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这话一出,厅堂内的气氛更是热烈了几分。
郑闲刚缓过一口气,闻言差点又被酒呛到,连连摆手,俊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程叔,您就别拿小子开玩笑了,小子何德何能……”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觑了李靖一眼,生怕这位未来的老丈人又有什么不满。
李靖倒是面色如常,只是端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哎,郑小子,这你就不懂了!”
尉迟敬德大嗓门嚷嚷起来,拍着程咬金的肩膀,“老程家的闺女,那也是将门虎女,配你小子,绰绰有余!再说了,你小子现在可是香饽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秦叔宝也难得地露出笑容,附和道:“是啊,郑郎君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若非我家没有闺女,我也想……”
他话未说完,便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惋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又绕回了郑闲的亲事上,气氛热烈非凡。
郑闲被这群国公爷们调侃得坐立不安,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试图用酒精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李舒婉的名字,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思,也让郑闲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他想起那日城门口少女决绝的一跳,想起她不顾一切奔向自己的身影,心中便是一暖,连带着看这群起哄的国公爷们也顺眼了不少。
美酒当前,又有佳人倩影在心头萦绕,郑闲只觉得今日是他穿越以来,最为快意的一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厅堂内的气氛愈发融洽,众人一边品尝着郑家庄特有的佳肴,一边畅饮着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烧刀子”。
从军旅趣事到朝堂风云,从边塞风光到长安繁华,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程咬金喝得兴起,唾沫横飞地讲起自己当年三板斧如何震慑敌胆,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尉迟敬德也不甘示弱,比划着描述他单鞭夺槊的英姿,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李靖和秦叔宝则显得沉稳许多,偶尔插上一两句,却总能一针见血,引人深思。
张公瑾则笑眯眯地听着,不时为众人斟酒,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郑闲陪坐在一旁,听着这些传说中的人物谈笑风生,只觉得如沐春风。
这些国公,每一个都是大唐的顶梁柱,每一个人的故事都足以写成一部传奇。
能与他们同桌共饮,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时间在觥筹交错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厅堂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酒意渐浓,众人脸上都带着几分醺然的红晕,话语也愈发随意起来。
“郑小子,你这酒……嗝……当真是好酒!老夫喝了一辈子酒,就没喝过这么带劲的!”
程咬金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赞道,舌头都有些大了。
尉迟敬德也眯着眼睛,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错,不错,比宫里的御酒,都……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改日,老夫定要再来叨扰!”
“几位叔伯若是喜欢,小子随时欢迎。”
郑闲笑着应道,心中也是畅快不已。
能得到这些沙场宿将的认可,对他而言,比任何赏赐都来得珍贵。
就在这气氛最为热烈酣畅之际,厅堂的门帘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掀开,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苏定方,他神色匆匆,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径直走到郑闲身旁,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话。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郑闲,在听清苏定方的话后,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眼神也瞬间沉了下来,脸上的醉意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那股突如其来的阴沉,还是让在座的几位人精察觉到了。
“嗯?”
坐在郑闲身旁的程咬金最先反应过来,他放下酒杯,酒意似乎也醒了大半,瓮声瓮气地问道,“郑小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郑闲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程咬金说道:“程叔,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群不开眼的老鼠进了庄子,扰了大家的雅兴。”
“老鼠?”
程咬金闻言一愣,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显然没太明白郑闲话里的意思,“这庄子里还有老鼠?你这庄子瞧着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有老鼠的样子啊!要不,老夫帮你找人抓几只猫来?”
他显然是把郑闲口中的“老鼠”当成了真正的啮齿类动物。
旁边的李靖却比他要敏感得多,他锐利的目光在郑闲和苏定方脸上一扫而过,便察觉到事情恐怕不像郑闲说的那么简单。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声问道:“郑小子,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李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郑闲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郑闲口中的“老鼠”,绝非寻常意义上的老鼠。
郑闲见瞒不过李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李叔明鉴,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也算不上什么大麻烦,小子自己就能处理好,不敢劳烦几位叔伯。”
他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在说几只无关紧要的耗子。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众人反而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嘿!老鼠?”
尉迟敬德本就喝得有些上头,此刻一听有“热闹”可看,顿时来了精神,他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蒲扇般的大手一挥,急吼吼地说道:“走走走!管他什么老鼠,真的假的,咱们都去看看!老夫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老鼠,敢跑到郑小子的地盘上来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