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叹口气，蹲在地上不说话。李梅抹着眼泪：“还能咋解决？家里一分钱没有，王老三天天派人来催，说再不还钱，就卸了林远一条腿！”
林远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他们敢！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
“你拼得过谁？”林山猛地吼了一句，“人家手里有人有家伙，你去了就是送命！”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李梅的抽泣声。
陈国栋看着表哥，心里又气又急。上次帮他还了钱，再三叮嘱别再赌了，没想到这才多久，又犯了。赌徒这毛病，真是改不了？
不行，这一次必须让表哥彻底改掉这个习惯才行。
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不能报公社？不能报警察？”
林山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想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上面也管不了，况且就算是管了，他们是混混啊，报了就算是抓了他们，但是放出来还不报复我们？这样还有好日子过？”
陈国栋想了一下，忽然问：“他们赌的是啥？”
这话一出，屋里三个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着他。林山赶紧摆手：“国栋，你可别瞎想！他们都是骗子，你去了也得被坑！”
“就是啊国栋。”李梅也跟着劝，“咱没钱，咱认栽，慢慢攒钱还，不能让你也掉进去。”
林远也急了：“表弟，你别管了，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扛！大不了让他们卸条腿！”
“你扛？你怎么扛？”陈国栋瞪了他一眼，“你腿没了，谁给舅舅舅妈养老？你那学徒工的名额不想要了？”
林远被问得哑口无言，耷拉着脑袋，眼圈红了。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看着林山盲猜了一下说道：“舅舅，他们赌的是骰子，对吧？比大小？”
林山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我听林远说的，就一个骰子，摇了比大小。”
陈国栋点点头，这时候也就流行这个了，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空间能力，能精准控制放出的位置。要是用在骰子上……应该可以作弊。
嘿嘿，就这么办！
陈国栋看向林远：“表哥，家里有骰子吗？借我看看。”
林远愣了愣，看向林山。林山犹豫了一下，从炕洞里摸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个磨得发亮的骨头骰子。“这是上次他们落下的，我收起来了，想着让林远看看，提醒他别再碰。”
陈国栋拿起骰子，掂量了一下，大小正好。他指尖碰了碰骰子，心里有了底。
“舅舅，舅妈，表哥。”他放下骰子，看着三人，“这事我替你们出面一次。但是林远，我把话放这儿，这次我帮你解决了，你要是再敢赌，我就当没你这个表哥，以后你家的事，我一概不管。”
林远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讶：“表弟，你……你想咋解决？”
“我去跟他们赌一把。”陈国栋语气平静，“他们不是喜欢赌吗？我就跟他们赌一次，把你欠的钱赢回来。”
“不行！”林山一下子跳起来，脸都白了，“国栋，你疯了？王老三那帮人都是老千，你斗不过他们的！”
“是啊国栋，太危险了。”李梅也拉着他的胳膊，“咱不赌，咱去借钱还，行不行？我去求我娘家弟弟，总能凑够的。”
陈国栋摇摇头，挣开李梅的手：“舅妈，借钱得还人情，而且七十块不是小数目，哪那么好借。再说了，这次给了钱，下次他们还会找表哥麻烦。必须一次性解决。”
他看向林远，眼神严肃：“表哥，你信我不？”
林远看着陈国栋，犹豫了半天，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信你！表弟，你说咋干，我就咋干！”
“好。”陈国栋站起身，“带我去找他们。”
林山还想劝，被陈国栋拦住了：“舅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李梅赶紧去厨房拿了两个窝头，塞给陈国栋：“路上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陈国栋看了一眼这舅妈，接过窝头，揣在兜里，跟着林远往外走。李梅看着他们的背影，急得在院里转圈，嘴里念叨着：“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林山看了看越走越远的两人叹了口气说道：“还能咋整，看国栋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苦了我这外甥，我真对不起我姐”
李梅也叹了口气没说话。
陈国栋跟着林远往村东头走，越走越偏。快到的时候，林远指着前面一间破瓦房：“就在那儿，平时没人去，他们就把那儿当赌场。”
陈国栋往那房子瞅了一眼，院墙塌了一半，门口歪歪扭扭地挂着个破灯笼，看着就不是好地方。他拍了拍林远的肩膀：“别怕，有我在。等会儿进去，你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林远点点头，手心全是汗。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大！大！”“小！肯定是小！”此起彼伏，还夹杂着抽烟声、咳嗽声。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呛得陈国栋差点咳嗽。屋里乌烟瘴气的，七八个人围在一张破木桌旁，桌上扔着几张皱巴巴的钱和一堆零钱。
看见林远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王老三）抬起头，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哟，这不是林远吗？今天来还钱了？”
旁边几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眼神里全是嘲讽。
林远脸一下子红了，攥着拳头就要上前，被陈国栋一把拉住。
陈国栋往前一步，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挺平静：“各位，我表哥说这儿热闹，带我来凑凑热闹。不知道我能不能玩两把？”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陈国栋，跟看傻子似的。王老三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穿着普通，不像有钱的样子，嗤笑一声：“你？你有钱吗？知道我们这儿玩多大的不？”
“小玩怡情嘛。”陈国栋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拍在桌上，“先玩这点，够不够？”
十块钱不算少了，王老三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眯起眼：“行啊，既然来了就是客。规矩懂不？比大小，一个骰子，谁大谁赢。”
“懂，懂。”陈国栋故意装作有点紧张，说话都带点颤音，“那……那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