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川被破庙外的喧闹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了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脚踝,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但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他拿出昨天流浪汉送的窝头,慢慢吃了起来。窝头干硬难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吃完了 —— 他需要足够的体力去寻找机会。
吃完东西,他走出了破庙。县城里已经热闹起来,街道上行人如织,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张川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开始在县城里寻找活计。
他走到一家酒楼前,酒楼的伙计正在门口擦拭桌子。张川走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小哥,请问贵店还需要人手吗?我什么活都能干,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衫褴褛、面带疲惫,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们店的人手已经够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我真的什么都能干,洗碗、扫地、挑水,我都可以。” 张川连忙说道。
“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伙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不走,我就叫掌柜了!”
张川无奈,只能转身离开。他又接连问了几家店铺,包括布庄、药铺、当铺,但都遭到了拒绝。要么是说人手够了,要么是嫌弃他衣衫褴褛、没有身份证明,不愿意收留他。
他没有放弃,又来到了县城的码头。码头边停靠着许多船只,搬运工们正在忙碌地装卸货物。张川走上前,对一个领头的汉子说道:“这位大哥,我想找份搬运的活计,不知您这里还需要人吗?”
领头的汉子看了看他的身材,又看了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这身子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想干搬运的活?我们这活可是力气活,你根本干不了。”
“我能行!” 张川连忙说道,“我虽然看起来瘦,但我有力气,而且我什么苦都能吃。”
“算了吧,你还是找别的活去吧。” 领头的汉子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他。
张川站在码头边,看着忙碌的搬运工们,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没想到,在县城里,连一份出卖力气的活计都找不到。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越来越高,他的喉咙干得冒烟,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食物和水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饿死或渴死在街头。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看到路边有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包子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对卖包子的大娘说道:“大娘,我实在是太饿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包子吃?我以后一定会还给您的。”
卖包子的大娘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她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张川:“孩子,看你怪可怜的,这个包子给你吃吧,不用还了。”
张川接过包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多谢大娘!您真是好人!”
他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包子,包子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吃完包子,他向大娘道谢后,继续在街道上寻找机会。他知道,不能一直这样流浪下去,必须找到一个长久的生计。
他想到了自己的专业知识。他是物理学和计算机科学双博士,虽然在这个时代无法施展计算机方面的技能,但物理学知识或许能派上用场。比如,他可以制作一些简单的机械装置,或者解决一些实际的物理问题。
他走到一家木匠铺前,木匠铺里正在制作桌椅。张川走上前,对木匠师傅说道:“师傅,打扰了。我有一些改进桌椅结构的想法,或许能让桌椅更坚固、更耐用,不知您是否愿意一听?”
木匠师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叫花子,也懂木匠活?赶紧滚开,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虽然不懂木匠活,但我懂一些力学原理。” 张川连忙解释,“比如桌椅的榫卯结构,我可以给您一些建议,让它更加牢固;还有桌椅的高度,根据人体工学来设计,使用起来会更舒适……”
“人体工学?什么东西?” 木匠师傅皱了皱眉,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张川无奈,只能再次离开。他发现,自己的现代知识在这个时代,就像是对牛弹琴。这些人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也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他们墨守成规,只相信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方法。
他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曾经是星穹科技的首席工程师,是众人敬仰的天才,而现在,他却成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浪汉,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在这里却毫无用处。
他想起了实验室里的全息屏幕、精密仪器,想起了深夜里和同事们一起攻克难题的时光,想起了弟弟张辰的笑脸。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遥远的梦。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回去?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弟弟?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张川抬起头,看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男孩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个风车。
张川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大哥哥只是有点累了。”
“大哥哥,你是不是饿了?” 小男孩问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糖糕,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吃,很甜的。”
张川看着小男孩手中的糖糕,心中一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竟然是一个孩子给了他一丝温暖。他摇了摇头:“谢谢你,小朋友,大哥哥不饿,你自己吃吧。”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 小男孩把糖糕塞到他手里,“妈妈说,帮助别人是好事。大哥哥,你要是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也许能帮你。”
张川接过糖糕,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看着小男孩纯真的笑脸,心中的绝望渐渐被一丝希望取代。是啊,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他,就算前路再艰难,他也不能放弃。为了弟弟,为了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他必须坚持下去。
他剥开糖糕的外皮,放进嘴里。糖糕的甜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甜到了他的心里。他站起身,对小男孩说道:“谢谢你,小朋友。大哥哥会好起来的。”
小男孩笑了笑,挥了挥手:“大哥哥再见!”
看着小男孩离去的背影,张川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地寻找机会了。他必须主动创造机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他想到了县城里的富户李家。王大胆说过,李家正在悬赏寻找星核石。虽然他现在没有星核石,但他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识,为李家解决一些难题,从而获得李家的信任和资源,然后再慢慢打探星核石的消息。
这个想法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打听了一下李家的位置,然后拖着受伤的脚踝,朝着李家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这或许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