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董事长办公室那扇门,手指在西装内袋里摸了摸痒痒挠的柄。
它还在发烫,像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炭。
刚才玄霄子的声音响过之后,整栋楼安静得反常。
电梯没动,空调停了。
就连打印机都不响了!
但我知道,监控镜头正一寸寸扫过走廊,等我露破绽。
“系统。”
我在脑子里问:“还能连U盘吗?”
「设备物理损毁,无法修复」
得……
报废了!
那只鹦鹉飞走前喷出的高温气流,把存储芯片直接烧成了玻璃渣。
可线索不能断。
王董和城隍庙之间的联系,必须挖出来。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零七分。
正是各部门交周报的时间,人最多,最乱。
机会来了!
右腿突然一软,我整个人往旁边歪去,手扶住墙,嘴里哎哟一声:“老寒腿又犯了……这破写字楼连地暖都不给实习生装。”
路过的小文员瞥了我一眼,摇头走开。
完美!
没人想搭理一个快累死的临时工。
我一边哼哼,一边拖着步子往前挪。
经过市场部打印机时顺手抓了张纸,上面印着KpI考核表,名字栏还是空白。
挺好……
等待会儿撞人的时候能假装是去补材料!
再往前十米就是王董办公室外的主机柜区。
那台银灰色服务器是他私人专线接入点,据说是防弹防黑客防老婆查岗三合一的顶级配置。
但再牛,也得接USb口更新日志吧?!
我深吸一口气,启动系统里的新皮肤——【苦情男实习生·升级版】。
「检测到目标区域有动态监控覆盖,建议配合肢体语言增强可信度」
行!
演就演全套。
走到办公室门口那一秒,我猛地一个趔趄,手里咖啡杯脱手飞出。
褐色液体泼洒出去,正中财务主管的皮鞋。
“哎卧槽!”
他跳起来:“你眼睛长后脑勺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忙蹲下,左手撑地,右手却借着弯腰的动作,迅速将藏在袖口的痒痒挠尖端插进了主机侧面的USb接口。
触感传来——不是塑料也不是金属,更像是刺进了一块温热的肉。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接口……怎么像是活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系统提示蹦了出来:
「检测到苗疆蛊码防护协议,常规访问将触发反追踪程序」
果然有鬼。
但我早有准备。
一边继续用纸巾擦鞋,一边在心里默念:“以不化骨精血为引,唤醒上古剑意封印。”
话音落,痒痒挠微微一震,一股细微的波动顺着接口渗入主机。
下一瞬,整个市场部的大屏集体闪了一下。
蓝光暴涨,所有人抬头看去。
屏幕上本该滚动的广告数据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扭曲的青铜铭文,像水波一样掠过界面,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恢复如常。
但我已经看清了!
那是第一卷青铜镜上的镇魂咒。
传说中用来锁住蚩尤残魂的古老符文,居然出现在公司服务器里?!
我强压住心跳,嘴上还在赔笑:“真不好意思啊张主管,我这就去重新买杯咖啡赔您……”
“滚!!”
他甩开我的手:“再弄脏一次,让你去扫厕所都算轻的!”
我点头哈腰往后退,眼角余光却看见屏幕角落弹出了一个隐藏窗口。
文件名:《航班备案_非公开》
双击打开,里面只有一条记录:
cA9735
起飞时间:23:47
目的地:老城隍庙地下停机坪
我瞳孔一缩。
今晚十一点四十七,王董要飞城隍庙?
周三他去浇童子尿的盆栽,难道根本不是什么怪癖,而是某种接头仪式?
正想着,走廊拐角传来拖把车轮子卡顿的声音。
李狗剩来了!
他低着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保洁服,推着锈迹斑斑的铁车慢悠悠过来。
而桶底那个葫芦贴着地,隐约透出一丝暗红光晕。
路过我身边时,他没停,也没抬头,只是低声咕哝了一句:“少爷,尸油罐发热了……今晚月亮不对劲。”
我没应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我在查什么。
他也知道,这一趟航班,绝不是普通的出行。
我捏紧口袋里的痒痒挠,转身往茶水间走。
现在得撤离现场,越快越好。
刚进门,行政部的小刘迎面撞上:“陆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加班到凌晨?”
“别提了。”
我叹了口气,切换成【社畜崩溃模式】。
“策划案被黑了,领导说要是今晚交不出来,下周例会让我上去讲失败案例。”
她说不出话了!
这种职场pUA经典桥段,谁听了不得共情三分。
“你也太惨了……”
她拍拍我肩膀:“快去休息会儿吧。”
我点点头,顺势把手里的空咖啡杯扔进垃圾桶。
那张夹着微型存储卡的纸巾,已经混在里面。
数据备份完成。
只要等晚上机房轮班间隙,再去调取原始日志对照,就能确认航班背后的真实目的。
我扶着墙往外走,脚步虚浮,像个被榨干的灵魂。
其实脑子里已经在飞速推演:
王董深夜飞城隍庙,带的是什么?
交易对象是谁?
那串青铜符文为什么会出现在服务器里?
这些事串在一起,只有一个解释——
他在用资本做祭品,重启炼尸阵。
而那架飞机,就是移动祭坛。
刚走到三层电梯厅,迎面撞上秘书小林。
“陆实习生?!”
她皱眉:“你怎么在这层?你们部门在五楼。”
“哦,我是来送报销单的……”
我晃了晃手里根本没有的文件。
“顺便……咳咳……想去楼下便利店买点胃药。”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露出怀疑。
我立刻挤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姐,我真的快撑不住了……连续三天通宵改ppt,主管说再不行就换人……”
她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下去吧,别在这晃悠。”
我松了口气,抬手按下下行键。
电梯指示灯亮起,数字从8开始往下跳。
7……6……5……
我站在门口,手插在西装内袋里,指尖还能感觉到痒痒挠的温度。
它还在震,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突然,电梯里的灯闪了一下。
不是停电,是光线扭曲了一瞬,仿佛空气被什么东西搅动。
我猛地回头。
走廊尽头,李狗剩的拖把车停在那里,车轮歪斜,桶盖掀开一条缝。
葫芦口朝上,黑雾正缓缓溢出,在半空凝成一个模糊的字:
**止**
我还没反应过来,电梯“叮”一声开了。
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人。
王董。
他穿着笔挺的深灰西装,领带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直直落在我脸上。
“小陆?!”
他笑了笑:“这么巧……”
我没动。
手还在口袋里,握着那根发烫的痒痒挠。
他的笑容很温和,可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