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我的西装浇成了抹布,风一吹,冷得像是贴了块冰在后背。
我站在集团大楼外的台阶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李狗剩发来的那条消息:
“哥,地库那边……有个快递,写着你的名字。”
我冷笑了一声,手指在屏幕边缘摩挲,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年会现场啤酒瓶的湿滑感。
“黄泉路尽头通缉令?”
我喃喃自语:“呵,谁还没个地府粉丝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像煮烂的粥一样翻滚着,闪电时不时劈下来,照亮了我脸上的水珠。
我不知道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但我清楚一件事——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
电梯门缓缓闭合,映出我狼狈却清醒的脸。
血玉在我后颈处微微发热,像是某种预警装置。
我低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这玩意儿自从我在电梯井里捡到那张体检表之后就开始闹脾气,现在又来了。
“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心里默念。
【当前环境存在高浓度幽冥波动】
【请宿主谨慎行动。】
“废话。”
我扯了扯嘴角:“要是不危险,我还来这儿干啥?”
电梯向下运行,灯光稳定,机械运转声平稳。
但我知道,地下三层不是普通员工能进的地方。
那是董事长的私人档案室,也是整个集团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门开了……
就见一股陈旧的纸张味道扑面而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痒痒挠。
它已经自动进入了“微表情控制”模式,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安保人员。
果然,刚走到走廊尽头。
我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站在一扇金属门前,手里拿着平板,正在例行检查。
“哎哟,这不是陆实习生吗?”
其中一个抬眼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点玩味:“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
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老成持重型”的微笑,学着王铁柱的口吻道:
“周董让我来取一份合同,说是紧急要用。”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点犹豫。
我趁机往前一步,故意压低声音:
“你们也知道最近公司出了点事……”
“有些东西,得提前准备好。”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没再拦我,直接打开了门。
我走进去的时候,心跳比刚才在年会上还要快。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
档案室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书架林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霉味和樟脑丸的气息。
我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柜子。
那里有一个标签模糊的盒子。
上面写着“1942年陆氏集团财务往来”。
我记得……
在年会厅后台那张体检表上,出现过这个年份。
而且,那个年代的档案。
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拉开抽屉,盒子静静地躺在里面,封条完整,但灰尘异常稀薄。
说明有人动过它。
我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泛黄的账本,还有几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座夜总会,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个烫金大字:
“浮生若梦·VIp尊享会所”
我瞳孔一缩。
这张卡……
就是从陈蒹葭包里掉出来的那一张。
我迅速翻阅账本,发现里面有大量关于夜总会的资金流向记录,时间跨度从1942年一直到二十年前。
而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一行字:
“交易已完成,蚩尤之心归位。”
我手一抖,差点把账本摔在地上。
蚩尤之心?
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名下的夜总会账本里?
我深吸一口气,把账本塞进背包,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关上柜门,躲到书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说他会不会真找到了什么?”
就听见一个人低声说道。
“不可能,那种地方,没人能进去。”
另一个回应。
“可他刚才的眼神不对劲。”
“别管了,等明天再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松了口气,悄悄从书架后走出来,正准备离开,忽然感觉后颈一阵灼热。
血玉,又开始跳动了。
而且这次,比之前更剧烈。
我低头一看,血玉表面竟然浮现出一道裂纹。
“靠!”
我咬牙:“这玩意儿不会要报废了吧?”
【警告:检测到强效召唤信号】
【来源:地下更深区域。】
“更深?”
我皱眉:“这底下还有层?”
我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块地板颜色略微不同,像是被重新修补过的痕迹。
我走过去,蹲下身,用痒痒挠轻轻敲击地面。
咚、咚、咚。
空心的。
我低声说道:“看来,这下面还有故事啊。”
我掏出手机,给李狗剩发了个定位链接,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李狗剩的声音带着点迷糊:“喂,哥?”
我说:“帮我查一下,咱们祖上传下来的那些符纸,有没有能开‘往生之门’的。”
他立刻清醒了:“啊?你要干嘛?”
“我要去看看,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行,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我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盒子。
“浮生若梦……”
我轻声念着:“这名字,倒是挺适合今晚。”
我转身走向电梯,血玉的热度还未散去,仿佛在催促我继续深入。
我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是通往真相的关键。
而夜总会的那张VIp卡,只是开始。
电梯门缓缓关闭,我按下按钮。
下一秒,电梯开始向下。
一层、两层、三层……
到了地下三层,停住了。
我走出电梯,却发现走廊尽头的墙上,多了一面镜子。
玄霄子说过:“小心电梯里的镜子。”
我盯着那面镜子,镜子里的我,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不是我自己的表情!
我猛地转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看镜子,一切恢复正常。
我咽了口唾沫,握紧痒痒挠,朝楼梯间走去。
我低声说:“这地方……有点邪门。”
电梯再次启动,缓缓下降。
四层、五层、六层……
数字跳动,直到最后一格——
-7
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是一片漆黑。
只有血玉发出的微弱红光,照亮了前方一条狭窄的通道。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电梯门,无声地合上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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