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毓因和宋幼棠在书房厮混的荒唐之事,被王家带头弹劾,朝堂上两派各持己见,吵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
两仪殿外,毓王和谢珣跪在廊下,神色冷沉。
贵妃趁机发难,德妃岿然不动,只说全看圣上的发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伤了臣子的心。
贵妃的寸步不让在大义凛然的德妃面前,显得尤为急功近利,心中那点盘算,人尽皆知。
毓王借势欲纳宋幼棠为侍妾,多次派人上公主府要人,气得圣上直骂萧承毓荒唐,色令智昏,连臣子之妻都敢欺,如何立身为正,如何肃清朝堂。
萧承毓咬死不松口,只说初次见了宋幼棠就惦记上了,要不也不会护她回京,更不会找借口赠予玉佩,只恨谢玲订婚那日,没能救下宋幼棠,他所说之事都是发生过的事实,至于他心中如何所想无人能证明。
谢珣脸色阴沉,只是接连叩首,“求陛下为微臣做主,臣对宋幼棠一片痴情,世人皆知,毓王不义,抢夺臣妻,望陛下责罚!”
谢珣显然咬死萧承毓,据说当日,谢珣就将衣衫不整的毓王狠狠的揍了几拳,若不是谢璋等人拦着,只怕谢珣不肯放过萧承毓。
萧承毓脸上至今还有未消下去的淤肿。
圣上两厢做难,儿子和臣子都非那宋幼棠不可,不好决断,那宋幼棠又被长公主护着,杀不得,只得暂时将萧承毓禁足于毓王府,停了他的一切职权。
谢珣不服,日日跪在两仪殿外,最后还是被谢大人强行拖走。
镇国公府因此蒙羞,与毓王的联姻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崔清徽无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时竟也伤心不已,寝食难安起来,从好端端的准毓王妃沦落到被人可怜的地步。
谁能想到毓王竟对宋幼棠起了心思,想想之前毓王如何对宋幼棠的,还真是有迹可循,或许是因着得不到才处处刁难?若说刁难还总是打着各种幌子送一堆赏赐。
宋幼棠躲在公主府,不再外出,连靖安侯府派人来接,都被长公主的人赶了出去,她显然是谁都不信任,她在彷徨不安中迟迟没等来谢家的退婚书。
宋幼棠隐隐不安。
又过半月,镇国公府的崔二爷一房十几口人全部丧命于马匪的刀剑下,镇国公入宫请罪,在两仪殿内跪了许久,待回到国公府,颓然苍老了许多。
崔二爷一房的丧事办得极其潦草,崔清徽身上有丧,被一顶粉轿从后门送进了毓王府,毓王府上多了位徽夫人。
崔清欢不甘心崔清徽落得如此下场,怒骂宋幼棠狐媚惑主。
崔国公生平第一次震怒,动手打了崔清欢一巴掌,“逆女,若不是你暗害谢珣,如何落得此番下场!王爷不计较我国公府的过失,已是念在往日情分,你胆敢再生邪念,我就亲手溺死你,也好比你祸害了整个国公府强。”
崔清欢暂时怕了,她给谢珣下药的事当天就被查了出来,谢珣拿着宋幼棠挡在前面,而她崔清欢却能全身而退,她以为那宋幼棠在谢珣心中也不过如此,如今这般局面她不曾深想。
崔国公第二日就带着崔清玉去了神机营,全军戒严,突袭严查十年内的军饷去向,这一查竟揪出来不少贪墨军饷,倒卖军械的事情。
神机营从上到下,换了个遍,这一月来,军营外的场地都被鲜血染得红透透的,众人皆知,崔国公是动了真格,京中再无人主动攀附。
卢凌霜将外面的事一一讲给宋幼棠听,宋幼棠垂言不语,这段时间来,她总是沉默不语。
“昭昭,你算计萧承毓,到底为何?他是你惹不起的,你好生糊涂!他和谢珣找你都找疯了,你日后在府内也要小心。”卢凌霜握住宋幼棠的手,心疼道。
“我无事,过几日我会找机会离开这,这京中,还是不安全。”宋幼棠轻轻一笑,以示宽慰,谁算计了谁还不一定呢!
又过两日,嘉和郡主乘着马车去了郊外游玩,刚一出城就被谢珣和萧承毓的兵马截住了。
“毓王殿下和谢大人这是何意?”卢凌霜被请下了马车,一脸不悦。
谢珣上了马车,只见马车上再无旁人,当下黑了脸,沉声问道,“宋幼棠呢!”
“谢大人,明知故问,她自然是害怕二位躲在我公主府不敢出来。”卢凌霜冷哼。
“郡主最好是将她藏好了,别让本王找到她。”萧承毓撂下狠话,带着自己的兵马先行离开了。
谢珣也下了马车,准备带着人离开。
“谢大人,昭昭今日这般全拜谢大人所赐,她本就无心你谢家的富贵,你何苦逼她!也是她心性豁达,谢大人对她做的每一件事放在京中其他女子身上,只怕是早已死上百回了。”卢凌霜叫住谢珣,替宋幼棠鸣抱不平。
“谢某与宋幼棠的事还无须郡主置喙。”谢珣丢下话,骑马离去。
宋幼棠,别让我找到你!
宋幼棠和萧承毓的风流韵事逐渐被人淡忘,京中还是如以往那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
金水阁。
萧承毓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时而冷笑,时而狠厉,真是玩鹰千日,竟被鹰啄了眼,她宋幼棠最好是躲好了,别让他找到。
谢珣坐在下首,脸色不善,以宋幼棠的做派,肯定是早已不在公主府了,他们翻遍整个京中内外竟找不到宋幼棠的任何踪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倒要瞧瞧她能躲哪去,宋彦礼迟早回京,本王看她回不回来!要不,如琢你用退婚书引她出来!”萧承毓愤恨道。
“臣是不会写退婚书的。”谢珣冷声回道,他岂会轻易让宋幼棠如愿呢。
“你不会是真的要娶她吧,你娶她,置本王于何地?”萧承毓虽不拿宋幼棠当回事,可不愿因一个女人坏了她与谢珣的情谊。
“一个女人罢了,微臣告辞!”谢珣不再多言,黑着脸起身离开了。
“涵璋,你家弟弟不会因为那宋幼棠跟本王生分了吧!”萧承毓问着一旁沉默的谢璋。
“王爷多虑,阿珣不会。”谢璋笃定道。
被谢珣放在心上多年的崔清欢都能被谢珣说厌恶就厌恶,更别说她宋幼棠了。
萧承毓眼神暗昧不明,也在犹豫找到宋幼棠后,该如何处置,显然是不能杀了。他熟读史书,自然晓得多少君王因女人与臣下生出嫌隙,导致君臣不睦,从而祸起萧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