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惹眼又羡慕,他突然想安定下来。
也想有个人这样把自己放在心尖温柔以待。
这样的女人对待喜欢的人那肯定也是一样。
想到之前那几个嘀咕的话,自己竟然会配不上对方,放什么屁。
老子也是三十一枝花的时候,那也是绰绰有余。
尤扶娣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扭头看了过去没人看,大伙儿洗碗的洗碗,擦桌子的擦桌子,没一个闲着的,除了那个坐姿慵懒的男人,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尤扶娣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锅碗瓢盆都不用她洗,几位男的全给承包了。
她开始归置家里的东西,吃完饭烧的一簇一簇的火堆还放着,这样烧着多浪费。
放家里面暖房子多好,想到就干。
把垒好的土疙瘩找到几块平整好砌直接垒在地上搭了一个类似的土灶。
男人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又睁开了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女人忙前忙后的动作。
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尤扶娣垒好把火堆里的火星子铲到垒好的灶里,接近的时候一瞬间的热气扑面而来。
“娘,这样屋里暖和了好多啊!”小爱国帮着一起铲火堆。
“咱们把屋里的寒气驱驱好入住。”尤扶娣语气里全是希望。
工作也不用愁了,也不怕不会做,下厨反正是自己拿手。
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心一意的收拾起来了。
雷隼慢慢的看着那个小家一点一点的被女人打扮的温馨起来。
那些东西放自己屋没多大的感触。这会儿看着小屋越发的像样子时,有些怀疑这玩意是不是自己的。
怎么摆他房里冷冰冰的,放人家这里就格外的不一样呢。
有些不想走了是怎么回事儿,冰冷的家变得温馨。
男人的眸子望着女人越发深邃。
尤扶娣扭头望了过去,眼神就这么碰上男人直勾深邃复杂的眸子上。
心里一紧,大脑迅速复盘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有没有出错,她全程好像没出什么错吧。
没错,可这男人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说不上的感觉,就感觉人会被对方吸进旋涡。
“雷团要喝水嘛吗?”尤扶娣只能硬着头皮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再不说话,自己可能遵循本能拔腿会跑。
说完又有些后悔,家里好像没开水,也没有凉白开,只有那冰冷的深井水。
这样的窘迫没人知道,男人还是没说话,只是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双腿大敞的姿势收拢了起来,翘起二郎腿,咳嗽了下,好像在遮掩什么。
“咳咳,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来一瓷缸。”男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尤扶娣想到家里没瓷缸:“那个啥,家里没缸子,碗行不?”
男人点头,这会儿什么都可以,只要来点水就行,也不知道怎得嗓子有些干,人又些躁,急需要水。
“恩。”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尤扶娣听到这一声恩,觉得还是少说话,动作麻溜的舀了一瓢冰凉的水。
男人没在意,女的端来直接一碗给干没了。
心头的火热被浇灭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凉了。
大伙儿收拾完也都十二点多了,这个时候应该都回家吃饭休息了。
尤扶娣想着一会儿人都走了,她可得好好把窗户给糊上,一会儿出去买点白纸。
“爱媛,你拿个勺子取点面,弄点糊糊,一会儿我来糊窗。”尤扶娣嘱咐儿子。
“爱国,你去帮着你爷爷捡柴,像老家那样靠墙码整齐。”
给两个孩子安排好,外面的人应该要走了吧。
“爹,你和二哥先忙,我去买点白纸糊墙和窗户。”说着就往外走。
“扶姐,碗筷都收拾好了,谢谢你的款待,以后有事儿喊我们哈,我们就在家属楼那边,走了哈。”
以陈权为首的几人打完招呼拿着自己的碗筷和锅走了。
还有一个没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进屋守着炉火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着。
李老头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自己就是男人,之前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会儿他也品过味了。
这人对阿扶有想法,就算有想法,可这样的做法就不对。
“阿扶,你忙去,我在家跟雷团长唠会儿嗑。”李老头声音故意放高了一点。
雷隼哪里不会知道,只是懒得管,他看着自家熟悉的东西有了一丝慵懒这才不想动的。
“嗯,你不用管我,去吧。”雷隼眯着眸子摆手。
那姿态真是当这里是自家了,一副主人之姿看的李老二皱眉。
这人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还去吧。
“阿扶,二哥也帮你招待这位团长。”李老二笑的憨厚。
尤扶娣颔首:“好。”
她还能说啥,幸好有家里的长辈在,不然肯定会有不好的传出去。
这边买玻璃是肯定买不到,以后有机会进城了再买。
尤扶娣一个人觉得很自在,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的,看到什么都很新奇又美好。
捏着兜里的钱,先买了家里糊墙糊窗的纸,买了两种不同厚度的,窗子不大就买了少量厚一点的纸,没有彩纸清一色的单调不是红的就是白的绿的。
她选择了白纸,主要是窗子小,照进来的光很少,只能弄点白纸抵消一下黑暗。
冬天天冷了,漏风的地方也得想办法给堵上。
家里的一些必需品买了,买了棉花,还有粗布,家里的那床被子看着挺好的,但那也仅够一个人盖的,自己从家里背上来的有些薄,在没有炕的炕上根本就不保暖,只能在买点布做一床被子了。
扯了布买好棉花,也逛累了,等哪天闲了再来,提着东西往家属院走去。
家属院的人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之前的那点同情心已经没了,只要看着对方比自己过的好一点就心里不舒服了。
这人还没落魄到底,看着还能翻身就很不舒服。
“同志你就是被李团抛弃的那个没名分的老家女人啊?”阴阳怪气的出口听着就很晦气。
尤扶娣看了眼女人,吊三角眼,一脸的刻薄样子,看着就很倒胃口。
“我这么出名啊?”尤扶娣眯着眸子笑看女人道。
又笑眯眯的接着道:“不知道嫂子是哪位团长的夫人啊?”
此话一出,众人嗤笑了起来。
女人刻薄的脸越发的刻薄了。
有好事看热闹的笑着道:“她丈夫那是团长啊,连排长都不算。”
众人又是一笑。
刻薄的女人名字叫周招娣,她丈夫这样的级别还没到分房随军的要求。
因为在老家被磋磨的过不下去了,部队这才给予了特殊照顾分到一个小房子。
自己来的时候根本就不如尤扶娣,现在日子过好了,忘记自己受的那些苦难,也学会刁难别人了。
尤扶娣笑了笑:“这样啊,确实需要努力了。”
说完人也走了,她没时间跟人说一些晦气的话,她是要忙生活的人。
众人还想多瞧一会儿热闹来着,结果话事人都走了,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走了,走了,人都走了看啥热闹。”
冬天外面也是冷的,没人挡得住风寒。
尤扶娣很快就回了小院,进屋没看到那个男人,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喜欢跟有这么气势的人打交道,非常的有压力。
听到房后面劈柴的声音,喝了口凉水出屋往后面去。
看着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柴,尤扶娣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差,日子就是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
“爹,二哥,你们休息休息。”她过去接替过李老头手里的劈柴刀。
“这算啥事儿,不用休息,你赶紧去收拾家里,早点住进去,也能给你们娘几个省点钱。”李老头身上也挤不出多少钱了,只有一点回家的路费。
看着娘几个穿的衣服还是家里带来的那些,布丁一个摞一个的。
“那我去收拾家里。”尤扶娣也不矫情笑着回答。
面糊已经弄好了,她拿出纸开始糊窗户,屋里的热气一点一点的聚在屋里。
看着不大点的屋子,里面摆的满满当当的,好像是生活了很久的感觉。
看着两个铁架子床拼凑的了一张大床,还是缺铺的铺盖,不然这个冬天是真的熬不过去。
心里想着事儿,手里的动作也不落下,一平米大的一点窗户就糊上了。
为了不被风吹破,她糊了三层,敲了下跟鼓声一样,看来应该可以了。
又把家里粮食重新点下,看看还能吃多久。
半袋子大米吃下去半截了,看来明天还得出去再买点,能囤一些是一些,以后想买就得拿票去买了。
倒出来的瞬间,裹挟面额不大的钱都给倒了出来。
买米的时候可没见到人往里塞钱啊。
数了数足足二十一块钱。
想起家里吃饭的几人,应该是那七人掏的钱。
算了,拿着吧,以后有好东西再送他们。
屋子小,里面烧着火,也没那么冷了,尤扶娣穿着棉袄感觉有些热。
今天就可以入住了,招待所那边也没啥东西,过去办退房就可以了,这几天入住的费用给结算了。
等着结算的时候被告知:“直接从李团的工资里就扣了,你们不用多次交钱。”
尤扶娣没想到还能这么办理,拿着入住时的押金时,这又是剩下一笔钱了。
她又觉得自己有进项了,生活好像越来越好了。
另一边被告知需要缴费的男人李跃进已经见怪不怪了,虱多不怕痒,家里的女人一晚上不见人,去了娘家被通知没回来,去了单位,有值班的人见到王静跟一个男人走了。
当时听到的时候好像也没多大的惊讶了。
毕竟之前就有些风声。
看着通知单:“行,我知道了。”
乖乖的去招待所缴费。
想到自己忙到中午还没给爹和二哥打饭,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还饿着。
到家的时候没看到人,想到可能去找尤扶娣和孩子们去了。
转身去找人。
过去看到的一瞬间,之前那破旧荒芜的院子不见了,啥时候来了一座温馨有生活气息的小院。
那一排排木桩组成的墙看着很有调儿,像是长大的篱笆。
“爷爷,喝水。”
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小爱国的声音,爷孙欢乐的声音,李跃进突然有些不敢进去。
“爹?”李爱媛在大篱笆后面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大声的喊了一句。
惊醒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男人。
“哎,那个你爷爷和二伯在里面不?”李跃进扯了扯嘴角没话找话道。
“都在家呢。”李爱媛赶忙打开门。
虽然偶尔会见到父亲,可总感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心里压着事儿,她想跟父亲生活,这事儿也得坐在一起商量下的。
母亲对自己的不上心,趁着爷爷还在,必须赶紧给落实了。
李跃进看着女儿欣喜的样子,女儿还是欢迎自己的,也没有因为自己和她娘之间的事儿给他什么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喊着自己爹。
看来孩子被尤扶娣教育的很好。
“爹,你吃饭了没?”李爱媛关心道。
他爹看着好像有些憔悴,精神不太好。
“爹吃过了,你们吃了没。”李跃进顺着女儿的话一点一点的问了起来。
进了小院子,地面上有些被烧的黑乎乎的。
“这地咋黑的?”李跃进好奇道。
“我们架 . . . ”李爱媛正要说,就看到她娘从屋里出来了。
嘴里的话也给咽下去了,她娘什么时候脸也会阴沉了,看着还怪吓人的。
尤扶娣阴沉着脸走了出来,没给李跃进一个好脸色,语气硬邦邦的:“有事儿?”
李跃进眸子不自觉的往房后看了看,一时之间没敢对上女人的漆黑如墨的美眸。
他一直知道女人的眼睛很好看,不然也不会在娶了女人的那晚和她圆房。
前几天没觉得,毕竟自己娶了老婆,今天怎么看好像又不一样了。
格外的明亮璀璨。
他不知道的是,那是对新生活的美好希望。
尤扶娣看着眼前明显走神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