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京郊，皇家西山采石场。
这里本是禁地，今日却格外“热闹”。
顾景渊以“检验新法成果”为名，将太傅柳承元、工部几位要员，以及几位内阁重臣都请到了此地。
当然，还有一脸志得意满的柳飘飘。
这半个月，她过得春风得意。
皇帝采纳了她的方子，还赏了她黄金，工部那边也传言进展顺利。
她觉得，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今日，就是她接受众人膜拜，走向人生巅峰的起点！
“陛下，臣领旨之后，不敢懈怠，日夜赶工，终于按柳姑娘所献神方，筑成此墙！”
工部尚书王德海，躬身站在一堵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矮墙前，脸上表情古怪，像笑又像憋着什么。
那墙约莫一人高，三尺厚，表面呈灰白色，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柳飘飘的下巴抬得更高了，眼神睥睨，仿佛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杰作。
柳承元抚着胡须，老怀甚慰。
“嗯，不错。”顾景渊点了点头，看不出情绪，“既是神方所筑，想必是坚固异常了。来人。”
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一名身材魁梧的禁卫军统领，应声出列。
“陛下！”
“你，”顾景渊指了指那堵墙，“去试试它的成色。”
“是！”
那统领走到墙边，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吸一口气，然后……
他只是伸出脚，对着墙根，平平常常地踹了过去。
力道看起来并不大，就像普通人踹门一样。
然而——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只见统领的脚接触墙面的地方，瞬间蛛网般裂开！
紧接着，仿佛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哗啦啦啦——”
整面墙，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碎石飞溅，尘土飞扬，顷刻间化作了一地真正的、名副其实的“豆腐渣”！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粉尘，呛得人睁不开眼，也吹凉了所有人的心。
“不……不可能！”
柳飘飘的尖叫声，撕破了这片死寂。
她脸色惨白如纸，疯了一样冲到废墟前，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地碎石。
“这不可能！我的配方不可能有错！是你们！是你们偷工减料！一定是你们！”
她状若疯癫，指着工部尚书王德海，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王德海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高声道：“陛下！此乃筑墙期间，所有用料、工序的详细记录，皆由专人登记，太傅大人也可派人核验！我等完全是按照柳姑娘的神方，一分一毫都不敢差池！”
柳承元的老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铁青。
他看着自己失态的女儿，看着那堆不堪一击的废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当场昏厥。
完了！
柳家的脸，今日算是丢尽了！
“够了！”
顾景渊一声冷喝，带着无上的帝王威严。
“柳飘飘，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砸在柳飘飘心上。
“你献上此等虚假错漏之方，险些误国误民，若朕真信了你的鬼话，用此物修筑边防，我大夏将士百姓，将要置于何等险地！”
“此等用心，是蠢？还是毒！”
最后四个字，杀气凛然！
柳飘飘浑身一颤，瘫软在地，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系统……我的系统不会骗我……”
“系统？”顾景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哟，说漏嘴了吧！看她怎么圆！】
不远处的华盖下，被皇后抱着的呦呦，内心欢乐地吃着瓜。
柳飘飘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不不不，陛下，臣女是说……是说臣女的一套……一套古籍！是臣女看错了！求陛下饶命啊！”
顾景渊冷哼一声，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个。
他要的，是结果。
他缓缓转身，指向不远处的另一堵墙。
那堵墙，同样的高度，同样的厚度，但在阳光下，却泛着一种沉稳坚毅的青灰色光泽。
“不过，朕也并非全无收获。”
顾景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在柳姑娘的配方上，偶有所感，大胆尝试，改良了一番。王爱卿，让人再试试这堵墙。”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这才发现那里还有一堵墙。
那名禁军统领再次领命。
这一回，他神情凝重，扎稳了马步，运足了全身力气，卯足了劲，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墙上！
“咚——！！！”
一声巨响，仿佛是洪钟被撞响！
那禁军统领痛呼一声，抱着自己的拳头连连后退，手背已是一片红肿！
而那堵墙，纹丝不动！
连一丝白印都没有留下！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啊！
顾景渊挥了挥手。
立刻有两名太监，抬着一柄巨大的攻城锤走了过来。
“撞！”
“喝！”
两名太监合力，抡起攻城锤，狠狠地撞向墙面！
“哐当——！”
巨响震耳欲聋！
墙，依旧纹丝不动！
只有撞击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坑。
惨烈！
对比实在是太惨烈了！
一边是风吹就倒的豆腐渣。
一边是锤砸不动的金刚石。
高下立判！
所有大臣看向顾景渊的眼神，都变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神明般的敬畏和崇拜！
陛下不仅是真龙天子，更是天纵奇才啊！居然能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
柳承元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拖着瘫软的女儿，跪伏在地。
“老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顾景渊看着他们，淡淡地说道：“念在太傅劳苦功高，朕便不追究你柳家欺君之罪了。”
“柳飘飘，言行轻浮，心术不正，即刻起，送入城外家庙，带发修行，静思己过，无朕旨意，终身不得返京！”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意味着，她柳飘飘的一生，彻底完了。
柳飘飘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耶！打脸成功！送去吃斋念佛，看你还怎么作妖！】
呦呦开心地在母后怀里拍了拍小手。
顾景渊听着女儿的欢呼，看着柳家父女被拖下去的狼狈背影，心中一片畅快。
跟朕的宝贝闺女斗？
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