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竹帘,在青石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名少年此时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捧着一册以黄绫包裹的竹简。
“故上…上兵伐…伐谋,其…其次伐…伐交。”
“其次…次伐兵,其…其下攻…攻城,”
“攻…攻城……”
这位少年正是徐达,只见他捧着那本孙子兵法,十分认真地阅读着。
只是,因为天生口吃,所以听上去多少有些别扭。
恰好此时竹山子掀开竹帘走了进来,看到徒弟十分吃力地念着兵书。
他当即笑了笑,随后轻声打断了对方:
“徐达,默读就好,不用念出来的。”
“好…好的,师父。”
听到竹山子的声音,徐达赶紧放下兵书,起身冲着师父鞠了一躬,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师父给你带了些野果。”
“你先歇一歇,稍后在看。”
说话的同时,竹山子又给徒弟递过去了一个苹果和几个野杏。
徐达见状连忙接过那些野果,然后又将那个苹果递回给了竹山子。
“师父,你吃。”
这四个字说得很利索,没有任何的停顿。
“师父刚才吃过了,你一会吃了吧。”
竹山子看到徐达的举动,心中似乎出现了一股暖流。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那个苹果放到了桌子上,随后拉着徐达坐了下来。
“徐达,读书累不累?”
“不…不累。”
徐达再次挠了挠头,然后从桌子上拿出两颗野杏,又递给了师父一颗。
这次竹山子没有拒绝,接过之后直接咬了一口。
看到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徐达很是开心,拿起手中的野杏也咬了一口。
好吃,又酸又甜。
“徐达,这兵书上的内容,你理解了多少了?”
看到徒弟将那颗野杏吃完之后,竹山子准备和对方交流一下。
可是听到他这个问题,徐达脸色忽然又有些发红,同时又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竹山子见状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但他知道凡事也不能着急。
于是便笑着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没事,徐达。”
“不用在意的,多读几遍就能理解了。”
“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师父。”
听到师父的安慰,徐达知道自己让师父失望了。
他的心情忽然有点沮丧,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达,你不是一直要和师父学功夫么?”
“之前在路上也不方便,现在你还想不想学?”
看到徐达的表情,竹山子知道自己这位徒弟心思也很细腻,
为了转移注意力,便连忙抛出了一个对方很感兴趣的问题。
“嗯!”
“学!”
果然,一听到师父这两句话。
徐达眼睛里立即又有了光,然后便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看到徒弟兴奋的表情,竹山子脸上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从今天起,师父会教你武功。”
“徐达,你要记好。”
“我们的门派叫逍遥派。”
“你的师祖,也就是为师的师父,叫虚竹子。”
“嗯!”
听到师父这郑重的语气,徐达不自觉地再次挺了挺身子,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竹山子看到徒弟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
“徐达,咱们师门的来历,为师以后再与你细说。”
“你之前有过一些习武的基础,但却没有修炼过什么内功。”
“今天师父就将我逍遥派的内功传授给你,以后每天都要勤加练习。”
“但兵法也不能放下,每天都要看,知道么?”
“好!”
看到徐达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竹山子笑了一下,然后便和徒弟讲起了逍遥派的内功心法。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
洋洋洒洒地反复讲了三遍之后,看着徐达似懂非懂的表情,竹山子笑着劝说了一句:
“徐达,你先记下来就好。”
“稍后,师父会慢慢给你讲,也会教你如何运功修练。”
听到这句安慰,徐达轻轻嗯了一声,其实他有句话没好意思说。
师父刚才说的那些内容,他是记了前面就忘了后面,压根什么也没记住。
今天注定是徐达备受打击的一天,不仅兵法没读进去,就连心法口诀也没记住。
所以,在竹山子说话的同时,徐达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所幸他之前还修炼过一些粗浅的功夫,最后总算是学会了如何运功打坐。
“徐达,今天就先到这里,贪多嚼不烂。”
“明天师父再教你一些武功招式,慢慢练就好。”
“以后每天早起依样运功,白天读书、练武,晚上再温习一下。”
“好…好的,师父,我……我记住了。”
感受到徒弟失落的情绪,竹山子对着徐达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
“记不住也没关系,多读几遍就好。”
“日后理解了的时候,也就不用再记了。”
徐达低着头接过了这本内功心法,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竹山子见状又笑着劝慰了几句。
“师…师父,我没…没事,我…我再看…看一会。”
看到徒弟倔强的样子,竹山子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笑着说了声好,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竹山子缓步走到床边,随后也开始运功修炼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竹山子收功睁眼。
想着自己刚才和徐达交谈的情景,又释然地笑了一下。
此时,他的思绪也回到了和虚竹学武的日子。
当然,这并不是说竹山子资质不好。
相反,他的武学资质好到连虚竹都大加称赞。
他只是想起了昔日和师父习武学术的场景。
思念之情一起,竹山子便想起了师父平日里经常翻阅的那两本秘籍。
那是师娘的亲人传给师父的,他知道师父并不是在钻研武功,而是在怀念师娘。
“嗯,好像是在师父的房间。”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便向着虚竹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