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骋想抱起昏昏欲睡的闻彦,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闻彦突然伸出手臂,软软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带着微醺的酒气和自身特有的清甜气息,温软湿润的唇瓣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生涩又大胆地吻住了他。
纪北骋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了这个吻,反客为主
吻是炽热的,带着酒精的微醺和情动的迷乱,在寂静的夜晚里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细微声响。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纪北骋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闻彦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暗火:
“宝宝,你这样……”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闻彦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语气带着无奈的纵容和再也掩饰不住的欲望,“……真的很犯罪。”
说完,不等闻彦反应,他又低下头,再次覆上那诱人的唇,这次吻得更加缠绵深入,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
后来的记忆,对闻彦来说有些破碎和模糊。他只记得令人窒息的热吻,纪北骋滚烫的怀抱,被抱起来时的失重感
第二天,闻彦是在一阵宿醉般的头疼和身体的微妙酸软中醒来的。他皱着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冷色调的装修,一看就是纪北骋的家
他猛地坐起身,薄被滑落,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黑色丝质睡袍,昨晚零碎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吧台、吉他、歌声、钢琴的承诺、那个叫他“宝宝”的声音、以及……炽热到让人腿软的吻。
闻彦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心跳如擂鼓。他慌张地环顾四周,没看到纪北骋的身影。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纪北骋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服,简单的灰色针织衫和长裤,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柔和,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依旧存在。他看到闻彦醒了,脚步顿了一下,神色如常地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醒了?头疼吗?先喝点水。”他把水杯递给闻彦
闻彦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来这儿了”
纪北骋在床边坐下,目光扫过他穿着自己睡袍的样子,眼神暗了暗,“你那边公寓,咳,昨天弄的有点乱,我安排人在收拾了。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
“弄……弄乱了?”闻彦有些茫然,随即想起昨晚两人在吧台、客厅的纠缠,还有后来……他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回来了。什么叫弄乱了!还不是因为……
“你还好意思说!”闻彦瞪了他一眼,但因为刚睡醒和心虚,这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嗔怪,“嘶……你是狼来的吗?” 他小声嘀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有些肿。
纪北骋看着他这个小动作,眸色更深,没有否认,也没有道歉,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睡得翘起来的银发:“饿了吗?想吃什么?”
闻彦被他揉得脑袋晃了晃,宿醉的头疼和身体的微妙不适让他没什么胃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饿……” 话音未落,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纪北骋揉着他头发的手微微一顿。,闻彦自己也愣住了,随即脸“轰”地一下红透,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拉起滑落的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只露出一双又羞又恼的桃花眼,瞪着罪魁祸首。
“纪北骋!”他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声音因为羞窘而有些发颤,“你……你……” 他想控诉,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最终只能憋出一句:“你手劲太大了!”
纪北骋显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看着闻彦羞愤欲绝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像只被欺负狠了又不敢真咬人的猫,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更深的怜爱。他收敛了手上的力道,改为极轻地抚了抚闻彦的发顶:
“我的错。” 他难得地直接认错,虽然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有多么深刻的悔意,“下次我会注意。”
“还有下次?!”闻彦一听,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牵动不适处,又疼得龇牙咧嘴,只能气呼呼地裹紧被子,用眼神表达愤怒,“你想得美!”
纪北骋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刺激他,转而说道:“不饿也多少吃一点,不然胃会不舒服。我让厨房准备点清淡的粥和小菜,好吗?”
闻彦把脸扭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纪北骋这才起身出去安排。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套质地柔软的休闲衣物,从里到外,都是他自己的尺码,明显比闻彦平时穿的要大上一圈。衣服是简约的深灰色系,面料一看就极其舒适亲肤。
他把衣服轻轻放在闻彦手边的床沿上,语气平静:“最近……你可能暂时穿不了太合身的衣服。先凑合穿我的,舒服些。”
闻彦:“!!!”
“你、你……谁要穿你的衣服!”闻彦羞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抓起那件明显宽大的上衣就想扔回去,但动作牵动身体,又是一阵酸软,让他动作僵住。
纪北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甚至还好心地把衣服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公寓的衣服送过来需要点时间。还是说……”他微微挑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闻彦裹着被子的身体,“你想一直待在床上?”
闻彦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确实,他总不能一直裹着被子不出去。他憋屈地咬了咬牙,一把抓过那堆衣服,闷声闷气地说:“……转过身去!”
纪北骋从善如流,再次转身面向窗户,只是这次,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
闻彦飞快地抖开衣服。内裤是全新的,但显然也是纪北骋的尺码,松紧带对他来说有些宽松。他红着脸穿上,然后是那条质地柔软的休闲长裤,腰身果然大了不少,他不得不把抽绳系到最紧,裤腿也长出一截,需要挽起来。最后是那件深灰色的棉质t恤,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领口也宽大,稍微一动就能露出锁骨甚至更多。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打扮,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太……太羞耻了!
“好、好了”他声音低如蚊蚋。
纪北骋转过身。当他的目光落在闻彦身上时,冰蓝色的眼眸明显暗沉了几分。宽大的衣物更衬得少年身形纤细,露出的脖颈和锁骨线条优美,带着几点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银白的发丝有些凌乱,脸颊绯红,眼神躲闪,整个人被包裹在他的衣物和气息里,呈现出一种脆弱又极具占有意味的美感。
纪北骋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帮闻彦把过长的、挽得不太整齐的裤脚又仔细地整理了一下,然后直起身,目光落在他过于宽松的领口,声音低沉:“有点大。”
闻彦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想把露出的皮肤遮住,嘟囔道:“废话……”
“不过,”纪北骋忽然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闻彦耳后一处明显的红痕,那是昨晚他留下的印记:“这样穿,也很好看。”
闻彦被他指尖的温度和触碰激得一颤,耳朵尖瞬间红透,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他拍开纪北骋的手,色厉内荏地瞪他:“少动手动脚!我饿了!下楼吃饭!”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趿拉着拖鞋,快步朝卧室外走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仓皇和别扭。
纪北骋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终于不加掩饰地漾开。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