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色仙人，”鸣人指着文章中的一句话，“‘贵族、忍者、平民同窗共读’——这很难吗？”
难吗？当然难。
可现在无论是贵族、忍者还是平民，却都如他们这般，在读同一期报纸，同样的文章。
说难确实很难，但好像也并非毫无可能。
只是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没必要，也没人会去考虑这种事。
如果那么好反驳“繁星”的言论，他也不必这两年间带着鸣人远离人群，更不必出现在这里确认他的态度。
繁星的文章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忍界教育体系最深的裂痕。
那些被他们视作理所当然的规则，在这面镜子中显得如此扭曲，让人想要一点点掰正。
自来也本是想劝说鸣人的，但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也会沉浸在这些言论中，还一度想起了大蛇丸叛逃后建立的音忍村，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我们创造了忍术，却创造不出自由。”
那些被正统忍界视为异端的存在，是否正是繁星笔下“新教育”的雏形？
窗外，一片枯叶挣脱枝头，在风中打了个旋，轻轻落在报纸上。
自来也伸手拂去落叶，发现它正好盖住了“镣铐”二字。
……
“文字比忍术更危险。”
自来也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因为它们会在人心里生根发芽。”
鸣人低头看向报纸，那些被框住的汉字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说到这里，自来也才开始回答鸣人那句“为什么会被列为违禁品”。
“这就是繁星的文章被禁的真正原因——它们教会了忍者思考，而一个会思考的忍者，是最危险的。”
鸣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会思考难道不好吗？”
他不明白自来也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紧接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回报纸，定格在刚才看过的最后一段文字上：
【当你开始思考“为什么”的时候，镣铐就已经开始松动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涌上心头，就像第一次成功使出影分身之术时，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房间内的两人相顾无言。
鸣人翻动报纸，一则醒目的标题突然闯入眼帘。
《影之危机！风影被掳，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细数历代风影之死，为何受伤的总是砂隐村。
文章详细记述了我爱罗被掳又获救的经过，还回溯了三代、四代风影的悲剧。
三代风影被制成傀儡，四代风影死于大蛇丸之手；如今我爱罗又被掳走，砂隐村在风影一事上可谓历经磨难。
鸣人想到了自己的村子，若火影遭遇危险，木叶也必将陷入混乱。
再次从报纸上看到此行的惊险，他忍不住感叹道：“还好救回来了……”
自来也的视线也被“忍界人物盘点”的版块吸引了，这是之前没有过的专栏。
《揭秘！永恒不死的第一傀儡师——赤砂之蝎》。
不得不说，无论是标题还是内容都很吸引人。
详细的生平介绍，配以清晰的战斗照片，鸣人回忆起了找到我爱罗时的场景。
他和卡卡西老师被捏粘土的晓成员引走，之后的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他不太清楚。
此刻，报纸上的文字仿佛填补了记忆的空白，让他第一次真正了解这个传奇傀儡师的一生。
“这个家伙，把自己变成傀儡，就为了追求他所谓永恒的艺术。”
鸣人喃喃自语，“不过，他的傀儡术确实厉害，当时要不是良平找来的人，我们还真难赢他。”
报纸上还提到蝎曾是砂隐村的天才，他的父母死于木叶白牙之手。
自来也看着鸣人专注的侧脸，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鸣人抬起头，眼底带了一丝难过。
“我在想……如果蝎早点读到这些文章，他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自来也倚靠着墙壁，他的目光越过鸣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忍界，就像一座精密的傀儡机关，长久以来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自来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难得认真了起来。
“忍者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服从命令，为了村子的利益而战。”
他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现实的表象。
“这种模式虽然看似刻板，却保证了各个忍者村的稳定与秩序。在这种体系下，需要思考的人不必这么多，高层们掌控着大局，普通忍者只需要执行任务就好。”
听到自来也的话，鸣人脑海中浮现出忍者学校的日子。
日复一日的结印训练，千篇一律的任务简报。
还有伊鲁卡老师那句“完成任务就是一切”的教诲，每个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人都听过这句话。
不然卡卡西老师之前的考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没通过了。
鸣人想能通过考验的第七班或许早就开始思考了。
思考这件事有什么不好吗？
“一个忍者学会了思考，却不一定是好事。”
自来也继续说道：
“当越来越多的忍者开始思考，就会对现有的规则和秩序产生质疑。比如蝎——”
“他本是砂隐村的天才，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如果他按照常规的道路走下去，必定会成为村子的中流砥柱。”
“不止是蝎，还有宇智波鼬。”
提到这个名字，自来也的声音愈发沉重了些。
“作为宇智波的天才，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与洞察力，他思考着家族与村子的未来，却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他的思考，让他做出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决定——灭族。”
“还有晓组织的那些叛忍们，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当然，还有宇智波佐助。”
“或是对村子的制度不满，或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又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们的思考，让他们走上了一条与常规背道而驰的道路，他们聚集在一起，成为了忍界的巨大威胁。”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自来也的影子拉得更长。
“而繁星……却在制造这群人。”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些文字被禁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