了林砚的精神损失,再也不敢找他麻烦了。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林砚每天去自习室看书、写代码,沈知行有空就会过来陪他,偶尔还会带他去吃东北菜。只是林砚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失,他总觉得,沈母不会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个寄照片的人,虽然张扬道歉了,但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周五下午,林砚刚回到宿舍,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包裹,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他的名字。他心里疑惑,拿起包裹,感觉沉甸甸的。刚想拆开,沈知行走了进来,看到包裹,脸色瞬间变了:“别拆!”
林砚吓了一跳,手里的包裹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沈知行紧张的样子,心里满是疑惑:“怎么了?这包裹有问题吗?”
沈知行走过来,接过包裹,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包裹的胶带是特殊的,我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有人用这种胶带包裹炸弹,或者放一些危险物品…… 而且没有寄件人地址,很可疑。”
林砚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着包裹,心里满是恐慌:“那、那怎么办?是谁寄的?是张扬吗?还是……”
沈知行摇了摇头,把包裹放在桌子上,远离床铺和电源:“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你别靠近,待在我身边,等警察来了再说。”
林砚点点头,紧紧攥着沈知行的手,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他看着那个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寄这种东西给他。是为了威胁他离开沈知行吗?还是有别的目的?
警察很快就来了,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里面没有炸弹,也没有危险物品,只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把生锈的剪刀,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离开沈知行,否则下次就不是剪刀这么简单了。”
林砚看着剪刀和纸条,手脚冰凉。对方不仅威胁他,还想用这种方式吓他。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而沈知行看着纸条,眼里满是怒火,他紧紧握着林砚的手,声音坚定:“别害怕,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可林砚知道,这场风波,远远没有结束。那个寄包裹的人,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给他们带来新的危险。而他更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寄件人,其实和沈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