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和空闻几人一个辈分？
看着眼前稳如老狗的空藏，宋清内心先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继而他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满满的自豪感：
但是和我比起来，他这辈分还是不够看。
多亏我有个好师兄啊。
叫我一声前辈，这小和尚也不吃亏。
心念连转之间，只见他冲着空藏淡然一笑：
“空藏小师傅和旁人很不一样，年纪轻轻便能如得道高僧般宠辱不惊。”
“在下很是佩服小师傅的智慧。”
“在下九龙渣渣辉。”
听了宋清的自我介绍后，空藏当即一愣：
九龙扎扎辉？
姓九还是姓扎？
不是汉人？
或者姓查？
空藏简单想了一下，也不能十分确定。
但他还是倾向于九龙是个地名，就比如常山赵子龙，这样听上去才更合理一些。
于是他收起心思，抬头看向宋清：
“不知查前辈深夜造访我少林，所为何事？”
听到空藏对自己的称呼，宋清轻轻点了下头：
“渣某原本是有一件事的。”
“不过。”
“在见到空藏小师傅之后，渣某已经改变主意了。”
宋清说完这番话，效果很是明显，就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毕竟也没人知道他改变主意之前和之后，打得都是些什么主意。
可面对这个玩笑式的回答，空藏却还是神色平淡。
他像一个心境澄明的老僧一般，言语之间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那不知，小僧能否帮上前辈的忙？”
听到这句反问，宋清当即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了对方，神色也是同样的平静淡然。
“渣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空藏小师傅。”
“请小师傅遵照自己的内心回答。”
空藏闻言双眼静目微垂，双手合十，冲着宋清微微低头。
“查前辈请问。”
“小僧若是知道，定然知无不言。”
“渣某想问，何为佛？”
问完这个问题后，宋清将一脸微笑地看向了空藏。
而空藏闻听此言却只是摇了摇头：
“查前辈，抱歉。”
“小僧可能回答不了前辈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宋清没有任何反应，既不曾动怒，也没有失望。
然后，只听得空藏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这世间修佛之人，说佛是无相、是智慧、是超脱、是圆满。”
“可小僧确实不知道，何为佛。”
“小僧认为，‘佛’或许还是人。”
“也许，‘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佛了。”
“啪、啪、啪……”
听完空藏的回答，宋清忍不住为对方鼓起了掌。
在他看来，这个回答所透露出的感悟和智慧，
已经接近于老子那句“虽名得道，实无所得”的境界了。
然后，宋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左手，将那个青色瓷瓶拿了出来。
空藏自是认得此物，但眼见对方拿出少林重宝，他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平静地笑了笑：
“查前辈既然看上了这枚丹药，那就拿走好了。”
“小僧保证，少林绝对不会追究此事。”
话音一落，宋清对空藏的兴趣就更大了，当下回了对方一个善意的笑容：
“小和尚，你不想要这枚丹药么，我觉得它就是为你准备的。”
空藏听完缓缓地摇了摇头：
“查前辈，小僧认为，只要用心修行，有没有这枚丹药并不是那么重要。”
宋清闻言感叹了一句：
“想不到空藏小师傅小小年纪，武功和心境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高度，当真难得。”
“当今天下，单以武功而论，估计也只有武当张真人能胜得过你了。”
说完这句话，素来严谨的宋清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也许还有那个神秘的蒋捷。
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笑着看向空藏：
“可如果服下这枚丹药，就能缩小你和那张三丰的差距。”
“小师傅当真不心动么？”
面对对方的一再诱惑，空藏始终不为所动，
只见他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既有沧桑又有自信：
“也就是早晚十几年的事而已，何必心急。”
听到这句话，宋清冲着空藏赞许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这枚丹药于我而言并无大用，我原本也只是好奇之下，想要研究一下而已。”
说完后他将瓷瓶打开，倒出那枚大还丹，放到鼻下闻了闻，
随后又将丹药放回瓶子，最后将其放在了空藏的床边。
“现在研究完了，这是属于你的机缘，收好它。”
做完这一切，宋清再次看向空藏，发出了一声感慨：
“定珠降魔，攻伐无双；无念无相，神通无上。”
“空藏小师傅的定珠降魔无上神功，真是让渣某好生惊讶啊。”
“这门武功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前人的幻想罢了，你竟然真的把它练成了。”
“不，严格来说，应该称呼它为神通更加合适。”
宋清话音未落，空藏心中大惊，此前如老僧般的淡定，在这一刻再也保持不住：
“查前辈，您是如何得知小僧练成了这门武功？”
这句疑问脱口而出之后，空藏连忙稳住心神，心念急转：
是了，这位查前辈能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面前。
这份本领，即便是那天下第一的张真人也做不到。
这已经不是武功所能解释得了。
他定然不是凡人，能看出来也并不奇怪。
无念无相，无念无相……
似乎……
还能再精进？
查先生这是在帮我啊！
对于空藏这下意识的疑问，宋清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便起身准备离开。
空藏见此情形连忙起身，同时双手合掌，指尖朝上，置于胸前，
冲着宋清深深躬身，口中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查前辈大恩，小僧没齿难忘。”
宋清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空藏又笑了一下：
“小师傅既然叫了我一声前辈，那总不能让你这声前辈白叫。”
“五年之后，小师傅若是洗髓经修有所成，就去那南少林吧。”
“那里，是你的福地。”
话音刚落，屋子内就已经没有了宋清的身影了。
若不是手中还拿着那个瓷瓶，空藏可能更倾向于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查前辈竟然还看出我在修炼洗髓经。”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我五年后就可以练成。”
“如此神通广大之人，怎么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
“南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