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得差不多了,气氛融洽。我放下筷子,看着娘和哥哥,觉得是时候说一下那件事了。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娘,哥,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他们俩都抬起头看向我。
“就是今天在衙门,我看见里正爷爷……悄悄地塞给了那个张书吏两个银角子,估计得有二两银子。”我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娘和哥哥闻言,都愣了一下。娘眉头微蹙:“还有这事?我说怎么那么顺利……这……这让你里正爷爷破费了。”
哥哥也放下筷子,脸上露出恍然和感激的神色:“怪不得那张书吏后来脸色好看了不少,办事也利索。里正爷爷这是替咱们打点了。”
我点点头:“是啊,这钱咱们不能装作不知道。我想着,要是直接给里正爷爷银子,他肯定不肯收,说不定还要生气。所以,我打算送里正爷爷一些茶叶,表达一下谢意,你们觉得怎么样?”
哥哥听了,立刻接话问道:“茶叶?是上次你送给纪二叔的那种顶好的茉莉花茶吗?”他记得那茶叶的香气,也知道其价值不菲。
我摇摇头:“不是那种。那种太贵重了,送给里正爷爷反而显得刻意,也容易引人注意。我这里有另外一种普通的茉莉花茶,味道也不错,但没那么金贵,正合适。”
娘听了我们的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一锤定音:“画儿考虑得周到。直接送钱确实不合适,里正叔那人重情义,讲脸面。送点不显山不露水的茶叶,既表达了心意,他也不至于推辞得太厉害。那就送茶叶吧。”
我见娘也同意,便接着说:“那……一会儿咱们遛弯的时候,顺道给里正爷爷送过去?天黑了,路上人少,没人看见。”
“行,就这样。”娘表示赞同,然后对哥哥说,“狗蛋,等会儿你收拾碗筷,刷干净,我和画儿去里正叔家一趟。”
“好嘞,娘,你们去吧,家里交给我。”哥哥爽快地应下。
饭后,哥哥开始收拾桌子,我和娘则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回到自己屋里,关好门,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我在超市的茶叶货架前徘徊,最终选了一种包装普通、但香气和口感都还算不错的散装茉莉花茶。我找到一个之前收集的、带密封盖子的小巧竹筒,清洗干净并彻底晾干后,将茶叶仔细地装满竹筒,盖紧盖子。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从集市上买来的普通茶叶,毫不显眼。
拿着装好茶叶的小竹筒,我走出屋子,娘已经等在院子里了。我们母女俩便像往常一样,借着朦胧的月光,踏上了晚间遛弯的小路。夏末秋初的夜晚,微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路边的草丛里传来阵阵虫鸣。
我们故意绕了段路,朝着里正爷爷家的方向走去。运气很好,刚走到村子中央那棵大槐树附近,就看见里正爷爷也背着手,独自一人在树下慢慢踱步,显然也是在遛弯消食。
娘拉着我快走几步,迎了上去。“里正叔,遛弯呢?”娘笑着打招呼。
里正爷爷看到我们,也有些意外,停下脚步笑道:“是狗蛋娘和画丫头啊,你们也出来了?”
娘走上前,将手里那个用布帕包着的小竹筒不由分说地塞到里正爷爷手里,语气诚恳又带着不容拒绝的亲切:“叔,今天为了我们家的事,让您受累了,还……还让您破费。我们心里都记着呢!这点茶叶您拿着,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老平时沏着喝,解解乏。您千万别推辞,不然我们这心里过意不去。”
里正爷爷拿着那个小竹筒,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推辞,我和娘却已经笑着朝他挥挥手,转身就朝着回家的方向快步走去,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哎!你们这……这……”里正爷爷在我们身后无奈地喊了两声,见我们走远,也只能摇头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竹筒,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揣进了怀里。
我和娘相视一笑,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份谢礼送出去,我们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回到家,哥哥已经收拾好了厨房,正坐在堂屋里就着油灯看书——是我给他的那本《三字经》,虽然看得磕磕绊绊,但神情十分专注。看到我们回来,他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娘朝他点点头,示意事情办妥了。哥哥也露出了放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