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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7年7月7日,dAY26清晨。

天刚蒙蒙亮,临时住处的几人便陆续起身。简单洗漱后,大家默契地分工,收拾起昨天案发现场带回的器材与杂物,擦拭桌面、归置文件,片刻功夫就将场地整理得井然有序。朝阳透过窗户洒进来,驱散了残留的疲惫,也为新一天的任务注入了朝气。

早上八点半,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鲁副所长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神色焦急的年轻女子。

“早啊鲁所!”我们起身招呼。

鲁副所长点头示意,侧身让出身后的人:“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方晓婷,今天来是想反映她姐姐的情况。”

方晓婷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不安,连忙开口:“警官,我姐姐方晓兰最近不太对劲,总跟一个陌生女人来往密切,那女人看着就不正常,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又走进一道身影,正是方晓婷口中的姐姐方晓兰。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刚站定便对着我们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说道:“各位警官,不用调查了,我是来自首的。”

方晓兰抬眼看向众人,神色坦然得不像来自首,语速平稳地开口:“我要交代的不是命案,是和上官清兰有关的事。我们认识快半年了,一开始只是觉得投缘,后来才发现她一直在利用我——她以合伙做服装生意为幌子,让我陆续投了二十多万,可这笔钱根本没进货款账户,全被她拿去还了赌债。”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语气里多了几分懊恼:“我发现真相后找她对峙,她不仅不还钱,还威胁我说要是敢声张,就把我早年帮她代签的违规合同公之于众。我纠结了好久,不想再被她牵着鼻子走,也不想再包庇这种骗子,所以今天来,一是坦白我知情不报的过错,二是希望能帮你们找到她,追回那些被卷走的钱,也不让更多人上当。”

方晓兰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急匆匆冲进来一名民警,额角还带着薄汗,对着鲁副所长高声说道:“鲁所长!紧急情况——这泉县水利乡刚有村民在山坳里发现一口棺材,埋得很浅,露了半截在外面,看着不像老坟,请求你们立刻过去一趟!”

鲁副所长眉头一拧,当即拍板:“知道了!”转头看向我们,“这边先让同事带方晓兰做笔录,咱们先去水利乡看看情况!”

我招呼着王思宁、何居然、骆小乙他们,还有鲁家兄弟、泉家叔侄、饶家四兄弟,以及柳伍、青宇、关浩、唐晋城几拨人,一起动手收拾勘察装备。苏清荷、宁蝶她们细心地把方晓兰交代的线索一一整理好,全部放进物证箱子锁牢。

众人分工明确,动作麻利,片刻就收拾妥当。我最后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没落下东西,转身锁上楼道的门,又走到院场门口,将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落了锁。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这泉县水利乡出发,不多时便抵达了发现棺材的现场,各自拎着装备,立刻投入到调查中。

撬棍发力的瞬间,棺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积年的尘土簌簌落下。随着棺盖被缓缓掀开,一股混杂着腐朽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皱了皱眉,探头看去——棺内并非空荡,竟静静躺着两个人,都是女性。

王思宁凑在一旁,指尖悬在棺沿上方,语气里满是疑惑与凝重:“两具女尸……看衣着和体态,不像是同一时期的人,凶手为什么要把她们葬在一口棺材里?”

那股腐朽气息还没散尽,旁边一位身着警服的水利乡民警忽然往前凑了凑,盯着棺内两具遗体看了片刻,语气带着几分确定又难掩诧异:“这两个人……我认识啊,不就是咱们水利乡的那对母女吗?母亲叫李秀莲,女儿叫陈小雅,前阵子还听人说她们娘俩失联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儿……”

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扫过身边的伙伴,当即作出分工:“这样,我、王思宁、何居然、骆小乙,还有韩亮、韩轩兄弟,泉家四位叔侄,咱们这几个人去死者李秀莲和陈小雅家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转头又看向剩下的人,语气沉稳地补充:“柯家四兄弟、鲁家四位所长、饶家四兄弟,还有柳伍他们、青家几位、关家兄弟、唐家小辈,以及泉文玥、泉文珊、宁蝶、徐蒂娜、苏家姐妹、薛家姐弟,你们留在现场仔细勘察,棺木、周围土壤、有没有遗留物都别放过,有任何发现及时联系。”

我们一行人循着水利乡民警指的方向,很快到了李秀莲母女家。推开虚掩的木门,院子里落着层薄尘,墙角的杂草长了半尺高,看着确实许久没人打理。进屋后里外翻查了一遍,家具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痕迹,抽屉里的衣物、证件也都完好,确实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正当我们准备转身离开时,里屋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抬手示意大家止步,轻轻推开门——只见昏暗的床榻上,竟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蜷缩着身子,眼神有些浑浊。

我们几人瞬间懵了,面面相觑——死者是母女俩,怎么还会有老人在家?

跟在身后的几位当地居民连忙上前解释:“警官,这是李秀莲的婆婆王老太!她半年前中风后就卧床不起,一直是李秀莲照顾着,我们之前以为她也出事了,没想到还在这儿……”

我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卧床的王老太身上,转头向当地居民追问:“原来是这样,那李秀莲的老公、陈小雅的父亲在哪?这母女俩出事,他怎么不在家?”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哎,她男人叫陈根生,前两年跟人去外地打工,说是在工地上做活,一开始还按月往家寄钱,可半年前突然就断了联系,李秀莲托人打听了好久,也没问到半点消息,有人说他可能是在外面另立了家,也有人说……怕是出了意外。”

旁边的大婶跟着补充:“可不是嘛!自从陈根生没了音讯,李秀莲一个人又要照顾婆婆,又要拉扯女儿,日子难过得很。我们邻里偶尔会来搭把手送点吃的,可前阵子突然就见不到她们母女了,敲门也没人应,还以为是去找陈根生了,谁能想到……”她话说到一半,红了眼眶,不忍再往下说。

我正听着居民们絮叨,目光无意间扫过堂屋墙角的木柜,柜门没关严,露出半截红色封皮。走上前拉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本证件,最上面一本竟是本崭新的房产证,封皮还泛着光泽,显然刚办没多久。

我抽出来翻开,产权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陈根生”三个字,地址正是这处宅院,登记日期就在三个月前——恰是陈根生断了联系、李秀莲母女后来失联的时间段。

王思宁凑过来瞥见,眉头立刻皱起:“失踪半年还悄悄办了新房产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指尖摩挲着房产证上的钢印,心里也泛起疑云,这陈根生的失联,恐怕没居民说的那么简单。

我捏着那本崭新的房产证,指尖划过“陈根生”的名字,目光沉了沉,缓缓开口:“首先他可能换了一个——换了心思,也换了打算。”

“失踪前断了家里的生活费,失踪后反而悄悄办了新房产证,不是为了给妻女留保障,更像在偷偷巩固对这房子的控制权。”我顿了顿,将房产证递给何居然收好,“他要么是早就计划好抛下瘫痪的老娘、妻女另寻出路,要么就是……这背后还有更牵扯不清的隐情,连办房产证都成了他计划里的一步。”

话音刚落,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灰扑扑工装、背着旧帆布包的男人闯了进来,脸上还沾着风尘,显然是刚赶回来。他一眼瞥见屋里的我们,又看到床榻上的王老太,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嘴唇哆嗦着,一下子懵了神。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跌跌撞撞冲到床边,握住王老太枯瘦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娘!我回来了……我是根生啊!”见老人只是浑浊地看着他,他红着眼眶,哽咽着说出实情,“娘,我在外地工地上出了意外,被人扣着要赔偿,手机也丢了,一直没法联系家里……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赶回来,却听说……却听说秀莲和小雅她俩……出事了?”

陈根生哽咽的话音在屋里回荡,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和骤然得知噩耗的崩溃,我们一行人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王思宁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眼神里满是复杂;何居然握着房产证的手紧了紧,眉头拧成了疙瘩;泉家几位叔侄相互对视,脸上都是难掩的迟疑。我看着陈根生通红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瞥了眼床上茫然无措的王老太,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既没法立刻质疑他的说辞,也不忍在他刚回来就把母女俩遇害的细节全盘托出,只能沉默地站着,一时竟陷入了两难的僵局。

屋里的沉默还没散开,院门外突然闯进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一进门就直奔陈根生,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根生!你怎么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跟我赶紧走啊,婚礼那边都布置好了,亲戚朋友都等着呢,可不能误了吉时!”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完全没注意到屋里凝重的气氛,也没打量我们这群身着便装却神色严肃的人,只是一个劲地拉着陈根生往外走:“快点快点,别让大家等急了,咱们说好今天领证结婚的,可不能临时变卦!”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我们一行人瞬间愣住,齐刷刷看向陈根生,而陈根生脸上的悲伤还没褪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催促搅得一片慌乱,眼神躲闪着,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闹够了没有!”陈根生猛地甩开女人的手,怒吼声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之前的悲伤瞬间被怒火吞噬,指着女人的鼻子厉声呵斥:“没看见这儿是什么情况吗?我娘瘫在床上,我媳妇和女儿没了!你居然还跟我提结婚?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粗重得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眼神里满是暴戾与不耐:“当初是你说能帮我解决工地的赔偿纠纷,我才跟你虚与委蛇,你现在倒好,趁我家里出了事逼我结婚?滚!给我立刻滚出去!”

陈根生的怒吼震得屋子都发颤,那女人被他猛地一推,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眼神里写满了错愕与茫然,显然没料到陈根生会突然大发雷霆。

她愣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还没来得及开口,怀里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滑落,“哐当”一声掉在青砖地上——竟是一把缠着暗红色布条的匕首,布条松开的瞬间,刀刃上未干的暗红血迹赫然映入眼帘,在昏暗的屋里泛着刺眼的光。

我们几人瞳孔骤缩,何居然当即上前一步挡在王老太床前,王思宁已经悄悄摸向腰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那把刀和脸色瞬间惨白的女人身上。

看见那把带血的刀滚落在地,陈根生的怒火瞬间飙到了顶点,他双目圆睁,像是要喷出火来,指着女人嘶吼:“好啊!原来是你!是你害了秀莲和小雅是不是?这刀上的血……是她们的血!”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拎起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还催着结婚!原来你早就心怀不轨,趁我不在家下了毒手!你这个毒妇!”

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眼里满是猩红的恨意,要不是我们几人连忙上前拉住,他几乎要扑上去和女人拼命。

见证据确凿,随行的民警当即上前,拿出手铐将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女人控制住,连同那把沾着李秀莲母女血迹的匕首一起,依法带回了派出所进一步审讯。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尘埃在光束中浮动,屋里的凝重终于散去几分。陈根生瘫坐在床边,紧紧攥着王老太的手,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我们收起勘察装备,将房产证等物证收好,看着这桩因执念与歹念引发的惨案尘埃落定。

抬手看了眼表,时针恰好指向上午十一点,一切终于结束了。

临时住宿的木门刚关上,王思宁就松了口气,瘫坐在折叠椅上,指尖摩挲着衣角的灰尘:“总算告一段落,这案子算是彻底结束了。”

话音刚落,宁蝶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透明证物袋,袋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二个小巧的蝴蝶吊坠,银质的翅膀泛着冷光,每个吊坠的翅膀纹路都一模一样。“别急着下结论,”她将证物袋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我们留在现场收尾时,在案发现场周围的草丛、树洞里陆续找到了这些,足足十二个,看着不像是普通饰品。”

我拿起证物袋凑近细看,每个蝴蝶吊坠的背面都刻着一个细小的数字,从“1”到“12”依次排列,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显然被藏在外面有些时日了。“十二个……刚好对应十二地支?”韩亮凑过来,指尖点在吊坠上,“而且这工艺看着挺精致,不像是水利乡当地人能做出来的,说不定和案子背后还有牵扯。”

王思宁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证物袋里的蝴蝶吊坠,语气笃定:“我觉得这十二个蝴蝶吊坠和水利乡的案子无关,就是个巧合。”他顿了顿,拿起一个吊坠翻看了下又放回袋中,“凶手的动机已经明确,凶器也对上了,案子逻辑闭环,这些吊坠看着更像另一条线的东西,可能后面遇到其他情况才会需要。”

临时住宿的门被轻轻叩响,鲁所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密封的快递袋:“刚收到个寄给你们的快递,地址写的是临时办案点,看着挺蹊跷。”

我接过快递袋,指尖触感粗糙,没有寄件人信息。拆开外层包装,里面先掉出一张对折的名单纸,展开一看,上面清晰列着十个人名,男女各五名——女:陶然喜、甄好看、郝甜妹、贾乐瑶、陶星榆;男:甄有才、郝帅辰、郝甜妹、贾启航、陶子墨、郝嘉树。

王思宁凑过来扫了一眼,眉头微挑:“没一个眼熟的,既不是水利乡的住户,也和之前的案子没关联。”宁蝶指尖点在“陶”“郝”“甄”“贾”几个姓氏上:“这几个姓氏重复出现,不像是随机罗列的。”我捏着名单纸,纸页边缘还带着些许油墨味,显然是刚打印没多久,心里隐隐觉得,这名单和那十二个蝴蝶吊坠,恐怕要把我们引向新的谜团。

我将名单递给王思宁,叮嘱道:“这十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工整点,后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转头又从快递盒里抽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只在收件人处用钢笔写着“薛清禾、薛清晏 亲启”,字迹有些潦草,却透着股急切。

“还有这个,是给你们俩的信。”

薛清禾和薛清晏对视一眼,连忙接过信封。清禾指尖捻开封口,抽出里面叠得整齐的信纸,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轻声念了出来:

清禾、清晏:

见字如面。

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顺利传到你们手上,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一起离开的人,大多断了联系。写这封信,是因为我心里压着件事,憋了太多年,再不讲,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关于咱们的母校,那所废弃的育英中学。

你们还记得吗?2005年夏天,咱们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月,学校后山的旧实验楼突然被封了,校方说楼体老化有安全隐患,可咱们明明前几天还见过校工往里面搬东西。后来我无意中撞见校长和一个陌生男人争执,听见他们提了“地下室”“样本”“不能让学生发现”之类的话。

毕业后我总放不下这事,去年特意回了趟镇子,绕到学校后山,发现实验楼的封条早就破了,里面积满了灰尘,可地下室的门却被一把新锁锁着。我趁着夜色撬开了锁,里面黑漆漆的,只能借着手机微光看见满地的碎玻璃和几个空的试剂瓶,墙角还堆着几箱没拆封的木箱,上面印着的标识我不认识,但隐约觉得不对劲。

更让我心慌的是,我在地下室的墙上发现了几道抓痕,还有一小块染着深色污渍的布料,看着像是咱们当年校服的料子。我不敢多待,拿了布料就跑了,后来托人鉴定,说是陈旧的血迹,但年代太久,没法匹配dNA。

这些年我总做噩梦,梦见实验楼里有哭声,梦见咱们当年的同学一个个消失。我知道你们俩胆子大,当年也是最细心的,所以写这封信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抽空回去看看,查一查当年实验楼被封的真相,也算是给咱们那些不明不白的疑虑,一个交代。

别告诉其他人,我怕惹麻烦。如果你们查到什么,或者有危险,就去咱们当年常去的老槐树下找我留的记号。

盼复。

不知名的故人

2007年7月5日

信纸读到末尾,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清晏攥紧信纸,指节泛白:“育英中学……我记得,当年实验楼封得确实蹊跷,老师都避而不谈。”清禾则盯着落款日期,轻声道:“2007年的信,现在才寄到咱们手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将信纸拍在桌上,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斩钉截铁:“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我、王思宁、韩亮、饶家四兄弟——饶明宇、饶明轩、饶明哲、饶明浩,还有薛清禾、薛清晏、宁蝶、徐蒂娜,咱们这一行人直接去育英中学实地调查,把当年实验楼的谜团挖出来。”

顿了顿,我看向剩下的人补充道:“其他人就留在临时住宿,把之前的案件卷宗、那十二个蝴蝶吊坠,还有这封旧信、十个人的名单再仔细梳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隐藏的关联线索。有任何发现,随时用通讯器联系我们。”

王思宁当即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角的背包:“没问题,我去备点照明和勘探工具,废弃学校情况不明,得做好万全准备。”薛清禾姐妹俩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笃定,显然早已迫不及待要查清母校的旧案。饶家四兄弟也纷纷应和,迅速收拾起随身装备,一场针对废弃育英中学的调查,即将启程。

越野车停在育英中学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打在斑驳的铁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门牢牢锁着,铁链缠绕了两圈,挂着把生了锈的大铜锁,锁芯早已被尘土堵死,显然多年无人问津。

“门打不开,绕着看看有没有侧门?”韩亮上前拽了拽铁链,发出刺耳的“哐当”声。我没动,目光被铁门右侧的告示栏吸引——那块褪色的红漆木板上,居然还贴着一张泛黄的期末考试成绩单,边角卷翘,却能清晰看清上面的字迹。

“你们看这个。”我抬手示意众人。成绩单顶端写着“育英中学2005届高三(3)班期末考试成绩排名”,下方密密麻麻列着三十多个名字,而排名第一的赫然是薛清禾,总分687分,后面名次为“年级第一”;紧随其后的第二名是薛清晏,总分682分,名次“年级第二”。两人的各科成绩、班主任签名、公布日期(2005年6月20日)都清晰可辨,正是她们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期末考。

薛清晏指尖轻轻抚过成绩单上自己的名字,声音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张纸居然还在……当年就是凭着这次成绩,我和姐姐才拿到了重点大学的保送名额。”薛清禾则皱着眉,目光扫过成绩单上的其他同学名字:“好多人毕业后就没再联系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过实验楼的传闻。”

王思宁已经从背包里掏出工具钳,对着铜锁比了比:“别感慨了,先开门进去。既然这张成绩单还在,说不定学校里还留着更多当年的痕迹。”

我绕着铁门转了半圈,目光落在西侧一扇不起眼的侧门上——那扇小门同样锈迹斑斑,但门锁只是简单的插销式,似乎并未锁死。“这边小门能打开。”我伸手一推,门轴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果然应声而开。

一行人鱼贯而入,脚下的碎石路长满青苔,踩上去有些湿滑。映入眼帘的第一间屋子便是门卫室,灰扑扑的玻璃窗蒙着厚尘,木门虚掩着。韩亮上前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我们举着手电四处打量:墙角堆着几件破旧的军大衣,桌上放着积满灰尘的搪瓷杯和一本泛黄的登记册,页角早已脆化。架子上零散摆着几个空灭火器,地面没有凌乱的脚印,墙面也没有异常刻痕,翻遍了抽屉和柜子,除了些废弃的票据和旧报纸,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看来门卫室早就被搬空了,没留下有用的东西。”饶明宇拍了拍手上的灰,“咱们直接去后山的实验楼吧?”

踩着实验楼木质楼梯的吱呀声,我们举着手电往里走,一楼的教室早已空荡破败,桌椅歪斜、墙皮剥落。走到走廊尽头,一扇贴着“图书室”铭牌的门虚掩着,推开时扬起漫天灰尘。

里面的书架全是空的,木质框架朽坏不堪,地上散落着几片碎书页,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书都被搬空了?”徐蒂娜用手电扫过角落,语气疑惑。我蹲下身查看地面,忽然发现墙角的地砖颜色略浅,边缘还有撬动的痕迹。

“过来搭把手。”我招呼韩亮和饶明宇,三人合力掀开地砖,下面竟藏着一个巴掌大的暗扣。用力一拉,整面墙的木板突然向内凹陷,露出一道狭窄的暗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居然有暗室。”王思宁举着手电照向里面,光束所及之处,能看到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墙壁上布满潮湿的水渍,“看来当年这实验楼,确实藏着不少秘密。”薛清禾姐妹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探究,紧跟在我们身后钻进了暗门。

暗室里的霉味比外面更浓重,手电光束刺破黑暗,正前方的墙壁上,一张镶在旧相框里的少女照片赫然映入眼帘。照片已经泛黄发脆,却能清晰看清少女模样——梳着马尾辫,嘴角带着浅浅梨涡,胸前别着一枚小巧的蝴蝶胸针,眼神明亮又灵动。

薛清禾盯着照片,瞳孔骤然收缩,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笃定:“她不就是我们当时的蝴蝶大王吗?”薛清晏凑近一看,立刻点头附和:“对!是林晚萤!当年她特别痴迷蝴蝶,不仅收集了上百种蝴蝶标本,还总带着我们在学校后山捕蝴蝶,大家都喊她‘蝴蝶大王’。”

王思宁抬手拂去相框上的灰尘,目光落在照片角落的日期上:“2004年10月……正好是你们毕业前一年。”我绕到照片后方,发现相框背面用胶带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后山的花,开了又谢了。”

薛清晏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回忆的怅然:“林晚萤当年最喜欢去后山的蝴蝶谷,说那里的花是蝴蝶的家。她总说‘花谢了蝴蝶就会走’,可这句话写在照片后面,绝不是随口说说。”

薛清禾接着补充,指尖轻轻划过相框边缘:“毕业前一个月,林晚萤突然转学了,校方只说她家人搬去了外地。我们当时还去蝴蝶谷找过她,只看到满地枯萎的野花,没留下任何消息。现在想来,她的转学太蹊跷了,说不定和实验楼的秘密有关。”

“而且她的蝴蝶标本,”薛清晏忽然顿了顿,眼神凝重,“当年她有个上锁的木盒,里面藏着一只最稀有的黑脉金斑蝶标本,说要送给‘能守住秘密的人’,可她转学前,那只标本就不见了。”

我转头看向薛家姐妹,语气带着追问:“既然林晚萤当年突然转学,那给你们寄信的‘不知名故人’,会不会是她?”

薛清禾摇了摇头,眉头拧得更紧:“不像。林晚萤的字迹娟秀圆润,可信上的字迹潦草急促,笔锋完全不一样。”薛清晏跟着补充:“而且信里提到‘撬开地下室门锁’‘托人鉴定血迹’,林晚萤胆子小,当年连虫子都怕,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会不会是其他同学?”宁蝶插了一句。薛清禾沉吟道:“当年高三(3)班的同学,我们大多熟悉,除了几个中途退学的,没谁会对实验楼的事这么执着……除非是当年的校工?或者那个和校长争执的陌生人?”

我摩挲着下巴,目光重新落回暗室的照片上:“不管是谁,写信的人肯定知道林晚萤的事,也清楚实验楼的秘密,说不定和她的失踪、标本失窃都有关联。”

暗室里的气氛正凝重,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沉寂——是薛清晏的手机在震动。她慌忙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是林晚萤!她发信息来了!”薛清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把手机递到众人眼前。

屏幕上的信息内容直白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戾气:“薛家姐妹,你们皮子痒是不。那个地下室的密码为:。”

“她居然还活着!”薛清禾又惊又疑,指尖划过屏幕反复确认,“可她的语气怎么这么冲?而且她怎么知道我们在查实验楼?”

王思宁立刻警觉起来:“信息是实时发送的?她会不会就在附近盯着我们?”我抬眼扫过暗室的通风口和门窗缝隙,手电光束在黑暗中划过:“先不管这些,既然有了密码,正好去地下室一探究竟。”

饶明浩已经攥紧了背包带,眼神兴奋:“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地下室入口,试试这个密码能不能用!”

顺着实验楼走廊尽头的阶梯往下走,地下室的门是厚重的铁皮材质,上面嵌着一个数字密码锁,布满锈迹却仍能操作。韩亮按捺住兴奋,输入只听“咔哒”一声,锁芯弹开,门应声而开。

地下室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试剂味,手电光束扫过,正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旧中山装的老者,正是当年育英中学的校长,另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手里还攥着一个密封的金属盒。看到我们一行人闯进来,校长脸色骤变,眼神瞬间慌乱,整个人僵在原地,显然完全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

“我们是负责调查育英中学旧案的,这是证件。”我率先亮出身份凭证,身后的王思宁等人也同步站成合围之势。校长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陌生男子则悄悄想往角落的暗门挪动,被韩亮一把拦住。

就在这时,地下室入口传来脚步声,鲁所长带着几名民警赶到,亮明执法身份后,迅速将脸色惨白的校长和陌生男子控制住。“带走!”随着鲁所长一声令下,两人被押着往外走,经过我们身边时,校长头埋得极低,不敢与薛清禾姐妹对视。

解决完两人,我们推开旁边一扇虚掩的内屋门,手电光里,一个梳着低马尾、眉眼依稀是当年模样的女子正坐在墙角,手里捧着一个旧木盒——正是林晚萤。看到我们闯进来,她猛地抬头,眼神带着警惕和愠怒,脱口而出:“你们两个干什么啊!”

薛清晏往前挪了半步,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感慨:“好久不见,林晚萤。”

林晚萤的目光在薛清禾姐妹脸上定格,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木盒“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黑脉金斑蝶标本露了出来。她先是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突然拔高声音,情绪彻底爆发:“好久不见?你们凭什么找到这里!谁让你们来多管闲事的!”

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伸手就想把我们往外推:“当年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你们现在闯进来,是想毁了我好不容易安稳的日子吗?!”薛清禾下意识扶住她的胳膊,却被她狠狠甩开,林晚萤眼底泛红,语气又急又怒:“我发信息让你们别瞎折腾,你们听不懂吗?赶紧走!这里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行了!”我沉声道,抬手示意她冷静,目光落在内屋墙角的石台——上面整齐排列着十二个凹槽,每个凹槽边缘都刻着细小的蝴蝶纹路,“你看看那是什么?十二个蝴蝶凹槽,明显是用来嵌东西的,和你当年的蝴蝶标本、还有那些失踪的谜团都脱不了干系!”

林晚萤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煞白,刚要开口辩解,地下室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脸上满是怒容,正是林晚萤的父亲林建军。

他一眼就看到情绪激动的女儿,劈头盖脸就骂:“你这个孽障!我让你安安分分过日子,谁让你还和这破地方扯上关系!当年的事还没闹够吗?非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才甘心!”

林晚萤被骂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却梗着脖子反驳:“爸!当年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只是想守住最后一点东西!”

“守住?”林建军气得发抖,指着那些凹槽怒喝,“你守的是祸根!这些年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这事压下去,你倒好,居然给他们发密码,引他们来这里!”

王思宁见状,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十二个打磨光滑的蝴蝶符号——每个符号都刻着不同的蝶翼纹路,与凹槽严丝合缝。他快步走到石台边,按照凹槽上的纹路顺序,将蝴蝶符号一个个嵌入其中。

“咔哒、咔哒……”随着最后一个符号归位,石台突然轻微震动,正面的石壁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道隐藏的暗格。暗格里整齐码放着一叠泛黄的文件,封面赫然写着“育英中学蝴蝶基因研究项目档案”。

我伸手取出文件,扉页的项目负责人一栏,清晰印着“林晚萤”三个字。

林晚萤僵在原地,瞳孔骤缩,脸上的怒容瞬间被难以置信取代,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懵在当场。她踉跄着上前,指尖颤抖地抚过自己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困惑:“不可能……这不是我做的!当年我只是喜欢蝴蝶,怎么会是项目负责人?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伪造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父亲,眼神里满是哀求与质问:“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林建军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别过了头。

“陷害?你还敢说陷害!”林建军猛地一拍旁边的石台,震得上面的蝴蝶符号都嗡嗡作响,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

他指着林晚萤的鼻子,额角青筋暴起:“当年要不是你非要研究什么蝴蝶基因,整天泡在实验楼里捣鼓,能引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吗?能让校长抓住把柄,逼我们签那些不平等的协议吗?”

“我让你转学、让你忘了这里的一切,是为了保护你!”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可你倒好,偷偷藏着那些标本,还敢给他们发密码!现在档案摆在这里,你还想狡辩?这些年我为了掩盖这件事,受了多少委屈、欠了多少人情,你知道吗?”

林建军的怒火几乎要将地下室点燃,他一脚踹在墙角的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就是个被宠坏的孽障!分不清好歹!今天这事要败了,咱们林家就彻底完了!”

我上前一步,语气沉稳而严肃,目光直视着仍在震惊中的林晚萤:“林女士,我们是ScI调查团,专门负责彻查当年育英中学的隐秘旧案。现在项目档案、蝴蝶符号都已找到,你父亲也说了关键信息,还请你如实说明——当年的蝴蝶基因研究计划,你到底是主导者还是被利用者?计划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林晚萤浑身一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她攥紧拳头,声音带着哽咽却逐渐坚定:“我不是主导者!当年是校长找到我,说学校要开展‘生态保护课题’,让我牵头收集蝴蝶标本、记录习性,我以为只是单纯的学术研究,根本不知道背后牵扯着非法基因编辑!”

她抬手抹掉眼泪,目光扫过那些档案:“后来我发现校长和那个陌生男人偷偷在地下室做实验,用蝴蝶基因做违规改造,还想把研究成果卖给境外机构。我想揭发他们,却被他们威胁,说要让我爸妈付出代价……转学也是被他们逼着走的!”

“行了!”我将手中的档案重重拍在石台上,纸张散落的声响打破了地下室的沉寂,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这些文件每页都有你的签名,项目立项表、实验数据记录、样本采集清单,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名字,你还想编到什么时候?”

我捡起最上面的一页实验报告,指着末尾的签名:“这字迹和你照片背后的纸条笔迹完全一致,不是伪造!你父亲说你主导研究,档案白纸黑字写着你是负责人,现在证据确凿,你再狡辩也没用!”

林晚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泪汹涌而出,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是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衣角,肩膀剧烈颤抖。

“够了!别再装了!”林建军猛地嘶吼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瘫坐在地的女儿,“这一切根本不是校长的主意,全是你自己整出来的!”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着那些档案,语气里满是绝望的愤怒:“当年是你迷上了蝴蝶基因变异,偷偷找校长要了实验楼地下室,说要搞‘突破性研究’。我劝过你多少次,那是违法的!可你偏不听,还拉着校长和那个境外的人合作,说能赚大钱!”

“后来实验出了纰漏,死了一只稀有蝴蝶,怕被人发现,你才慌了神,让我帮你伪造转学证明,把责任全推给校长!”林建军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些年我替你背着黑锅,帮你掩盖真相,你倒好,还敢偷偷留着那些标本和符号,现在被人抓个正着,你还要狡辩!”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林建军粗重的喘息声,林晚萤趴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终于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却再也没有反驳一个字。

鲁副所长带着民警走进内屋时,林晚萤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是任由民警戴上手铐,被押着往外走。经过薛清禾姐妹身边时,她头埋得极低,泪水打湿了衣襟,却始终没有抬头。

王思宁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十二个蝴蝶吊坠——正是嵌入凹槽的那些符号实物,质地冰凉,蝶翼纹路依旧清晰。他转头看向我,问道:“这些蝴蝶吊坠需不需要拿着?”

我抬手接过一个吊坠,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目光扫过那些封存的档案:“拿着,后续案件审理说不定还能用到,留着当关键物证。”

薛清禾姐妹望着林晚萤远去的背影,脸上满远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复杂,当年那个鲜活的“蝴蝶大王”,终究为自己的执念付出了代价。鲁副所长让人将档案和吊坠全部封存收好,一行人顺着阶梯走出地下室,实验楼外的天已经亮了,晨雾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破旧的楼体上,仿佛终于驱散了多年的阴霾。

【正文,完】

【彩蛋】

蒙兰市一个角落,白天。

窄巷深处的旧茶馆里,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猛地拍向桌面,茶杯里的茶水溅出几滴,语气里满是不甘与怨怼:“凭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把ScI调查局推翻啊!”

她的手下站在一旁,低着头面露难色,声音带着几分怯懦:“老大,不是我们不努力,是ScI调查局的创始人是何风生啊——他不仅手段狠辣、智谋过人,手里还握着半个城市的情报网,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女人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何风生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我会让ScI调查局从蒙兰市彻底消失!”

【ScI营业中第4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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