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的话让我后颈汗毛倒竖。日本阴阳师?七十年前?我看向王二胖和赵晓波,他们也是一脸震惊。
进屋说。白奶奶拄着拐杖走向村委会。屋里没开灯,只有一盏煤油灯在桌上摇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白奶奶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一把生锈的日本军刀碎片。1943年冬天,她的声音低沉,一队日本兵带着个阴阳师进山,说是找矿,实则是为了...
她突然咳嗽起来,我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白奶奶摆摆手,继续道:他们在山里挖出了不该挖的东西,触怒了山神。那阴阳师为了保命,竟用邪术把整个村子的人当作祭品。
煤油灯地爆了个灯花。赵晓波喉结滚动:全村人?
除了七个躲在地窖的孩子。白奶奶摩挲着军刀碎片,阴阳师最后被山神爷收了,但死前发了毒咒,说七十年后必来讨债。
王二胖掐指一算:今年正好七十年...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窗棂作响。胡飞雪和黄小跑同时现身,神色凝重。
丁哥,村后坟圈子有动静。黄小跑的小脸煞白,我看见几个...几个穿日本军装的影子。
我心头一紧,看向白奶奶:今晚必须解决这事。
白奶奶点头:先做法事驱散村民身上的阴气,我去熬药治他们的实病。她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材,这怨灵狡猾,你们千万小心。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我们选在村中央的打谷场布置法坛——这里是全村阳气最旺的地方。王二胖用朱砂画了个巨大的八卦阵,我则在四角插上桃木剑。赵晓波负责用无人机在村子上空撒糯米,这是他想的现代化驱邪法。
胡飞雪飘在半空警戒,红衣在月光下像团火焰。来了。她突然低喝。
一阵刺骨的阴风席卷而来,打谷场周围的草垛瞬间结了一层白霜。黄小跑化作一道黄光在村中穿梭,检查每家每户的门窗是否贴好了符咒。
丁哥,我先去会会它!胡飞雪话音未落,人已化作红光冲向村口。
我和王二胖对视一眼,同时点燃法坛上的七星灯。赵晓波操作着无人机显示屏,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村口温度骤降十度!有东西过来了!
远处传来胡飞雪的娇叱声,接着是几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我握紧桃木剑,口中默念请神咒。突然,法坛上的烛火全部变成诡异的绿色。
咯咯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法坛边缘——穿着旧式日本军装,脸色青白,眼睛是两个黑洞。
支那人...它开口了,声音像指甲刮擦玻璃,偿债的时候到了...
王二胖抓起一把朱砂撒过去,那影子瞬间散开,又在另一处凝聚。我额头渗出冷汗,这东西比想象的更难对付。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砸在法坛上,胡飞雪踉跄现身,嘴角挂着金色血迹。小心,她喘着气,它吞了好几个游魂,道行大涨!
我赶紧扶住她,黄小跑也赶了回来,手里攥着几缕黑气:丁哥,它在吸收村民的精气!
远处传来村民的惊叫声。我咬牙点燃三张符纸抛向空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符纸燃烧形成的火圈暂时阻挡了阴气的蔓延。王二胖趁机摇响三清铃,清脆的铃声让黑影晃动了几下。赵晓波不知从哪找来面铜锣,使劲敲了起来。
没用的...黑影重新凝聚,这次更加清晰,能看清它惨白的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我要让你们尝尝当年的痛苦...
它猛地张开嘴,一股黑雾喷涌而出,雾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是当年惨死的村民冤魂!
胡飞雪强撑起身:小丁子,请神!
我立刻咬破中指,将血滴在堂口令牌上:有请胡三太爷座下众仙家!
令牌金光大作,三道身影在我身旁显现——胡家两位长老和黄家一位大将。黑影见状明显退缩了一下,但随即发出刺耳尖啸,黑雾更加浓重。
区区东瀛邪术,也敢在我华夏撒野?胡家大长老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七道金光,将黑雾钉在地上。
黄家大将则化作一道闪电直扑黑影。激烈的斗法在村子上空展开,金光与黑雾交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趁这机会,我拉着王二胖和赵晓波冲向村卫生所。白奶奶正在那里熬药,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香。
白奶奶,村民怎么样?我急问。
老太太满头大汗地搅动大锅里的药汤:铅中毒!那口井连着山里的旧矿洞,日本人当年开采的铅矿被山洪冲开了。
赵晓波立刻反应过来:所以村民出现幻觉、失眠、贫血...全是铅中毒症状!
不止,白奶奶舀起一勺药汤,水里还混着那阴阳师的怨气,所以普通医生查不出病因。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晃了晃。白奶奶往药汤里撒了把金色粉末:快把这药分给村民,我去帮胡家对付那孽障!
我们三人赶紧分头行动。我端着药碗跑进最近的一家,只见一家五口蜷缩在炕上,脸色发青,最小的孩子已经口吐白沫。
快喝药!我扶起老人,强行把药灌下去。老人剧烈咳嗽几声,突然地吐出一滩黑水,随即呼吸顺畅了许多。
就在这时,屋顶一声裂开道缝,一只青黑色的鬼手伸了进来!我立刻掏出符纸贴上去,鬼手冒出一股黑烟缩了回去。
村子上空的斗法已经白热化。胡家长老布下天罗地网,黄家大将则不断攻击黑影的要害。白奶奶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手中蛇头拐杖发出莹莹白光,形成一道屏障保护村民房屋。
我跑向法坛,看见胡飞雪正与几个日本兵模样的怨灵缠斗。她虽然负伤,但招式依然凌厉,红袖翻飞间就将一个怨灵打得灰飞烟灭。
丁哥,帮我!黄小跑突然从地底钻出,拽着我的裤腿,那阴阳师的本体在坟圈子底下!
我立刻跟着他往村后跑。坟圈子阴气森森,几个新坟已经被刨开,露出漆黑的洞口。黄小跑指着最大的那个:就在下面!
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三张镇魂符扔进洞里。一阵凄厉的惨叫后,地面开始震动。
不好!它要拼命了!黄小跑刚喊完,一道黑影就从洞里冲天而起,直扑村子方向。
我们拼命往回跑。远远看见那黑影与空中的阴阳师怨灵合为一体,顿时阴风大作,飞沙走石。胡家长老被震退数步,黄家大将更是直接被黑雾吞没。
它要血祭全村!白奶奶的喊声淹没在狂风中。
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想起堂口秘传的一道符咒。顾不上反噬的危险,我咬破舌尖,用血在掌心画了个复杂的符文,然后重重拍在地上:天地正气,听我号令!诛邪!
地面亮起刺目的金光,无数金色锁链从地下伸出,将黑影牢牢捆住。胡家长老趁机祭出法宝,一道金光如利剑般刺穿黑影。
不可能!阴阳师怨灵发出不甘的咆哮,我明明...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如玻璃般碎裂,化为黑烟消散。笼罩村子的阴气也随之褪去,月光重新洒落下来。
我们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胡飞雪伤痕累累地靠在我肩上,黄小跑则直接躺平喘粗气。白奶奶检查了一圈回来,说村民喝下药后症状都缓解了。
还没完,胡家大长老沉声道,这只是个开始。那阴阳师当年挖出的东西还在山里...
正说着,远处长白山主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隐约的兽吼声。我们面面相觑,心头蒙上阴影。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们回到村委会。白奶奶给每个人倒了杯药茶,说是解毒安神的。
那口井必须封了,她疲惫地说,我会教村民识别山里的解毒草药。
赵晓波摆弄着电脑:我查了资料,这一带确实有日军留下的铅锌矿,应该申报政府处理。
王二胖突然想起什么:白奶奶,您当年是怎么逃过那场劫难的?
老太太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那天...我上山采药去了。她摸了摸脸上的皱纹,回来后,全村人都...我花了十年才超度完他们的亡魂。
屋内陷入沉默。我看向窗外,晨光中的长白山巍峨静谧,谁知道它还藏着多少秘密?
胡飞雪悄悄握住我的手:休息会儿吧,晚上还得去查看山里的动静。
我点点头,但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验可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