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悠生,我们到此为止了——”
你以为家族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尖锐刺耳的嘲讽从身后传来。
悠生的族人一个个出现在身后。
从来到这后就没有见过的悠生父母走到我面前。
曾经那个传闻中哭瞎了眼的母亲眼神里写满了得意。
她看悠生的眼神不是看儿子,而是像在看一件完美的作品。
而悠生的父亲望向我的眼神满是杀意。
我知道的,早在那一天,他就想杀了我。
悠生穿过人群,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亲昵地拉起我的手。
“里奈,你就留在家族吧,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仿佛周围的纷争与矛盾都与他无关。
悠生的表情过于自然。
自然到让我以为自己太不正常了。
我想要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悠生,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到这里,我爱罗皱了皱眉。
他回想了第六期报纸的内容,将文章中悠生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上一期报纸发行的时候,他还细细品味过这句话。
我爱罗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禁开始思考,别人给予的爱与关怀是否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手鞠和勘九郎找到我爱罗时,便看到了他手捧报纸、眉头紧锁的这一幕。
两人的目光顺势落在我爱罗手中的报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们心里清楚,此刻想要劝动我爱罗放下报纸、不再纠结于其中的内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索性也买了份报纸,陪着我爱罗一起看起了 “繁星” 的文章。
【……
悠生说不让我离开,我就出不了家族的大门。
我甩开他,跑回房间,在床头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我顶着众人惊讶的眼神出现在婚礼现场。
悠生朝我走过来,拉着他的“妻子”向我介绍。
他旁边的女人眼神高傲,不屑地打量着我。
“里奈,这位是——”
“我不想听,悠生,我们结束了。”
悠生的嘴角僵住,“里奈,别闹了。”
我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男人。
建立信任需要花费多年,而其崩塌却只需要短短一瞬。
“悠生,你明知道我最在乎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手段逼我吗?”
我强忍着泪水,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胸口的疼痛还在持续蔓延。
我累了。
悠生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可最后,他只是无奈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里奈,我求你留下来,好吗?”
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他和新娘紧握的手上。
这时,悠生的母亲走上前,假惺惺地说:“里奈,你也别太难过了。
这都是家族的决定,悠生也是身不由己。
而你能留在这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在悠生拼命阻拦的眼神注视下,我缓缓地拿出了废弃已久的护额。
“荣幸?看来您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我又忍不住反思。
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们已经结束了。
随着我将护额系在了头上,现场的氛围陡然一变。
在场宾客是村子里的各位族长,还有影。
他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没人想到我是个忍者。
更没想到我竟是敌对村子的忍者。
浓重的杀意朝我袭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听见悠生慌乱的喊声。
“里奈,你疯了吗?”
疯?
我从未有这么理智过。
你精心策划了这场戏。
却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参与其中。
压下胸口的不适,我只是静静地望着悠生。
“你还要继续婚礼吗?”
我的语气平静,像在讨论一件与我无关的琐事。
悠生终于松开了与新娘紧握的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
“里奈,收起护额,我们离开村子好吗?我都听你的。”
我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可是太晚了。
“悠生,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胸口的伤势愈发严重,温热的鲜血溅落在地上。
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痛感,还是逃离暗室那天。
像我这种从小被训练的工具,是没有见过光的。
发现悠生那天,我比他这个伤员还要狼狈。
那个时候,我也是枯坐着。
像今天这样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悠生醒来时,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没有思想,没有情感。
我只是被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罢了。
而悠生,是被家族派到战场上来送死的人。
我们没有交流,也不在乎彼此的身份。
明明是悠生救了我,却一直说是我救了他。
悠生说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
只是那个时候,我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