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梅雨季节,细雨如丝,将官道旁的竹林染得愈发青翠。苏妄行辞别盛昌号商队后,正朝着苗疆方向前行,途经 “黑狼山” 时,却发现山道旁的草丛中藏着异常 —— 几株被踩倒的野草旁,散落着一枚绣着 “福” 字的银簪,簪子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不远处的泥地上,还有几道拖拽的痕迹,朝着黑狼山深处延伸。
“这银簪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饰物,拖拽痕迹新鲜,恐怕是有人被掳走了。” 苏妄行蹲下身,指尖拂过血迹,心中一紧。他顺着拖拽痕迹往前走,越靠近黑狼山深处,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还夹杂着马匪特有的汗臭与酒气。
转过一道山弯,一座隐蔽的山寨赫然出现在眼前 —— 山寨的寨门用粗壮的圆木制成,上面挂着几具风干的骷髅头,寨墙上站着手持弓箭的马匪,箭尖泛着冷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山寨内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与男子的呵斥声,显然这里就是马匪的巢穴,而被掳走的人,很可能就被关押在寨中。
苏妄行悄悄绕到山寨后方,发现那里有一处低矮的石墙,石墙下有一个排水口,足够一人匍匐通过。他屏住呼吸,从排水口钻进山寨,躲在一处柴房后,仔细观察寨内的布局 —— 寨中央是一座高大的木屋,想来是匪首的住处;木屋左侧是马厩,右侧则是几间低矮的石屋,石屋的门窗都用粗壮的铁链锁住,哭泣声正是从石屋中传来的。
“看来被掳的人都被关在石屋里了。” 苏妄行心中笃定,他悄悄摸到石屋旁,透过门缝往里看 —— 石屋内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恐惧,有的人还带着伤,显然遭受过马匪的虐待。
“你们老实点!谁再敢哭,就把谁扔去喂狼!” 一个手持皮鞭的马匪站在石屋前,对着屋内的人呵斥道,皮鞭还在地上抽得 “啪啪” 作响。
苏妄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悄悄绕到马匪身后,趁其不备,一掌拍在他的后颈上。马匪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苏妄行将马匪拖进柴房,然后走到石屋门前,看着门上的铁链 —— 铁链粗如手臂,寻常刀剑根本砍不断,而石屋的钥匙,想必在匪首手中。
“不能硬闯,得先找到钥匙,还得引开寨中的马匪,才能安全救出这些人。” 苏妄行心中盘算着,他运转 “唤木术”,指尖泛起淡绿色的光芒。山寨内的几株老槐树突然快速生长,树枝如手臂般缠绕住寨墙上的弓箭,同时地面上的野草也疯长起来,缠住了正在巡逻的马匪的脚踝。
“怎么回事?这些草木怎么突然长这么快?” 寨墙上的马匪惊呼着,想要挣脱树枝的缠绕,却被越缠越紧。巡逻的马匪也被野草缠住,动弹不得,寨内顿时一片混乱。
苏妄行趁机冲向寨中央的木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匪首的怒吼声:“外面吵什么?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提着一把大刀走了出来,满脸横肉,左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是黑狼山的匪首 “刀疤脸”。
“你就是这山寨的匪首?” 苏妄行冷冷地看着刀疤脸,“你掳掠百姓,虐待奴隶,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祸害!”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老子面前说大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举起大刀,朝着苏妄行砍来,刀风凌厉,直逼苏妄行的胸口。
苏妄行不慌不忙,左手将玄铁护心镜挡在身前,“当” 的一声巨响,大刀砍在护心镜上,火星四溅。刀疤脸只觉得手臂发麻,大刀险些脱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 你竟然刀枪不入?”
“这还不算什么。” 苏妄行冷笑一声,右手佩刀横扫,直逼刀疤脸的手腕。刀疤脸连忙后退,却被苏妄行一脚踹在膝盖上,跪倒在地。苏妄行趁机将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石屋的钥匙在哪里?你还掳掠了多少百姓?”
刀疤脸浑身发抖,却还想顽抗:“你别得意!我寨中有五十多个兄弟,就算你刀枪不入,也敌不过我们人多!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出来杀了你!”
“是吗?” 苏妄行朝着寨墙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的兄弟们现在都被草木缠住了,恐怕帮不了你了。你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刀疤脸转头一看,果然看到寨墙上的马匪都被树枝缠住,动弹不得,巡逻的马匪也被野草困住,心中顿时慌了。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苏妄行:“钥…… 钥匙在这里。我…… 我只掳掠了三十多个百姓,都关在石屋里,求你饶了我吧!”
苏妄行接过钥匙,没有立刻放了刀疤脸,而是将他绑在木屋的柱子上,堵上嘴巴,防止他呼救。然后他拿着钥匙,快步冲向石屋,用钥匙打开了石屋的铁链。
“你们安全了,快跟我走!” 苏妄行对着石屋内的人喊道。
石屋内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朝着门口跑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握着苏妄行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我们被这些马匪掳来快半个月了,每天都要干重活,还吃不饱饭,不少人都被他们打死了……”
“老伯,别说这些了,咱们快离开这里,免得马匪挣脱草木的束缚追上来。” 苏妄行打断老者,示意大家跟着他走。
众人跟着苏妄行,沿着山寨后方的排水口逃出山寨。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山寨内传来马匪的怒吼声 —— 显然他们已经挣脱了草木的束缚,发现奴隶逃跑了。
“快!他们追上来了!” 苏妄行大喊着,加快了脚步。他运转 “唤木术”,让身后的野草快速生长,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暂时挡住了马匪的追击。
众人慌不择路地朝着山下跑去,苏妄行则断后,时不时用佩刀击退追上来的马匪。跑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山下的村庄。村庄里的百姓听到动静,纷纷拿着农具冲了出来,看到马匪追来,立刻与苏妄行一起,将马匪击退。
“多谢乡亲们相助!” 苏妄行对着村民们拱手道谢。
村长是个中年汉子,名叫王大山,他握着苏妄行的手,激动地说:“少侠客气了!这些马匪在黑狼山为祸多年,经常下山掳掠百姓和财物,我们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今日多亏了少侠,才能救出被掳的百姓,还挫败了马匪!”
苏妄行笑了笑:“为民除害是我应该做的。王村长,这些被掳的百姓大多受了伤,还需要好好医治,麻烦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在村里暂住几日,等恢复了体力,再送他们回家。”
王大山点头:“少侠放心,我们这就去准备房间和草药,一定好好照顾他们。”
接下来的几日,苏妄行留在村里,帮助村民们医治受伤的百姓,还教他们用 “唤木术” 在村庄周围种植能预警的野草 —— 只要有生人靠近,野草就会泛起红光,发出 “沙沙” 的声响,提醒村民们警惕。
被掳的百姓们渐渐恢复了体力,纷纷向苏妄行道谢,然后陆续返回自己的家乡。临行前,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特意找到苏妄行,将一枚祖传的玉佩送给了他:“少侠,这枚玉佩虽不值钱,却能保佑平安,你带着它,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苏妄行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玉佩,郑重道谢。
离开村庄的那天,村民们都来送行,王大山还特意为苏妄行准备了干粮和水:“少侠,前路凶险,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派人传信,我们黑狼山脚下的百姓,定会全力以赴相助!”
苏妄行点头,翻身上马,朝着苗疆方向前行。细雨依旧如丝,却不再带着之前的压抑,反而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中满是温暖 —— 虽然寻根之路漫长,但每一次帮助百姓,每一次惩恶扬善,都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使命。
他知道,前方的苗疆或许充满未知,或许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但他不会退缩。只要心中的侠义不变,只要还能为百姓做点实事,他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谜,直到守护住这天下的太平与安宁。
乌骓马的蹄声在细雨中回荡,溅起细小的水花,仿佛在为这位侠义之士伴奏,也为他的寻根之路,增添了几分坚定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