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下午,苏晨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地研究着一篇关于“实时渲染技术在动态艺术装置中的应用”的论文,这是他准备下次邮件交流的“弹药”。林丹则在和楚然就一个按钮的圆角弧度进行第N次“友好”磋商。
突然,苏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他原本以为是工作群的通知,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了座位上。
消息来自一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亮起的头像——林晓雅。
内容很短,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苏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先生,冒昧打扰。我们系里近期要筹备一个新媒体艺术展,我的导师负责牵头。他希望能引入一些科技元素,打造几个有互动性的展项。我记得您和您的公司在这方面很有研究,不知是否感兴趣参与探讨?如果方便,可以约个时间初步沟通一下。”
“卧槽!!!”
苏晨的惊呼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举着手机,激动得语无伦次:“她!她!她主动找我了!还加回微信了!是项目!正经项目合作!”
这一嗓子,如同集结号,瞬间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什么什么?我看看!”林丹第一个冲过来,抢过手机,眼睛瞪得像铜铃,“我的天!真的是她!主动的!还是项目合作!苏哥!你要熬出头了!”
楚然凑过来看了一眼,冷静地指出:“是公对公的合作邀请,别想太多。”
沈晨摇扇的速度明显加快:“此乃天赐良机!‘近水楼台先得月’,苏公子,把握住!”
林薇已经开始快速检索:“美院新媒体艺术展,往届规模约参观人次五千至八千,合作方多为知名科技企业或艺术机构,这是一个很好的曝光和品牌提升机会。”
夏晴也开心地拍手:“太好了苏哥哥!这是正式接触的机会呢!”
连姜皓都从代码中抬起头,嘴角微扬:“契机来了。”
苏晨激动得在原地转圈,捧着手机像是捧着绝世珍宝:“回!怎么回?必须立刻回!但不能显得太急切…要专业…要沉稳…”
“冷静,苏哥!”林丹按住他,“你现在回复,就暴露了你一直捧着手机等她消息的事实!要矜持!要表现出日理万机刚好看到的样子!”
楚然无情揭穿:“他刚才那声惨叫,全公司都听见了。”
苏晚笑着拿出手机:“哥,我先拉个临时群,把大家都拉进来,群策群力,帮你斟酌回复!”
于是,“拯救苏晨爱情作战指挥部(临时)”微信群迅速成立。
【林丹】:“首先,不能秒回!等五分钟…不,十分钟!显得我们很忙!”
【楚然】:“同意。回复内容:收到,感谢信任。附上公司简介和部分技术案例pdF。询问她或她导师何时方便,我们安排时间当面沟通。”
【沈晨】:“然姑娘此言甚善。可再加一句‘星火科技一直致力于探索科技与艺术的融合,很荣幸能参与此次盛会’,彰显格局。”
【林薇】:“建议同时发送我们为‘科技赋能新视觉’项目准备的技术白皮书(精简版),数据更具说服力。”
【夏晴】:“语气要温和一点呀,加个微笑表情?”
【楚然】:“拒绝表情。公事公办。”
【姜皓】:“按楚然的模板,加沈晨的格局句。发送时间:8分钟后。”
【邱泽】:(在训练基地发来语音)“苏哥!冲啊!见面就是胜利的第一步!记得穿帅点!我推荐那件荧光绿的战袍!”
【全体】:“……”
在指挥部全体成员的严密监控下,苏晨在八分钟后的三点二十三分,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发出了那条经过千锤百炼的回复。内容专业、态度诚恳、不卑不亢,完美展现了星火科技的形象和苏晨(伪装出来的)沉稳。
发送成功!
新一轮的等待开始了。这次不再是苏晨一个人的焦灼,而是整个指挥部的集体屏息。
五分钟后,林晓雅回复了:“好的。资料收到,我会转交导师。初步沟通时间暂定本周五下午两点,在美院我们系的会议室,您看可以吗?”
“可以!完全可以!”苏晨几乎是吼出来的。
指挥部再次高速运转,最终回复:“时间可以,地点确认。周五下午两点,星火科技团队准时到场。”
“团队?!”苏晨看到最终定稿,愣了一下。
姜皓放下手机,语气理所当然:“这种正式的项目沟通,你一个人去像什么样子?星火科技是初创公司,但不是皮包公司。需要展示团队实力和专业度。”
苏晚点头:“而且,有我们在,可以防止你一个人紧张说错话,或者…再次发生意外。”
林丹拍着胸脯:“没错苏哥!这种撑场面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你最得力的僚…啊不,团队成员!我负责宣讲!保证把咱们公司吹得天花乱坠!”
楚然淡淡补充:“你负责闭嘴,就是最大的贡献。”
沈晨:“吾可负责阐述技术之哲学底蕴与文化内涵。”
林薇:“我负责数据展示与可行性分析。”
夏晴小声说:“我…我可以负责记录和给大家倒水…”
苏晨看着这群摩拳擦掌、准备为他的“爱情事业”添砖加瓦的伙伴,眼眶有些发热。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周五下午,美院会议室,我们…组团出击!”
接下来的两天,星火科技进入了战前准备状态。姜皓和苏晚负责梳理公司核心技术优势和过往案例,制作精美的ppt;楚然和林薇负责整理数据和技术白皮书;沈晨负责…给ppt配文言文案;林丹则负责模拟对方可能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并准备了一堆听起来高大上实则他自己也不太懂的“专业术语”,被姜皓勒令不准在正式场合使用。
苏晨更是如同备考一般,废寝忘食地恶补新媒体艺术的知识,反复演练项目陈述,连做梦都在背技术参数。
周五,终于到了。
下午一点半,星火科技全员,身着正装,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美院油画系的会议室门口。苏晨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率先推开了门。
会议室内,林晓雅和一位气质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教授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苏晨一行人鱼贯而入,林晓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似乎没料到他会带一个完整的团队过来。
“李教授,晓雅同学,你们好。我是星火科技的苏晨。”苏晨上前,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然后依次介绍了团队成员。
他的表现,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沉稳得多。或许是因为身后站着这群可靠的伙伴,给了他无尽的底气。
会议开始。姜皓负责整体介绍公司和技术框架,逻辑清晰,言简意赅;苏晚负责阐述项目合作模式和商业价值,条理分明;林薇用数据说话,展示了技术实现的可靠性和预期效果;沈晨偶尔补充几句,将技术提升到人文艺术的高度,听得李教授频频点头。
而苏晨,作为主要对接人,在介绍到具体技术与艺术结合的构想时,发挥了他这几天恶补的成果,提出的几个点子都颇具创意和可行性,甚至补充了一些林晓雅那幅LEd作品后续优化的思考,显得既专业又用心。
林晓雅坐在对面,安静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停留在发言者或ppt上,但苏晨能感觉到,当他在阐述时,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别人要长那么一点点。
整个会议过程专业、高效、流畅。星火团队准备充分,配合默契,充分展现了他们的实力和诚意。李教授显然非常满意,在会议结束时,直接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向,并约定下周给出更具体的需求文档,进行下一轮深入沟通。
走出会议室,直到确认李教授和林晓雅已经走远,星火团队才终于卸下专业的伪装。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林丹第一个跳起来,压低声音欢呼,“看到没!那个李教授,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欣赏!还有晓雅同学,她刚才看苏哥那眼神,绝对有戏!”
楚然虽然还是那副冷脸,但语气缓和了不少:“整体表现及格,没有重大失误。”
沈晨摇扇微笑:“吾等今日,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助苏公子初战告捷。”
林薇推了推眼镜:“合作概率预估提升至78.5%。”
姜皓看向苏晨,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苏晚笑着挽住哥哥的手臂:“哥,你今天超级帅!特别专业!”
苏晨看着身边这群因为他一个人的事,而全力以赴的伙伴,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力量。他知道,今天这场漂亮的“团体战”,不仅为公司赢得了重要的合作机会,更为他赢得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频繁且深入地与林晓雅接触的“黄金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