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能让水结冰？”
李靖喃喃自语，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红拂女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在郑闲和那一桶冰块之间来回切换，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怀疑，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至于李舒婉，她原本坐在那里，享受着突如其来的清凉。
听到郑闲的解释，她更是完全惊呆了。
硝石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功能？
那以后夏天，岂不是可以随时随地都能有冰块了？
一想到盛夏炎炎，能随时用冰块降温消暑，李舒婉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双如同月牙儿般的眉眼弯弯，眼角眉梢都带着甜甜的笑意，宛若春风拂过嫩柳，娇俏可爱，瞬间驱散了车厢内所有的郁闷。
“这……这真是太好了！”
李舒婉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
李靖和红拂女看着女儿脸如此开心的笑容，心头也是一颤。
他们知道女儿天生体质畏热，每年夏天都过得十分辛苦。
如果这硝石制冰之法真的可行，那对女儿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你确定？硝石真的能让水结冰？”
李靖仍旧有些难以置信，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充满了怀疑，反而多了一丝急切。
郑闲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了，必须拿出实证来打消他们的疑虑。
“自然确定。而且……这硝石只要不是被完全消耗掉，反复使用后，还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将其中的杂质去除，再次用于制冰。”
这话一出，李靖和红拂女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盛夏酷暑，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能享用到冰块！
李靖听着郑闲的话，脑子里嗡嗡作响。
反复使用？
还能提纯？
这简直比大夏天落雪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硝石这种东西，他不是没见过，兵部里用来腌制肉类、或者给马匹治病时会用到一些，他还知道，配置黑火药，也需要用到硝石，却从来没听过它还能让水结冰！
而且，这玩意儿并不稀罕，如果真能这样，那夏天……
他看向女儿，李舒婉正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冰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喜悦，是他这个父亲极少在她夏天脸上看到的。
常年体弱畏热的女儿，终于可以不再忍受酷暑煎熬了吗？
红拂女也回过神来，她盯着郑闲，眼神复杂。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散漫跳脱，可如今……仅仅凭这一手“硝石制冰”，就足以让长安城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全都黯然失色！
这是何等神奇的手段？
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偶然所得？
“当真如此？”
李靖再次确认，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急切和不易察觉的敬重。
无论郑闲是如何做到的，这份本事都非同小可。
郑闲看着他们的反应，知道自己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他坦然点头：“我怎敢欺瞒，此法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确实是我亲手试验出来的。”
“亲手试验……”
李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不时点头。
能发现这种颠覆常识的原理，并将其付诸实践，这需要何等的智慧和动手能力？
有了冰块，车厢内的温度确实骤降。
那种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钻进肺腑，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之前因为燥热和担忧而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
李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端起茶杯，让冰块的凉意透过杯壁传来，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甘甜清冽，直透心脾。
“好小子，你这制冰之法……真是闻所未闻！”
李靖语气感叹，看向郑闲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岳父看“准女婿”的审视和挑剔，倒像是长辈看待一个有潜力的晚辈，甚至带着一丝请教的意味。
郑闲心中一喜，知道这是李靖态度软化的表现。
他连忙谦虚道：“李叔谬赞了，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罢了。”
“旁门左道？”
红拂女接口道，声音里带着笑意，“若是这等‘旁门左道’能解盛夏酷暑之苦，那这世上的正道又算得了什么？郑闲，你这份心思，可比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酸儒强多了。”
红拂女这话既夸了郑闲，又讽刺了那些空有其表、没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
李靖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夫人说得是！老夫之前……”
李靖刚想说什么，又顿住了，看了看女儿，笑了笑，改口道，“总之，你有这份本事，以后必定飞黄腾达，我们做长辈的，也不用为你们的将来操心了！”
李舒婉在一旁听着，心里甜滋滋的。
听到父母都开始认可郑闲，她比自己得到夸奖还要开心。
她看着郑闲，眼睛弯成了两枚小月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甜蜜和崇拜。
“是啊，郑闲可厉害了！阿爹，阿娘，你们不知道，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本事呢！”
李舒婉骄傲地说道，就像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
李靖和红拂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女儿这是彻底被这小子拿捏住了啊！
不过，看郑闲刚才展现出来的本事，以及女儿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们心里那点不确定也渐渐消散了。
“哦？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本事？”李靖笑着调侃。
不用宝贝女儿多说，他也清楚。
就昨天郑闲送给自己的那些礼物。
加上今天的硝石制冰。
已经足以体现郑闲的才能。
更何况，郑闲还发明了黑火药。
为大军北征立下了滔天功劳。
不想不知道，这小子的本事还真不少。
郑闲连忙接话：“略懂，略懂一些！”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异常轻松愉快，李靖不再绷着脸，开始和郑闲聊起一些家常，甚至问起了他对长安城一些奇闻轶事的看法。
郑闲虽然对唐朝的具体人物和事件了解不多，但他毕竟是穿越来的，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想法都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有时候无意中说出的一些观点，反而让李靖眼前一亮。
“哈哈哈哈！”
“郑闲，你这说法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