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清了清嗓子,粗粝的声音撞在斑驳的院墙上:“人都到齐了,今天开这个全员大会,要说两件事。”
人群里霎时静了下来,只有墙根下的秋虫还在不知趣地叫着。王主任的视线像探照灯,在攒动的人头里逡巡片刻,突然加重了语气:“头一件,昨天你们院里出了桩丑事——刘海中、贾东旭,还有那位聋老太太,三个人凑在一起搞破鞋!”
“嗡”的一声,人群像被投进石子的水面,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踮着脚往前凑,有人捂着嘴偷笑,还有人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西厢房的张大妈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李大爷,挤眉弄眼地说:“我就说这几天院里不对劲,敢情是出了这档子事!”李大爷咂着嘴摇头,“没成想二大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这个。”
王主任抬手往下按了按,嘈杂声渐渐平息。“今天闫埠贵已经把三个人带到街道办了,我来这儿开这个会,就是想听听大伙儿的意思,对这仨人到底怎么看。”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说真的,刘海中和贾东旭也算是个人才。家里的媳妇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找聋老太太,这不是蠢得没边儿吗?”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起了哄笑。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二大妈在家操持家务多不容易,他倒好,在外头瞎混!”更有人把目光投向贾东旭家的方向,“要说最傻的还是贾东旭,秦淮茹那模样,在整个胡同里都数得着,他居然还不知足?”
“谁说不是呢。”王主任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不屑,“刘海中想尝尝新口味,好歹还能说通,可贾东旭放着秦淮茹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要,非得去找聋老太太,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有痛骂的,有调侃的,还有人掰着手指头数这三人平日里的糗事。王主任等声音小了些,转头看向站在前排的闫埠贵:“闫埠贵,你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先说说你的看法。”
闫埠贵往前挪了两步,脸上堆着义愤填膺的表情,声音却有些发飘:“王主任,他们这行为真是令人作呕!第一,刘海中身为二大爷,带头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必须严惩,不然以后院里还怎么管?第二,贾东旭更不像话,自己媳妇那么漂亮,偏偏要在外头胡来,简直让人不耻,必须加重处罚!”他咽了口唾沫,像是下定了决心,“还有那个聋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也不安分,非得搞出这一出,也该好好治治!”
“对!”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许大茂从人群里钻出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三大爷说得太对了!这种事必须严惩,我看还得通知轧钢厂,给他们来个通报批评,让厂里上上下下都看看,这就是搞破鞋的下场!”
王主任点点头,“许大茂这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的。”他环视四周,“还有谁有想法?或者说说,这几个人之前在院里,有没有做过什么损害别人利益的事?”
话音刚落,住在倒座房的刘大姐就往前站了站,脸上带着委屈:“王主任,我来说句公道话。那聋老太太,平日里总自称是院里的老祖宗,谁家做了点好吃的,她闻着味就上门要。要是不给,转头就敢砸人玻璃!”
“可不是嘛!”旁边立刻有人接话,是住在后院的赵大哥,他攥着拳头,脖子上青筋都起来了,“之前我家好不容易买了点肉,想给孩子补补身子,结果刚炖上,聋老太太就拄着拐杖来了,非说要尝尝。我跟她好说歹说,家里孩子正长身体,她不听,扭头就把我家后窗玻璃砸了!”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我家也被砸过!”“她还总说我们不孝顺,要让易中海开大会批斗我们!”
刘大姐抹了把脸,继续说道:“这还不算,她那‘老祖宗’的名头,还是易中海传出来的。每次她上门要东西,易中海就在旁边帮腔,说什么要发扬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谁不给就是不团结邻居,就得开全员大会批斗。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忍着!”
“对对对!”众人纷纷点头,目光齐刷刷投向人群中的易中海。
易中海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主任的视线落在易中海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易中海,他们说的这些,有没有这回事?”
易中海的嘴唇动了动,声音细若蚊蝇:“王主任,我……我这也是想发扬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发扬美德?”王主任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怒气,“发扬美德就允许她不给东西就砸人玻璃?易中海,你就是这么当管事大爷的?”
“我……我……”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王主任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许大茂又往前凑了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王主任,我还有事要反映。之前易中海和刘海中俩人,在院里搞一言堂,说什么院里的事就得院里解决,绝对不许去街道办或者派出所,谁要是敢去,就是跟全院人作对,就得开大会批斗!”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易中海,继续说道:“这几年院里的大小事,都得经过他们几个管事大爷点头,他们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拿贾家来说,易中海一直偏着他们家,这几年还组织全院给贾家捐款,谁要是不捐,就被他们指着鼻子骂没良心,我们院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捐过,也就何家没捐过。”
“哦?”王主任挑了挑眉,“怎么何家可以不用捐?”
许大茂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王主任,您不知道,之前何雨柱跟易中海闹过矛盾,易中海在何雨柱手里吃过亏,所以他不敢惹何雨柱。何雨柱也硬气,说不捐就不捐,易中海没办法,后来每次捐款都不敢叫何家参加。”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愤愤不平,还有人看着易中海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王主任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沉。他看着眼前这群吵吵嚷嚷的人,听着一桩桩一件件的龌龊事,只觉得这四合院就像一个藏污纳垢的泥潭,里面的人和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石榴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院里那股沉闷压抑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场全员大会,看来还得开得再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