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根沾黑液的痒痒挠,贴着墙根往员工通道走。
走廊灯忽明忽暗,像是整栋楼都在喘粗气。
刚才会议室那枚飞起来的长命锁,把周振南的脸抽得比纸还白。
我知道,火已经点着了。
现在就看谁先烧断最后一根弦。
系统在我脑子里轻飘飘报数:
【观众认可值+15】
有人动摇了!
这帮老狐狸平日里装镇定,其实心里早炸了锅。
我得趁他们还没合拢阵线,再塞一把柴进去。
李狗剩的尸油葫芦我已经交出去了,录音笔也放了出去,但光靠那段王铁柱的醉话还不够。
洗钱链子还在转,海外账户像地鼠一样藏来藏去,得有人亲手把凭证掏出来。
而那个人,就在茶水间。
我拐进后勤通道,刷卡进了设备间。
门一关……
眼前就是李狗剩前天偷偷装的监控小屏。
画面里……
财务总监十分钟前走进茶水间,左右张望后从内袋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塞进了咖啡机豆仓。
呵!
亲自下场了?
我还以为他这种影子账房只会动键盘不动手。
看来是上面压得太狠,连背锅的都得自己投毒。
我盯着屏幕回放他动作的细节——左手取粉,右手掩护,眼神扫过摄像头死角。
专业得不像个财务,倒像是特勤队出身。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往公共咖啡机里下药?
目标是谁?!
董事会刚炸完,人人自危,这时候喝杯咖啡提神再正常不过。
如果有人突然拉肚子……会议中断、文件泄密、甚至当场出丑被拍下来传出去?
这招够阴!
但我更喜欢以牙还牙。
我拆开咖啡机滤网,在排水口抹了一层老宋给我的“特调”。
巴豆粉混了佛像铜锈液,无色无味,遇热激活,一杯下去保证让你从马桶上重新认识人生。
原豆仓里的白粉我没动,留着当证据。
做完这些,我启动系统新解锁的技能——「霉运偏转」。
不是直接诅咒谁倒霉,而是让某些巧合更容易发生。
比如你明明想躲雨,偏偏伞打不开;
你想绕开狗屎,结果一脚踩实。
这种事多了,人就会慌,一慌就容易犯错。
我站在茶水间门口,故意脚下一滑,撞在门框上发出响声。
里面人立刻警觉。财务总监推门出来,眉头皱成川字。
“谁?!”
我扶了扶眼镜,露出一副疲惫脸:
“哦,是您啊……吓我一跳。”
“王主管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我有点睡不着,想煮杯咖啡提提神。”
他冷冷看着我,目光在我手上那杯刚倒的咖啡停留两秒。
他问:“机器修好了?”
“嗯,刚才漏水,我顺手清理了一下。”
我说着,把杯子递过去:“您也来一杯?刚煮的,美式。”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眼神像在判断我是不是诈他。
但“修好了”这三个字让他放松了警惕——他以为我清掉了豆仓里的东西,自然不会想到排水口还有后手。
他接过杯子,仰头就喝。
我默默退后两步,靠在墙边。
五秒。
十秒。
他放下空杯,冷哼一声:“实习生少管闲事。”
转身要走。
可刚迈出一步,他就顿住了。
脸色变了!
手慢慢移到腹部,指节微微发紧。
我看着他额角渗出一层细汗,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在压制某种突如其来的冲动。
很好……
药效来了!
他没说话,转身快步冲向男厕,脚步越来越急,最后几乎是跑的。
我跟上去,等他钻进最里面的隔间,咔哒一声锁上门,我立刻把痒痒挠末端伸进门缝。
钩子轻轻一挑,西装外袋松脱,一张U盘和几张折叠的A4纸滑了出来。
我迅速收好,抬头瞥见墙上监控正对着隔板上方——角度刁钻,刚好能把里面的人从头顶拍到屁股。
下一秒,一声闷响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带着奇怪的共鸣。
然后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门缝弥漫出来,灰中带绿,像是腐烂的韭菜混合了硫磺蛋。
监控画面自动弹出提示框:
【异常体征检测:气体浓度超标】
我嘴角一扬……
这波啊,叫因果律的艺术。
我正要撤离,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
“操……这是什么鬼东西……”
声音颤抖,带着痛楚。
我没动,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说的不是“我中毒了”,而是“这是什么鬼东西”。
说明他知道咖啡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反噬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毒性来源不是他自己下的药。
有意思!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U盘,外壳印着“星辰资本·加密级”字样。
再翻开那几张纸,赫然是几笔跨境转账记录,收款方在开曼群岛,备注栏写着“项目尾款结算”。
金额不小。
单笔最高八百万。
而签字栏的电子签名缩写——Z.N.
周振南!
我笑了……
原来你不光让人背锅,连付款都要别人替你签。
我把证据塞进口袋,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厕所里传来窸窣声。
我回头一看,财务总监正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脸色惨白,腿还在抖。
他拉开隔间门,踉跄着走向洗手池,一边解皮带一边低声骂:“谁干的……老子一定要查出来……”
我闪身躲进角落。
他在镜子前撑着台面,手抖得拧不开水龙头。
而镜子里映出他的脸,扭曲又狼狈。
“陆九渊……是不是你……”
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回应,只看着他用冷水拍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但他不知道,监控已经录下了全过程——从他投毒,到他狂饮,再到他在镜头底下释放彩虹屁。
这一段视频,足够让他在人事部档案里永久挂名“健康风险人员”,顺便失去所有权限卡访问资格。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转身走向员工通道。
接下来该去哪儿?!
It部可以匿名上传视频,但欧阳青那家伙最近盯得太紧,说脏话都能震碎玻璃,万一我触发他言灵暴走就麻烦了。
不如……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电梯指示牌。
董事长办公室在二十八楼。
书房在东侧套间,据说从不让人进。
而今晚,他还在会议室焦头烂额。
机会只有一次。
我攥紧痒痒挠,指尖蹭过那道隐藏的剑意纹路。
老宋说过,铜锈液不仅能泻人,还能腐蚀电子锁芯三十秒。
正好够我溜进去翻点东西。
我按下电梯按钮,数字缓缓跳升。
叮——
门开……
走廊空无一人。
我迈步走出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保洁车停在转角,李狗剩探出头,朝我猛眨右眼。
我懂了!
他帮我打掩护。
我冲他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离书房越近,地毯越厚,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我在门前站定,从领带夹后面抽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
轻轻一拨……
咔嗒!
门开了条缝。
我正要进去,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
而且正在翻一份泛黄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