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太担心。”
李靖看出了郑闲的顾虑，“老夫会跟陛下说，这琉璃的制作工艺复杂，需要你亲自指导，别人根本学不会。这样一来，即使朝廷入股，也离不开你。而且，你不是想打造一个超越五姓七望的世家吗，得到陛下的认可和支持，比什么都重要！”
李靖的话不无道理。
虽然郑闲可以通过饥饿营销赚取第一桶金，但要真正发展成大唐最顶尖的氏族，光有钱是不够的，还需要权力和地位。
而得到李世民的认可，无疑是最快速最有效的途径。
可一旦牵扯到朝廷，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他喜欢自由自在地搞事业，可不想被束缚手脚。
郑闲陷入了沉思。
献上琉璃技术，换取李世民的支持，让郑家快速崛起，同时自己也能得到庇护。
或者，偷偷摸摸地赚钱，维持现状，但时刻面临着暴露的风险。
他抬起头，看向李靖，又看了看身旁的李舒婉。
他想要强大，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或许，李靖的建议……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旦跟李世民扯上关系，他这个“穿越者”的秘密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毕竟，他懂得的东西太多，太超出这个时代的认知了。
他感到一丝犹豫，也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事儿……”
郑闲沉吟着，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他需要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李靖见郑闲犹豫，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个决定对郑闲来说很重要。
郑闲的目光在母亲慈祥的脸上和李舒婉担忧的眼神间来回游移。
他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自己也逃不过世俗的羁绊。
曾经仗着项羽模板的强大武力，他觉得这天下大可去得，什么牛鬼蛇神都能一拳轰碎。
可现在，他有了牵挂。
母亲需要安宁，婉儿需要庇护。
五姓七望那帮老狐狸，明着暗着都能给人添堵，他倒是不怕，就怕他们拿自己身边的人开刀。
想通了这一点，郑闲心里那种桀骜不驯的劲儿稍稍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现实的考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些许不甘，点了点头。
“李叔，你说的……有道理。”
郑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像一块石头落进了水里，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李靖见他总算是点头了，虽然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还是别扭着，但终归是迈出了这一步。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而丢掉性命的蠢货。
郑闲有本事，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在这个世界生存，光靠拳头是不够的。
“你这小子，就是心气儿太高。”
李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唐立国才多久？屁股还没坐稳呢！朝廷手里缺人缺钱，跟掉进水里的乞丐一样。要练兵，要赈灾，要修桥铺路，哪样不要钱？你这琉璃是个金娃娃，能给朝廷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你跟五姓七望那帮子吸血鬼不对付，孤家寡人怎么跟人家斗？人家盘踞几百上千年，根深蒂固。你得找个靠山！陛下就是你最好的靠山！”
李靖顿了顿，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继续道：“让出一部分利益，换来陛下的信任和支持，这笔买卖划算得很。朝廷得了钱，有了琉璃这个宝贝，脸上有光，你得了庇护，可以光明正大地发展自己的产业，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宵小惦记。这是双赢，懂不懂？你之前不是说想为大唐做点事，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强吗？这就是机会！为朝廷赚钱，难道不是做贡献？”
郑闲听着李靖的话，心里那点别扭慢慢散去了。
是啊，自己穿越过来，不就是想过舒舒服服的好日子吗？
可真要过日子，总不能躲在山沟里。
既然已经跟五姓七望撕破了脸，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要走得远，走得稳，确实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大唐朝廷，以及那个英明神武的李世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为大唐做些事情”，他之前说这话，一半是客套，一半是真心的热血。
现在看来，或许还能将这热血和现实结合起来。
利用自己的知识赚钱，同时强大这个国家，似乎也不错。
他抬头看了看李靖，又看了看李舒婉。
李舒婉见他眉头舒展开来，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信任。郑闲心里一暖，也回握了一下。
“李叔，我明白了。”
郑闲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不少，“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跟朝廷合作，把琉璃的事情办起来！”
“好！”
李靖高兴地拍了拍大腿，“这才是聪明人！行，这事儿老夫来帮你张罗。不过这献宝的事情，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他压低声音，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笑容：“先把这琉璃的价值炒起来！让整个长安城，不，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到时候，你再献宝，陛下才会更加重视！你开出的条件，也会更容易被接受！”
郑闲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
饥饿营销，舆论造势，这可是他在现代社会学到的精髓啊！
跟朝廷合作归合作，但主动权还是要尽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李叔高明！”郑闲笑道，“那接下来就得好好造势了！”
计划一旦确定，行动便迅速展开。
几天后，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坊市，开始流传起一种“仙人宝物”的传说。
据说这宝物流光溢彩，比美玉更晶莹，比珍珠更璀璨，阳光下能折射出七彩光芒，夜晚也能发出柔和的光晕。
这种宝物便是琉璃。
先是卫国公府，门前悬挂的琉璃灯笼引得路人驻足围观，惊叹连连。
接着，坊间又传闻，卫国公夫人，素有“巾帼英雄”之称的红拂女，竟然佩戴了一种从未见过，美轮美奂的琉璃簪花和项链，出席了一场重要的贵妇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