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行过几条道路,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处落飞广场。
段鸿被换到了一个囚笼之中,挂在一头体型比水牛大一圈,形似带壳苍蝇的雄壮飞行兽身上。
一名兽人操控甲壳苍蝇兽起飞,离开了基地。
兽域基地四周是一片荒野,段鸿左右观察,时不时的还看看天空,努力的记着方向。
荒野苍凉萧索,野草灌木铺满了整片地面,树木很少,时不时的才能看到一棵。
兽域的植物和玄月星域的大有不同。玄月星域的植物五彩缤纷,品种多样,形态各异。兽域的植物大都只有一种颜色,棕色。一如红白两色月亮的综合色,区别只是颜色的深浅。
这些植物的叶子大都是刺的形态。小草就如一根根的刺,灌木仿佛一头大型刺猬。树木就是树干上长满粗大的长刺,长刺上面又长着无数小刺。
甲壳苍蝇兽速度和耐力都不错,三个小时过去,速度始终不变,不见力竭。
一路飞去,经过了四处村镇,一座小城市,而后又经过三处村镇,足足过了五个多小时,天边出现了一棵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参天大树,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树。
散发着光芒的魔树在夜晚尤其明显,远在天际都能看到。
如此巨树应是天地间绝对的主角,可惜现在是夜晚,魔树被抢了风头。
只见大地之上一条红彤彤的岩浆河缓缓流淌,在夜晚异常耀眼。
金属岩浆河就如一头冒着热气的红色巨蟒,由远处蜿蜒而来,到了魔树之下突然拐了个弯,绕着魔树转了大半圈,而后才继续朝着远方而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魔树越发的巨大,再近一些,魔树仿佛占据了半边天空,金属岩浆河在它之下,黯然失色。
段鸿目测,魔树高度足有一千米,直径五六十米。
这个距离能清晰看到,魔树银色光芒之中还夹杂着丝丝青芒,那些是木元素。
即便是鼎鼎大名的魔树也摆脱不了兽域植物多为刺的范畴。偌大的巨树却没有一片叶子,全是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刺。树枝是刺,树叶是刺,就连树干顶端也是尖尖的,仿佛一根擎天巨刺,直插天穹。
黑夜之中,巨大的魔树就如一头挥身是刺的狰狞巨兽,让人望而生畏。
段鸿还看到一圈高大的围墙沿着岩浆河,将中间的魔树围了起来,就如一道坚固的城墙,岩浆河则成了城墙的护城河。
在离岩浆河两公里之外有一处军事基地,甲壳苍蝇兽降落在落飞广场。
一番交接检查,段鸿被赶到一架囚车之上,由另外两名兽人押出了基地。
这两名兽人士兵身穿包裹全身的金属铠甲,就连眼睛处都被一种似玻璃的透明物质遮蔽。
来到岩浆河边,入眼一片通红,温度极高,仿佛置身在一处巨大火炉旁边,滚滚热气扑面而来。一股烧灼的硫磺气味弥漫,使得段鸿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一座石桥跨过岩浆河,来到一处城门前。
魔树是兽人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围墙是按城墙来建筑的,高达五十米,厚达二十几米,上面有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除此之外,这里常年都有两名天宗镇守。
段鸿在桥上朝左右看去,金属岩浆河流速不快,红色的浓稠河水缓慢翻滚着,散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城门前的兽人检查了一番,放行。穿过围墙,岩浆河被城墙隔绝,热气顿时消减大半。
围墙里面的地面空旷一片,只有中间那棵擎天巨树。
围墙离魔树五公里,囚车刚刚穿过墙洞,离开了城墙范围,段鸿突然就感觉自身的元力被一种莫名的能量吸引,不由自主的流出体外,朝前方的魔树而去。
魔树刺只有接触到才会吸取元力,而魔树本体根本不用接触,它会吸取方圆五公里内的任何元力。
魔树不分敌我,无差别吸取元力,唯一抵抗的方法就是穿上普通的金属铠甲。
穿着元甲也能抵抗,不过魔树同样会吸取元甲上的元力。久而久之,即便是天级元甲,也会被吸干元素,沦为普通铠甲。
越是靠近,越是被恐怖的魔树所震撼。
它仿佛高山般巨大,抬头看不到顶。又似佛狰狞巨兽,让人心悸,望而生畏。
在魔树根部的地面,围着树干建有一圈囚牢,层层叠叠足有七层,许多囚牢之中都关押有人。
被关押的大部分都是人类元素师,个个都有气无力,萎靡不振,眼神空洞,一脸死灰。
被送到魔树这里的人类只有死路一条,区别只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
刚烈的会选择自杀,不给魔树吸取元力的机会。不敢自杀,不甘自杀的也只能艰难的熬到元力枯竭,最终熬到连元海都破碎,而后被杀掉。
面对必死的局面,要不歇斯底里,要不死气沉沉。显然,这些人都已经过了歇斯底里的阶段,如今全部死气沉沉。
这一路上段鸿都非常安静,不挣扎,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任由兽人磋磨安排,此时他却突然大吼出声。
“青青,青青,你在哪里?可还记得我给你的睡衣?”
段鸿还算不笨,没有将木青青的姓喊出来。
睡衣之事,只有段鸿和木青青两人知道。若是木青青听到,肯定会知道段鸿来了。
送监的兽人大怒,用力踹了段鸿一脚。
段鸿跌倒,再用再次大喊,“青青,青青,你在哪里?可还记得我给你的睡衣?”
声音极大,在黑夜中犹如凭空一声炸雷,声音远远传开,连围墙那边驻守的兽人士兵都隐隐能听到。
送监的兽人恼火,一脚踢在段鸿腰间。
剧痛传来,段鸿却再次焦急大喊,“青青,青青,你在哪里?可还记得我给你的睡衣?”
魔树囚牢之中的元素师,只要神志还清醒的,无一例外全部被段鸿的声音吸引。
在一片怒骂、疯言、痛哭、求饶的嘈杂声中,一名兽人再次重重踹了一脚,将段鸿拎起,喝骂着往囚牢拖去。
腰间魔树刺被牵动,疼得段鸿倒抽冷气,但他却笑了,因为刚才他敏锐的听到了木青青的声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你不应该,呜呜呜......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呜呜呜......”
这个声音很虚弱,却努力的尽量将声音提高,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带着的悲伤哭腔,似乎段鸿出现在这里,比要她死还要令她伤心。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不想你死,为什么......”木青青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着它虚弱绝望的哭泣,段鸿心疼不已,大声说道:“你别说话,保持体力,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木青青相信了他,哭泣的声音很快消失。
段鸿又挨了几拳,被半拉半拖的拽到了第三层,丢入到了一间臭烘烘的囚牢之中。
兽人解开段鸿的双手双脚,取下长棍,又野蛮的抽出插在段鸿腰间的魔树刺,这才将段鸿踹倒,锁上牢门离开。
段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昏迷。
段鸿引起的骚动很快就平静下来,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喊了几嗓子,发泄了一下,很快就消停了。
不多时,整个魔树囚牢,就只剩下一个虚弱的女子在伤心的小声哭泣。
待两个兽人走远,段鸿这才缓缓爬起,快速打量四周。
囚牢只有一张单人床的大小,后面是魔树树干,上下是金属板,左右和前面的铁牢门都是三指粗的金属栏栅。
左边铁牢是空的,右边铁牢却关着一名兽人,好在兽人的那一边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