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英国佬的计谋是一个阳谋,运用的很成功,把英格丽和琼州的利益争斗,扩大化,那么原本占据优势的琼州,瞬间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首相班纳曼不愧是个政治老油条,不似丘吉尔这个愣头青,他可能是读过中国的历史书,并且是用心钻研过的,或者进一步推测,他看的可能是“明史”,因为这个计谋在“明史”的党争中被运用的最多,屡见奇效。
而把这个计谋用的炉火纯青的人叫张居正,为了斗倒首辅高拱,把一件可大可小的治安事件升级到了“刺杀君上”的高度——某位名叫王大臣的混混,身着内官服饰,混入皇宫,被抓获。
从“内阁权斗”的弱势,到“刺杀君上”使得高拱被群臣攻击,张居正如愿的当上了首辅,几十年后,同样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情,一个叫张差的人,跑进了皇宫,拿着一个大棒子要刺杀太子朱常洛——梃击案。
德意志人上套了,或者说是不得不上套,伦敦能源大会后,来自国内工业部和研究院的报告都共同指出了一个问题——未来的能源革命,石油是核心。
而德皇推行的“世界政策”,野心勃勃,决不允许在能源上被人卡脖子,且给德意志的选项更少,俄国人作为陆地上的对手,他们的油田不作为考虑目标,迈瑞肯人游离于欧洲之外,只能作为备选项,其次是波斯湾,琼州只能算是一个友好的合作者,而不是同盟者......
弗兰西亦然,克列孟梭为人激进,但不代表脑子也激进,从他能干倒10届内阁,最终当上了弗兰西首相来看,这是一个“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人,英国佬的计谋,他和德意志人一样,看的很清楚,但不得不入套。
克列孟梭叼着雪茄,盯着地图上那条从巴库经黑海、博斯普鲁斯海峡再到地中海的虚线,半晌没说话。
最后,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俄国人的石油?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得看奥斯曼苏丹和德意志人的脸色!”
幕僚低声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总理先生,我们不能让波斯湾的石油安稳的运到柏林,即使我们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德国人得到,这才是我们的底线。”
克列孟梭仔细品味着幕僚的话中的精髓,一拍桌子,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所以我们不能当这个出头鸟,去硬碰远东那个军阀。但是......如果大家都跳出来要求‘利益均沾’,我们法兰西自然也要‘顺应潮流’, 告诉外交部,密切关注柏林和伦敦的动向。他们动,我们再动,姿态要做足,但真金白银,一分钱也别先掏。”
克列孟梭的这一招,叫法不责众,浑水摸鱼。
沙皇尼古拉二世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国内的叛乱让他十分头疼,他指着地图上高加索地区巴库的位置,对财政大臣说:“看,上帝还是眷顾我们的,幸好我们有自己的油田。”
“可是,陛下,巴库的产能和运输,毕竟不如波斯湾......”
“那不重要!” 尼古拉二世挥挥手道:“重要的是我们有油田,现在全世界都为石油发狂,让英国佬、德意志人、还有那个远东军阀去狗咬狗吧。他们争得越凶,油价涨得越高,我们的卢布就来得越快!”
说到这,尼古拉二世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当年汤绍安趁火打劫,拿走了海参崴和库岛,让俄国人失去了远东的出海口,这个账,尼古拉二世一直记着。
“告诉我们的报纸,可以适当表达一下对‘某些新兴势力垄断战略资源’的忧虑!!”
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放下了电报,对着国务卿咧嘴一笑,“瞧瞧,欧洲的老爷们又开始为新‘玩具’争抢了,这回是黑色的金子。”
“总统先生,我们需要表态吗?或者....介入?” 国务卿问道。
“介入?哦,不,不,不。我们的油井现在应该减少开采,波斯湾的设施还没建好,洛克菲勒先生的公司正把把石油当成普通商品卖,简直太便宜了。至于欧洲和亚洲的紧张,只会让那些担心供应中断的聪明人,更愿意购买来自稳定的,中立的美利坚的石油产品,以及开采石油的设备。”
西奥多·罗斯福坐在椅子上,双脚翘上办公桌,神态悠闲,“我们的态度很简单,我们热爱和平,不介入任何旧的恩怨。 但我们也坚信,贸易应当自由,市场应当开放。 至于他们......就让他们去搅吧,搅得越凶,石油的价格越高,订单飞向纽约的速度就越快。我们只需确保,我们的商船能在任何海域安全通行。”
于是,一幅奇特的图景出现了。
英国佬在台前高呼“石油危机”,试图组建反琼同盟。
德意志人在台下摩拳擦掌,既是眼红,又是担忧,不得不硬着头皮入局。
弗兰西则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写着不关我的事,但脚却悄悄挪向了人群,只等一声号令就冲上去。
俄国人躲在后面,一边数着石油卢布,一边偷偷给场上使绊子的人递砖头。
迈瑞肯干脆坐在看台上,开起了零食饮料铺子,巴不得比赛更激烈,更持久些。
汤绍安看着手里来自各方的情报,不免哑然失笑道:“一个强盗不抢别人了,改用兵法了,有点意思。”
如果英国佬使用中国人的计谋来对付别的国家,或许会有奇效,但不幸的是,他的对手是中国人的后代,中国的历史书中,还有一招叫“祸水东引”。
汤绍安对陈连升吩咐:“让外事部门去联系波斯和沙特,问他们有钱要不要一起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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