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林默的精神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他们进山的时候,也被那些虫卵感染了?”
他们昏迷醒来后,便和正常人别无二致。医院的各项检查做了个遍,血常规、ct、甚至寄生虫筛查,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连医生都只能归结为“突发性神经痛”。
“对,他们没事……”林默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或许,自己的情况和他们一样,只是暂时的剧痛,熬过去就好了?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体内的灼烧感就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卷土重来,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
那股热意不再局限于五脏六腑,而是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烈火炙烤。
骨骼里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扎刺,疼得他浑身剧烈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呃啊——”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身体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地上徒劳地翻滚。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疯狂沸腾,皮肤红得几乎要滴血,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热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灼热融化成一滩液体。
张昊和周明平安无事的画面,此刻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可体内那股要将他彻底焚化的热意,却在一点点吞噬着他的希望,让他濒临晕厥的边缘。
林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火星,灼烧着他的气管,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体内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搅动、穿刺,疼得他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与冰凉的淋浴水混在一起,却丝毫无法缓解那份剧痛。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重叠,最后变成一片刺眼的血红。
林默并不知道,这一切并非源于他以为的“虫卵孵化”,而是方才摔倒时,无意识间注射进体内的那支银色药剂。
银色药剂像一颗被点燃的能量核心,疯狂地向四肢百骸释放着远超人体承载极限的改造之力。
骨骼在无形的力量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要被重新锻造,肌肉纤维在能量的撕扯中不断断裂又强行重组。连血液都像是被煮沸的岩浆,在血管里奔腾咆哮。
这股力量本是为了重塑躯体,可他此刻孱弱的肉身,根本无法承载这份逆天的馈赠,若再无外力介入,他的身体终将在能量的急剧膨胀中,彻底崩解成一摊血雾。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摇摇欲坠,眼前的景象从模糊的天花板,渐渐扭曲成一片刺眼的血红,随时都可能沉入无边的黑暗。
林默痛苦的身体里,此刻正翻涌着滔天的不甘与愤怒,像两团灼热的火焰,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
一向被他视作良师、敬若长辈的郭教授,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在他脑海中变得模糊又刺眼。
他如今所经历的一切,从最初的信任与期许,到此刻撕心裂肺的痛苦,竟全都是这位“敬重的导师”亲手赋予的。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在心里疯狂嘶吼。他想不通,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对他关怀备至的郭教授,为什么要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脑海中,两张面孔在疯狂交替,一张是郭教授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模样,眼角带着细纹,说话时声音温和,像一位慈爱的长者。
另一张,则是他在礼堂后台无意间瞥见的狰狞面目,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那模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强烈的反差,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林默的心上。不甘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奇异的力量,竟让他在极致的痛苦中,短暂地恢复了几分意识。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猛地闯进他的脑海在他吞下虫卵之后,郭教授给他的那盒特供浓缩清愈灵!
“清愈灵……对,清愈灵!”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他死死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药是福是祸,现在,只有它能救自己!
他必须尽快拿到那盒清愈灵,注射下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林默扶着墙壁,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碾过,体内的灼烧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他艰难地挪向门口散落的衣物,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悔恨。
“该死……早知道就不那么急着脱衣服了……”他在心里疯狂咒骂自己。
刚才一进门,只想着冲凉降温扒了衣服往浴室跑,如今却要忍着这般剧痛,一步一步挪回门口捡衣服。
“要是当时多走几步,到浴室再脱,哪用遭这份罪……”他越想越懊恼。
他盯着那堆衣服,眼前阵阵发黑,每挪动一寸,都感觉五脏六腑在灼烧中收缩、痉挛。
他咬紧牙关,凭着最后一丝毅力,终于挨到了门口,颤抖着捡起地上的裤子。
手指触碰到裤兜的瞬间,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将手伸了进去,掏出了那盒清愈灵。
可当他看清手中的药盒时,一道惊雷劈得他头晕目眩。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我……擦……”!
清愈灵是针剂!不是口服药!没有注射器,这药根本没法用!
他看着药盒上“清愈灵”三个大字,此刻却觉得无比刺眼。
他甚至能想象到,要是直接喝下去,效果肯定远不如注射,说不定连这点微薄的希望都彻底破灭。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体内那股强烈的求生欲,又让他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攥着药盒,再次艰难地转过身,朝着床头柜上的座机挪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焦急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终于,他挨到了床头柜旁,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了座机听筒。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几乎不成调:“前……前台……1208房……快……送几支注射器……立刻……”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变得模糊,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秒,又像是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