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心里头跟揣了团火似的,生怕动作慢了半分,里面已经结束了。
他往后撤了半步,猛地抬脚往门板上踹去——“哐当”一声巨响,那扇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合页“吱呀”惨叫着耷拉下来,像是被生生扯断了筋骨。
“都来看呐!”许大茂的声音里透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第一个猫着腰冲了进去,手里的手电筒胡乱晃着,光柱在屋里扫来扫去,最后“啪”地一下定在了炕上。
这一声巨响惊得三人浑身一哆嗦,正乱作一团的动作猛地僵住,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齐刷刷转头望向门口。
昏黄的手电筒光照着三张惊慌失措的脸,下一秒,许大茂身后的众人也涌了进来,几把手电筒的光柱齐刷刷打过去。
把炕上的情形照得如同白昼——贾东旭、刘海中,还有聋老太太,三人身上。
“我的老天爷!”闫埠贵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手里的烟袋锅子“笃笃”敲着炕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淮茹站在最后头,猛地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抽气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眼神里又羞又气,还有几分说不清的茫然。
炕上的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慌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忙脚乱地去抓炕角那条短小的被子。
可那被子本就单薄,哪够三个人分?
你扯过来我抢过去,最后谁也没遮住多少,反倒把那狼狈的模样暴露得更彻底。
聋老太太的脸涨成了紫茄子,嘴里“啊啊”地叫着,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枯瘦的手死死攥着被角,浑身都在发抖。
“好啊!真是好得很!”
许大茂叉着腰站在炕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光天化日……哦不,这深更半夜的,竟敢在院里搞破鞋,还是仨人!”
“三大爷,快!赶紧安排人去街道办叫人,这种丑事,非得让组织来评评理不可!”
“慢着!别去!”刘海中急得嗓子都劈了,慌忙喊道,手还下意识地挡在身前,“这事儿……这事儿咱们院里自己解决就行,别惊动街道办!”
他话音刚落,王二妮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冲上前指着刘海中。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老刘!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
“啊?”
“是我伺候你不周到,还是我满足不了你?”
“你要找也找个年轻的、像样的,凭什么找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
“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你告诉我啊!”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种被羞辱的愤怒,“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媳妇?”
“有没有这个家?”
秦淮茹也跟着哭出声,只是比王二妮克制些,眼泪无声地淌着。
望着贾东旭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东旭,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给你生儿育女,家里里里外外哪样不是我操心?”
“我自问模样也不差,你要是真觉得过不下去了,找个年轻漂亮的,我……我哪怕哭一场也就认了,可你为什么偏偏找她?”
她指着聋老太太,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嫌恶,“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把你迷成这样!我就说你这两天不对劲,神神叨叨的,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恶心事!”
刘海中和贾东旭被问得哑口无言,耷拉着脑袋,活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
聋老太太蜷缩在炕角,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人。
易中海重重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老太太,东旭,老刘,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聋老太太身上,带着几分痛心,“老太太,您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怎么还这么糊涂?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我看啊,这事必须报街道办!”许大茂不依不饶,搓着手一脸幸灾乐祸,“这种败坏风气的事,就得让他们去游街示众!”
“大茂!”
闫埠贵突然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地说:
“这都快半夜了,街道办早就没人了,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人处理。”
“依我看,不如先让他们穿上衣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他心里打着算盘,“这种事要是闹到街道办,整个四合院都得跟着丢人,到时候院里的名声臭了。”
“对谁都没好处,还不如关起门来自己处理,说不定还能从中捞点“好处”。
许大茂愣了愣,想想也确实如此,总不能让这三人光溜溜地站到天亮,只好悻悻地哼了一声,没再坚持。
易中海看了看炕上缩成一团的三人,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王二妮和秦淮茹。
眉头皱得更紧了:“老闫说得对,今天太晚了,大家明天还得上班,先散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海中和贾东旭,“老刘,东旭,你们俩先跟媳妇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刘海中和贾东旭心里明镜似的,要是今晚只有易中海、闫埠贵和自家媳妇,这事或许还能想办法压下去。
可现在有许大茂这个“大喇叭”在,明天一早,全院的人怕是都得知道这事,到时候俩人就别想在院里抬头了。
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低着头应着,手忙脚乱地摸索着穿衣服。
动作间碰倒了炕上的油灯,灯芯“滋”地一声灭了,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更添了几分狼狈。
“行了,都走吧。”闫埠贵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什么脏东西似的,“知道丢人就别干这种事,赶紧穿好衣服,各回各家。”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往外走,王二妮哭哭啼啼地被刘海中拉着,一步三回头地瞪着炕上的聋老太太。
秦淮茹则低着头,默默跟在贾东旭身后,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把前襟都打湿了。
许大茂走在最后,临走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的狼藉,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
走出聋老太太家,刘海中拽着王二妮,贾东旭跟着秦淮茹,谁都没说话,可心里都跟翻江倒海似的。
“怎么会被发现?”贾东旭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懊恼,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刘海中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火气:“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犯嘀咕,刚才明明听得真切,院里静悄悄的,怎么就被许大茂这小子撞见了?
两人各自怀着一肚子的憋屈和慌乱,在后院门口分了手,低着头往自家屋里走。
月光洒在地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的,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屋里,何雨柱靠在炕头,通过精神力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本想自己动手,没想到许大茂倒帮了个忙,这下好了,刘海中和贾东旭算是彻底在院里抬不起头了,往后也少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