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总算过去了,如同暴雨后的晴空,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闻彦回到了医院,之前的停职风波非但没有影响他的声誉,院方郑重其事的澄清公告反而让更多病人感受到了他的专业和可靠。
韩晏初最近开始磨着闻彦。
“宝宝,我们换套房子住吧?就我们两个人。”他从身后抱着闻彦,下巴抵在他肩头:“找个更安静、视野更好的地方,就我们俩,没有别人打扰。”
闻彦被他蹭得有点痒,侧头看他:“这里不好吗?”
“好,但是人太多了。”韩晏初不满地嘟囔,“我想跟你过二人世界。”
闻彦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撒娇,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套许久未回的公寓。
“要不……”闻彦沉吟了一下,“去我那边住一段时间?”
韩晏初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嗯。”闻彦点头,“那边离医院也更近一些,我上下班方便。就是房子比较小,可能你会不习惯。”
“不会!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哪里都行。”
于是,在一个周末,韩总裁兴致勃勃地亲自开车,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闻彦一起回到了他那套公寓。
公寓确实不大,两室一厅,装修是简洁现代的北欧风格,以白色和浅木色为主,干净明亮,阳台上还养着几盆绿植,因为定期有钟点工打扫,并不显得脏乱,只是缺少了点烟火气。
韩晏初的心情简直好到要飞起来。脚步轻快,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这感觉,和之前那两次来闻彦家,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人一起动手,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韩晏初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多“粗活”,但他甘之如饴。
打扫完毕,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家,两人都很有成就感。韩晏初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和过期的酱料,空空如也。
“走吧,”他自然地牵起闻彦的手,“我们去趟超市,把冰箱填满。”
闻彦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点了点头。
超市里,韩晏初推着购物车,闻彦则在一旁负责挑选。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韩晏初侧头问身边的人:“这段时间,我给你做。”
闻彦正在看一盒鲜虾,闻言想了想,说:“嗯……想吃咖喱虾,再来一个肥牛饭。其他的,你随意。”
“好,咖喱虾,肥牛饭。”韩晏初记下,推着车转向生鲜区,“那我看着买了……晚上喝点?”他试探地问,知道闻彦酒量很浅,平时很少碰。
闻彦今天心情似乎也不错,点了点头:“行,少喝一点。”
韩晏初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他兴致勃勃地挑选了不少东西,经过酒水区时,他特意选了一支口感柔和、不易上头的白葡萄酒。购物车很快被填满……
回到公寓,韩晏初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闻彦本想帮忙,却被他按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乖乖等着吃就行。”
厨房里传来切菜、翻炒的声响,夹杂着食物的香气。闻彦看着那个在厨房里为他忙碌的高大背影,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正围着围裙,为他洗手作羹汤。
晚餐很快上桌。咖喱虾色泽金黄浓郁,虾肉q弹;肥牛饭香气扑鼻,肥牛嫩滑,酱汁恰到好处地包裹着米饭;还搭配了一个清炒时蔬和一个紫菜蛋花汤。
两人开了那支白葡萄酒,浅酌慢饮。
“味道怎么样?”韩晏初有些期待地问。
“很好吃。”闻彦认真地点头,又夹了一只虾,“你做的咖喱虾我能吃一辈子”
韩晏初得意地笑了,给他夹了一筷子肥牛:“那就多吃点。”
几杯酒下肚,酒意微醺,气氛正好。韩晏初看着对面的闻彦,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有些迷离,又异常认真:
“彦彦,”
“你知道吗?我之前……从未想过,会过上这样的生活。”
他轻轻晃着杯的液体,像是在回顾自己的过往。
“总觉得,人这辈子,想要站得高,握住钱、权……就势必要放弃些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怅然,“比如寻常的烟火气,比如……毫无保留地去信任一个人,或者,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他抬起头看着闻彦,眼底情绪翻涌,是庆幸,是后怕:“我以为那些柔软的东西,是攀登路上的累赘,是弱点。”
“可是遇到你之后……”
“我才发现,原来这些东西,不是累赘,是……归宿。”
他伸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了闻彦放在桌上的手
“现在这样,很好。”
“韩晏初……如果没有我呢?”
韩晏初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他看向闻彦,酒意让他的眼神有些迷蒙,但深处的理智和坦诚却异常清醒。他沉默了几秒
“彦彦……我不会骗你。”
他放下酒杯,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投向虚空
“还记得沈佳茴吗?”他提起那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名字:“那是我……预备的太太。性格温顺,适合摆在韩太太的位置上。”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没有你……我大概会按照规划,娶了她。会养她一辈子,给她足够的钱和尊重,让她衣食无忧,维持韩家的体面。”
“没有爱,但会有责任,或许……还会有孩子,完成所谓的传承。”
“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像很多人一样,像……我父亲最初期望的那样。”
“但是,有你。”
“因为遇到了你,这一切假设都不成立。”
“我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不是冰冷的规划和责任,原来心里装着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会疼,会怕,会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也会因为一顿简单的饭、一句‘好吃’就觉得拥有了全部。”
他深深地看着闻彦:“所以,没有‘如果’。你就是那个唯一的、打破所有既定轨迹的变数。我的未来里,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
闻彦他回握住韩晏初的手,轻声说:
“嗯,没有如果。”
“彦彦,”韩晏初着闻彦的眼睛,问出了一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你会……怨恨我吗?”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我……从一开始就不确定。我曾经……想过用最极端的方式,把你捆在我身边一辈子,哪怕你恨我。”
“索性……”他话锋一转,眼底涌上巨大的庆幸和满足,嘴角牵起一个如释重负的弧度,“你是愿意的。”
闻彦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韩晏初微微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韩晏初,你喝醉了。”
“我没有,”韩晏初抓住他触碰自己脸颊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眼神异常清醒和执着,“这个酒,不会让我醉……”他的目光如同最深的夜空,要将人吸进去,
“彦彦,过来,”他低声要求,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来我的怀中吧。”
闻彦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强势、掌控着一切的男人,此刻却露出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顺从地站起身,绕过小小的餐桌,走到了韩晏初身边。
韩晏初长臂一伸,便轻松地将人揽过来,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将脸深深埋进闻彦温暖颈窝,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清浅好闻的气息,手臂环住他纤细的腰身,收得很紧。
“这样就好……”他在他颈间闷闷地说
闻彦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一只手轻轻回抱住他,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摩着他后脑浓密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