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京郊的别院内,秋意正浓。红枫染叶,金菊吐蕊,亭台楼阁掩映在苍翠林木间,溪流潺潺绕亭而过,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与酒肉的醇香。这场由靖王牵头的秋日宴,汇聚了京城半数权贵 —— 既有朝廷重臣、宗室子弟,也有像张川这样备受皇室青睐的富商巨贾。
张川与苏婉儿并肩而行,身着月白锦袍的他,气质沉稳又不失俊朗,与一身淡紫衣裙、温婉娴静的苏婉儿站在一起,堪称璧人。此次受邀,既是因奇珍阁成为宫中指定采购商户,也是靖王有意拉拢这位 “商圣”,为江南漕运改革储备民间力量。
“张郎,今日宴会上权贵众多,言行需多留意。” 苏婉儿轻声叮嘱,目光扫过院内衣香鬓影的人群,眼中带着一丝谨慎。
“放心,我有分寸。” 张川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顺其自然便好。”
两人刚在指定席位坐下,就听到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传来,穿透了宴会的喧嚣。“皇叔!我来啦!”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快步走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梳着双环髻,鬓边簪着一朵小巧的珍珠花,肌肤白皙如玉,眉眼弯弯,带着一股未脱的稚气与灵动。她身后跟着两名贴身侍女,步伐轻快,浑身透着娇憨活泼的气息。
“这便是靖王的侄女,当今圣上亲封的安乐郡主赵灵儿。” 旁边一位官员低声向张川介绍,“郡主自幼深得圣上宠爱,性子活泼跳脱,不拘小节,是京中有名的‘小顽童’。”
靖王见到赵灵儿,脸上满是宠溺:“灵儿,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罚你自饮三杯。”
“皇叔偏心!” 赵灵儿撅了撅嘴,眼神却不安分地在席间扫来扫去,最终落在了张川桌上摆放的一个小巧的玻璃鱼缸上 —— 缸内几条五彩小鱼自在游动,透明的玻璃将鱼儿的姿态映衬得清晰无比,在这个普遍使用瓷盆、木盆的时代,显得格外新奇。
“那是什么?” 赵灵儿眼睛一亮,也不顾靖王的玩笑,径直朝着张川的席位走来,脚步轻快得像只雀鸟。
张川和苏婉儿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讶异。不等他们起身,赵灵儿已经凑到桌前,弯腰盯着玻璃鱼缸,手指差点戳到缸壁:“这是水晶做的盆吗?里面的小鱼好可爱,看得真清楚!”
“郡主说笑了,这是玻璃所制,并非水晶。” 张川起身拱手行礼,语气温和,“此物名为玻璃鱼缸,是奇珍阁新制的小玩意儿,便于观赏游鱼。”
“奇珍阁?” 赵灵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你就是那个开奇珍阁、卖‘透明神镜’和‘夜明珠手电筒’的张川?”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引得周围几位宾客纷纷侧目。张川莞尔:“正是在下。郡主口中的‘夜明珠手电筒’,其实是奇珍阁的照明工具,并非夜明珠所制。”
“不是夜明珠?” 赵灵儿歪着头,满脸好奇,“可我听说,那东西不用点火,一按就能发光,比蜡烛亮多了,不是夜明珠是什么?”
她的眼神澄澈又带着执拗,像个好奇的孩童。张川心中觉得有趣,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递给她:“郡主可以亲自试试。”
赵灵儿小心翼翼地接过手电筒,冰凉的玻璃触感让她微微一惊。在张川的指引下,她按下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束射出,正好落在不远处的桂花树上,将花瓣照得纤毫毕现。
“哇!真的亮了!” 赵灵儿惊呼一声,兴奋地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光束在亭柱、花木间穿梭,引得她咯咯直笑,“太神奇了!张川,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面是不是藏着萤火虫?”
周围的宾客被她的反应逗得发笑,靖王也笑着走过来:“灵儿,不得无礼,张老板是贵客。”
“皇叔,张老板的东西太有趣了!” 赵灵儿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凑近张川,眼中满是期待,“还有没有别的新奇玩意儿?我听说你那里还有能照出人影的‘水晶镜’,比铜镜清楚百倍,是真的吗?”
“郡主所言不虚。” 张川笑着点头,“奇珍阁确实有玻璃镜,若郡主感兴趣,改日可派人前往门店一看,我让人给郡主留一面最好的。”
“我现在就想去!” 赵灵儿说着就要拉张川的衣袖,却被身边的侍女轻轻拉住:“郡主,宴会还未开始,不可任性。”
赵灵儿撅了撅嘴,虽有不甘,却也知道场合不对。她将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还给张川,眼神却依旧黏在他身上:“张川,那你答应我,宴会结束后,一定要带我去奇珍阁看看!不然我就…… 我就缠着皇叔让他罚你!”
她的威胁带着娇憨,毫无威慑力,反而引得众人失笑。靖王无奈摇头:“你这丫头,就知道胡闹。张老板,让你见笑了。”
“郡主天真烂漫,性情直率,在下佩服。” 张川语气诚恳,没有丝毫敷衍,“既然郡主感兴趣,等宴会结束,我亲自带郡主前往奇珍阁便是。”
“太好了!” 赵灵儿瞬间眉开眼笑,像只得到糖果的小猫,蹦蹦跳跳地回到靖王身边,却时不时回头望向张川,眼神里满是对新奇事物的向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 这个能做出这么多神奇玩意儿的男人,好像和京中那些呆板的官员、骄纵的公子都不一样。
苏婉儿看着这一幕,轻轻笑了笑:“这位郡主,倒是真性情。”
“确实可爱。” 张川点头,目光不经意间又撞上赵灵儿望过来的眼神,少女连忙转过头,耳根微微泛红,假装去看身边的花木。张川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场权贵云集的宴会,会以这样一场意外的相遇开场。他隐隐觉得,这位活泼好动的安乐郡主,或许会给他的京城之行,带来不一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