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灯在一阵疼痛中醒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跪趴在地上，小小的双手暗示着这一次的身份视角，还是个小孩子。
屋内昏黄的蜡烛与身上破旧的衣服表明了这是一个略有些糟糕的家庭环境。
“嘶……”似乎是跪的时间过长，膝盖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这里她必须说明，流眼泪并不是自己的反应。
“干什么呢？！”一声阴沉的厉喝打断了她的动作，没等自己的反应，那双膝盖已经跪了下去。
小小的身子开始不断颤抖，似乎对于刚才开口的人充满了畏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身份的竹灯打算静观其变。
只是她想得太好了。
下一秒，头皮传来剧烈的疼痛，对方抓着她的头发，瘦小的身躯无力反抗，就这样跟拖麻袋一般拖到了一边，她也借此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此刻的竹灯已经开始抽噎，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她不敢哭得大声。
她在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生怕自己的反应惹得男人更加生气。
但没想到的是，原本还在盛怒的男人竟忽然笑了，他松开了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改成揪住竹灯的衣领，将她小小一个人扯到自己面前。
男人再次开口：“不许哭，笑！”
竹灯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这具身体了，因为听到男人说的话后，这个孩子就已经咬住嘴唇，开始发出难听的笑声。
她知道如何不激怒男人，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他说得话做，就会有更严重的后果等着她。
“呵……哈哈哈……”掺杂着呜咽的笑声，鼻涕连带着眼泪一齐流到了嘴里，咸咸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口腔当中。
男人笑了，对于竹灯听话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他放下了另一只手中拿着的鞋底。
松开衣襟，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好孩子听话，爸爸才能对你好啊。”
啊，原来是爸爸啊，竹灯对于他的身份了然，她还以为这是在惩罚不听话的小孩的人贩子呢。
“好了，到我床上跪着吧，跪到十二点才可以睡觉。”
竹灯点点头，然后被一脚踢到了墙上，腹部的剧痛让她整个人开始发昏，隐约听到男人愤怒的嗓音；“你吗了个b养的畜生，不会说话？回答呢？”
“……知道了。”小小的，稚嫩的嗓音回答。
听到满意的答案，男人点头。
竹灯强忍着身上的痛意朝左手边的屋子爬去……
直到到了门口，扶着墙壁才慢慢站起来。
她就这样脱了鞋子，爬上床，跪了不知道多久。
强忍着睡意，听着男人绵长的呼噜声，心里默默数着时间，竹灯不敢睡，不，是她不敢睡。
果然，十二点一到，男人猛地睁眼：“睡吧。”
“谢谢爸爸。”她回答。
然后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准备睡觉。
男人脚上用力，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呵。
到现在竹灯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第二天一大早，竹灯早早起身，她感受到身边的被子在乱动，于是干脆早他一步起床，正常人谁会想一大早上见到这样一个神经病。
正好借此机会，让她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
是个南方的农村，房顶铺着水泥瓦，房子一进来就是‘厅’，右边一间房，左边也是一间房，只不过左边的房间是由水泥空心砖堆垒起来隔出来的房间，里面睡着一个老奶奶。
差不多就是那个男人的老母亲。
那她的妈妈呢？为什么没有妈妈啊？
想到自己的处境，好吧，要是有妈妈才奇怪呢。
她的爸爸起床了，开始生火做饭。
将近两百平的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还有一个水井和砖墙垒起来的厨房。
早饭是米粥，两个鸡蛋，一人一个，吃完后他拿过竹灯的书包扔给她：“自己上学去吧。”
竹灯懵了一瞬，然后乖巧地点点头，背着书包离开家门。
站在家门口，她发呆，她不认路。
好在隔了几条小路的同户人家走出一个和她穿着相同校服的相同年纪的女生，她聪明地选择跟在别人身后走，紧接着发现自己的聪明早了。
因为人家有父母接送。
竹灯还是根据人家骑车消失的方向走去，只要这么走，走到学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迟到？她能怎么办。
踢着泥土路上的石子，小腹仍在隐隐作痛，竹灯想，如果这个谜案是想要复原案情，那大概率是自己被杀了，或者说，那个天杀的男人被自己残忍杀死。
哈哈哈哈哈，如果是后者那将会是美妙的。
不用面对男人的时光总是幸福的，如果没有迟到，没有被老师惩罚站在教室外面就更好了。
教室门外，竹灯低着头倚靠在墙壁上，视角矮矮的，小小的一个人此刻正看着脚上穿的白色鞋子，鞋尖已经隐隐有被拇指冲破的趋势。
真是穷苦且自卑啊。
只有一双鞋子的竹灯苦笑，可怜她又可怜自己。
等到被老师允许进了班级，发现桌子上已经下发了试卷，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三年级的数学卷子，竟然只考了12分。
不……
原来被打的竟然是脑袋吗？
就在她难过的空档，台上的数学老师开始点名字，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叫到名字的同学去后面站着吧。”
要不说屁股上面硬硬的，原来是坐的太少了。
看着在自己眼中如幼稚的题目，竹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连?+?的题目自己会写得六分之七。
虽然这不是她写的。
煎熬地站了一节课，在竹灯终于觉得要自由的时候，数学老师：“明天你们这些人重新考试。”
那真是太好了，你将见识到什么叫做神童。
竹灯打算在明天的考试上一雪前耻。
然后下一节英语课，考了43分的竹灯又被罚站，顺带被英语老师抽了手心。
艹！
竹灯痛苦地闭上眼，她打算用自己被调教过的大脑用流畅地道的老英伦腔和英语老师对线，然后一鸣惊人。
结果就是严重违背了原来人设发展，强制回档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