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灯光昏黄,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空气里弥漫着灼热的气息。韩晏初的攻势强势而缠绵,闻彦被他带动着,几乎要沉溺其中。
“叮咚—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意乱情迷的闻彦。他猛地回过神,偏头想要躲开这个吻,气息不稳:“唔.....有人...”
韩晏初却毫不在意,手臂收紧,将他更牢地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滚烫的唇再次覆上,吞掉了他未尽的话语,声音含糊而霸道:“怕什么…”
“你好,外卖!”门外清晰地传来外卖员的声音。
闻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正背靠着门,与韩晏初紧密相贴,一门之隔就是等着送餐的外卖员!
韩晏初感受到他的紧张,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暂时离开了他的唇,转为轻啄着他的唇瓣:
“你说...他会在门口待多久?”
“会不会….听到我亲你的声音?”
闻彦的眼镜早在刚才的纠缠中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此刻视野一片模糊,更添了几分无助感。他衣衫凌乱,眼尾绯红,被韩晏初撩拨得难耐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再次被对方精准地捕获了双唇,所有声音都被堵了回去。
“唔.…..”
“妖精....”
闻彦根本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外卖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是在久按门铃无人应答后,或许是被门内隐约传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动静劝退。
意识模糊间,他感觉自己被放在了沙发上,却又仿佛身处无边沙漠,焦渴,燥热,浑身湿漉漉的,却没有一滴水能缓解喉咙的灼烧。
凌晨。
闻彦总算吃上了他那份外卖—虽然已经彻底冷透了。
他有气无力地窝在沙发里,拿着筷子,没好气地抬脚,轻轻踹了一下坐在旁边、神清气爽的韩晏初的小腿:“都怪你!”
韩晏初抓住他作乱的脚踝,拇指在他脚心轻轻挠了一下,引得闻彦一阵瑟缩。他眼里带着餍足的笑意,凑近问:“饿了?”
“你说呢?”闻彦白了他一眼,声音依旧沙哑。
“冷了别吃了,”韩晏初拿走他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我给你煮点热的。”
闻彦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还会做饭?”
韩晏初被他怀疑的眼神看得有些好笑,挑眉道:
“等着。”
韩晏初打开冰箱,回头问:“想吃什么?”
闻彦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报了个菜名:“……咖喱虾。”
韩晏初在冰箱里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应道:“行。我看看有没有虾。”
冰箱内空空如也,仅有的几样蔬菜也蔫头耷脑。他皱了皱眉:“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菜也不太新鲜了。给你煮碗面吧,明天再给你做虾。”
“……也行。”闻彦饿得不行,有口热乎的就行,“我饿死了,你快点。”
“好。”
韩晏初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利落。烧水、洗锅、煎蛋、下面、调味……虽然看得出有些生疏,但步骤清晰,有条不紊。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面就端到了闻彦面前。上面卧着一个漂亮的溏心煎蛋和几根翠绿的青菜(虽然可能是冰箱里最后能吃的部分)。
闻彦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 味道居然……很不错!汤底鲜美,面条软硬适中。
他饿极了,也顾不上多问,埋头吃了起来。 韩晏初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一碗热汤面下肚,闻彦放下碗,满足地叹了口气,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韩晏初看着他这副慵懒餍足、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儿般模样,觉得有趣又可爱,忍不住低笑着问道:“吃饱了?”
“嗯。”闻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半眯着眼,十分自然地抬脚,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韩晏初的小腿:“吃饱了……伺候爷睡觉。”
韩晏初伸手一把抓住他作乱的脚踝,指尖在那细瘦的骨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挑眉道:“哟,给你煮了碗面,还真会顺杆往上爬,使唤上我了?”
话是这么说,他眼底却漾着纵容的笑意,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闻彦这副难得显露的、带着点小任性小骄纵的真实模样,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疏离的样子生动可爱千百倍。
闻彦被他捏得脚踝发痒,想缩回来,却没成功,索性理直气壮地回瞪他:“怎么?不行啊?爷累了,走不动道了。” 说完还特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韩晏初看着他这耍无赖的小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又软又痒。他松开他的脚踝,站起身,走到闻彦身边,俯身,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和后背,轻松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行,怎么不行?”他抱着闻彦往卧室走:“这就伺候我们小祖宗就寝。”
闻彦猝不及防被抱起,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听到他那声“小祖宗”,耳根微微发热,把脸埋在他肩窝,闷声闷气地嘟囔:“……谁是小祖宗。”
“你说呢?”韩晏初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抱着他稳稳地走进卧室,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自己也躺上去,将人重新捞进怀里搂紧。
“睡觉。”他亲了亲闻彦的额头
闻彦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闻着那熟悉的冷冽气息,吃饱喝足的困意迅速上涌。他闭上眼睛,含糊地“嗯”了一声,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韩晏初却没有立刻睡着。他低头凝视着怀里人安静的睡颜。闻彦睡着的时候,眉宇间的防备和疏离都消散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嘴唇微微张着,显得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乖巧。
看着他这副全然信赖、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再想到他白天毫不犹豫的逃跑,韩晏初心里是又爱又恨。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随即又忍不住用齿尖在那柔软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磨了磨,低声笑骂:
“小没良心的……吃饱喝足就翻脸不认人,就知道跑。”
他的手臂收紧,将闻彦更牢地圈禁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闻彦散落在枕边的柔软黑发
跑? 他能跑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他也得给他抓回来。
这辈子,他将掌控这片土地的肥沃度,他要从开荒-种禾-拔草-施肥-收割,循环往复,直至,他再也生不出半点逃离的念头,心甘情愿地在他怀里扎根、生长。
想到这里,韩晏初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也闭上了眼睛,将下巴抵在闻彦的发顶,与他一同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