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柳府寿宴归来,已是华灯初上。马车碾过青石街道,辘辘声响在渐沉的暮色里显得格外清晰。苏云璋靠在柔软的锦垫上,窗外流转的灯火在他沉静的眸子里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却似乎毫无所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原本悬着玉笛的地方空荡荡的,只余下一段冰凉的丝绦。

脑海中反复回响的,是那泠泠如泉的琴音,是碧纱帘后惊鸿一瞥的清澈眼眸,是那一声带着些许讶异却并无恼意的“谢谢你的笛子”。还有,那个名字——清徽。如同她抚出的琴音,清越而徽远。

陆夫人见他一路沉默,只当他是累了,温柔地揽过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苏云璋顺从地依偎着,闭上眼睛,那琴音与笑靥却愈发清晰。

回到苏府,自有丫鬟仆妇上前伺候更衣、盥洗。前院的喧嚣似乎还未完全散去,隐隐有管事回话的声音。苏云璋却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屏退了伺候的丫鬟,独自坐在临窗的榻上。窗外,他院中那株新植的海棠在月色下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远不如柳府园中那几株老梅来得风姿绰约。

他忽然有些理解先生所说的“兴感”之后,那种“欲诉诸笔端而不得其法”的滞涩了。只是此刻堵在心口的,并非江涛雪浪的壮阔,而是一种更细微、更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春日里最早拂过水面的风,只留下一圈圈无声扩散的涟漪。

次日回到西苑书房,晦庵先生一眼便看出他神思有些飘忽。晨读时,一段《诗经》念得比平日慢了几分;习字时,一个“徽”字,竟无意识地反复写了好几遍,直到墨迹洇开才恍然惊觉。

先生并未立刻点破,只在午后授琴时,状似无意地拂弦,流出一段清婉的旋律,正是昨日在柳府园中隐约听闻的调子。

苏云璋抚弦的手一顿,讶然抬头。

先生停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音为心声。闻弦歌而知雅意。昨日在柳府,可是有所闻,有所感?”

苏云璋脸上微热,迟疑片刻,还是将昨日园中闻琴、以笛相应、乃至最后赠笛之事,略去那对视与笑容的细节,低声向先生禀明。

晦庵先生听罢,沉吟片刻,缓缓道:“《乐记》有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知其音,便可略知其心。柳家小姐琴音清越沉静,指法从容不迫,可见心性灵秀,修养不俗。你能闻琴知意,以笛相和,虽是即兴,亦是缘法。赠笛之举,虽显唐突,却也见赤子之心。”

先生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和,并未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一种洞悉的了然。苏云璋心中那点莫名的忐忑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理解的安然。

“只是,”先生话锋微转,“音律之道,与学问一途,皆需沉潜。感物而动,固然可贵,更需将此心动,化为持久的功夫。你既心慕清音,何不于此道上,稍加留意?”

苏云璋眼眸一亮,郑重应下:“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自那日后,他除了日常功课外,果然在音律上多了几分心思。先生并非专门的琴师,但于乐理一道亦有精深造诣,便从基础的宫商角徵羽、律吕调阳开始为他讲解。苏云璋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往往先生稍加点拨,便能触类旁通。他又寻来府中善笛的乐师,请教了些基础的吹奏技巧与几支简单的小曲,不再满足于之前的信口吹奏。

那支赠出的玉笛,他并未再置办新的,仿佛那本就是该送出去的。有时抚琴间隙,他会想象那支笛在另一双小手中,会吹奏出怎样的音调。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转眼冬雪消融,春风再度吹绿了庭前的海棠,嫩芽初绽,如同无数细小的、绿色的希望。

这一日,苏衡下朝回府,带来一个消息:柳尚书邀他过府品鉴新得的一幅前朝古画,顺便手谈一局。他看向正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长子,又看了看坐在窗边临帖的次子,心中微动,笑道:“云璋近日读书辛苦,不若随为父同去?柳府园景甚佳,也可散散心。”

苏云璋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纸上洇开一个小点。他放下笔,起身恭顺应道:“是,父亲。”

再次踏入柳府,心境与元宵寿宴时已截然不同。前次是随波逐流的宾客,此番却带着一丝微妙的、连自己都未能完全明晰的期盼。

苏衡与柳尚书在前厅寒暄片刻,便一同去了书房赏画、弈棋。苏云璋自然不便跟随,由柳府一位面容和善的老管家引着,往后园走去。

“苏小公子请在园中随意逛逛,若有需要,吩咐园中伺候的人便是。”老管家将他引至园门,便躬身退下了。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鹅卵石小径,假山,曲水,只是那几株老梅早已花谢,换上了一树新绿。园中比上次来时更为静谧,只闻鸟语啁啾,风吹叶响。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记忆中那座水榭的方向缓步走去。

走得近了,并未听到琴音。水榭碧纱帘幕依旧低垂,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

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淡淡失落。他停下脚步,正欲转身往别处去,一阵微风拂过,却送来了几声极轻、极脆的落子之音,伴随着一道温和含笑的老年女声:“……清徽这一步‘镇头’,倒是颇有几分大气象,不拘泥于一角得失,很好。”

是柳老太君的声音。

随即,一个清凌凌、带着些许稚气却吐字清晰的女声响起:“祖母谬赞了,是您让着清徽呢。”

苏云璋的心,像是被那声音轻轻拨动了的琴弦,微微一颤。她在这里。

他站在一丛茂密的翠竹之后,隔着一段距离,望着水榭。能听到里面隐约的谈话声,落子声,却看不到人影。他忽然没有了走过去的勇气,也不知该以何种理由上前。

正当他踌躇之际,水榭内的柳清徽似乎与祖母说了句什么,片刻后,那熟悉的、清越的琴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并非上次那般完整的曲子,而是一段舒缓的、带着些许思索意味的引子,似乎在试音,又似乎在借琴抒怀。

苏云璋静静地听着。那琴音流淌入耳,与记忆中那个雪后初霁的园子、与那支送出的玉笛、与这几个月的暗自揣摩和乐理学习,奇妙地交融在一起。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刚向乐师学会的一支江南小调《鹧鸪飞》,曲调轻快婉转,带着春日的生机。

鬼使神差地,他再次取下了腰间——这次是一支新制的、同样莹润的竹笛。他凑到唇边,循着那琴音留下的空隙与情绪,将《鹧鸪飞》的旋律,轻轻地、试探地吹奏了出去。

笛声清亮,如同雏鸟初啼,带着几分生涩,却努力地想要融入那片琴音构筑的天地。

水榭内的琴音,在他笛声响起的瞬间,微妙地顿了一下。仅仅是一瞬的停顿,随即,那琴音便自然而然地流转开来,非但没有被打断,反而巧妙地降低了些许音调,变得更为柔和,如同铺开了一片广阔而包容的背景,将他那尚显稚嫩的笛声,稳稳地托住。

笛声主旋律明快,如同展翅的鹧鸪;琴音低回伴奏,如同托举飞鸟的和风与流云。一高一低,一明一暗,竟配合得丝丝入扣,浑然天成。

他没有看过曲谱,她亦未曾预先约定。所有的应和,皆在呼吸之间,在心念转动之际。隔着一丛翠竹,一道帘幕,两个孩童凭借音律,完成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却无比默契的对话。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水榭内静默了片刻,随后传来柳老太君带着笑意的声音:“咦?这是哪来的笛声?竟与清徽的琴配合得如此巧妙?可是府中新来的乐师?”

没有人回答。

苏云璋握着竹笛,站在翠竹之后,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脸颊也有些发烫。他不敢再停留,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转身快步离开了那里,甚至未曾回头再看一眼水榭。

直到走出很远,确信再也听不到那边的动静,他才放缓脚步,靠在廊下的一根朱红柱子上,微微喘息。春风拂面,带来海棠初绽的淡淡香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温热。

胸腔里,却仿佛有无数只鹧鸪,正在欢快地展翅高飞。

这一次,没有赠笛,没有交谈,甚至没有看清彼此的模样。只有一段隔墙和弦,只有音律与音律的碰撞与交融。

但有些东西,似乎已然不同。那无声的默契,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渗入心田,滋润着那株刚刚破土而出的、名为“知己”的嫩芽。

趣趣阁推荐阅读:唐羽穿越成太子的小说特种兵之种子融合系统玄武裂天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从火凤凰开始的特种兵逍遥小憨婿调教妖孽暴君:军火狂后大明:弃婴开局,老朱求我当皇帝大乾憨婿重整山河,从穿成宋钦宗开始奋斗在沙俄唐朝好地主水浒:什么靖康?不存在的以三国为基,铸至高圣朝贞观俗人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从李元芳开始寒门书生,开局捡个便宜小娇妻樱花之国上的世界末日大明:家妻上将军李世民:逆子!你怎么让她怀孕了亮剑:我有一间小卖部赘婿三国:从拯救家族开始风起陇西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朕真的不务正业大文豪公子凶猛丛林战神隋唐大猛士不明不清最强之军火商人帝国皇太子,老子不干了!叶宁罗舞苏倾城小说盘点败家皇帝,开国太祖们傻眼了大召荣耀曹操的痞军师九州,开局忽悠项羽做我哥大明,我的老丈人是卢象升逍遥暴君隋末绝品兵王篮坛大流氓武炼巅峰开局召唤李儒与黄忠开局一书生:从敬夜司狱开始落榜当天,娶了个郡主娇妻回家吃货唐朝锦衣黑明首辅家的傻儿子
趣趣阁搜藏榜:洪荒之吾为帝尊白马踏西风推背图之大唐帝国大明皇家维修工疯鼠水浒摊牌了我林冲反出梁山重回北魏相公,陛下又请辞啦三国:因长得帅被小乔捡回了家华夏史记:炎黄到清末的风云变迁雉朝飞之铁骨柔情大唐:咸鱼的我被李二看穿了内心风起刈羽大明之我真不想当皇帝啊抗日之活着再见备前宰相装傻三年:从状元郎到异姓王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纵横图大明之崇祯大帝当云天明穿成林如海太岁官婿既然重生了,这个皇位必须我来坐异世召唤之帝者为尊大秦规划师未央金屋赋岳氏传奇之逆世护宋水浒:换天改道黄金时代,风云二十年三国:开局反了汉灵帝魔兽争霸之天下竞技隋兵霸途精灵之守灵人1855美国大亨神医毒妃逆天改命最强黄巾大明永乐,从教导皇孙开始水浒:灌口李二郎传我就是能投进太子驸马逍遥小地主大神,来淘个宝呗!明左回到原始社会当大酋长了解历史之大汉王朝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明末灾年,我有一个中药交易空间大唐:我辩机,誓死不从高阳回到古代搞工业错妻:入赘半年你说我认错媳妇了
趣趣阁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