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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7年6月14日,dAY003,复工第3天

地点:蒙兰市·圣地安穆利斯·鲁达镇

越野车刚停在鲁达镇村口的老槐树下,我们七个人就围在车旁,对着摊开的路线图低声讨论。晨雾还没散尽,青石板路湿漉漉的,远处的白墙黑瓦浸在雾里,像蒙着层纱。我蹲在地上,指尖划过路线图上用蓝笔圈出的标记,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对着众人说:“对了,那个,昨晚整理废墟卡片时,发现背面还写着一个地址,也就是对应蓝色建筑的蓝色地址,就在鲁达镇东头的老粮站附近。”

克兰强立马凑过来,指着路线图东头:“老粮站?是不是门口有个石碾子的那个?刚才进来时好像看见了。”王思宁点头:“嗯,导航标了,离这不到五百米。”韩亮刚要开口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我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是周叔发来的信息。

我点开一看,信息内容很简单:“风生,那个,我的女儿小周,估摸着就在你们附近,我已经在来鲁达镇的路上了,麻烦你们多留意着点,别让她又闹脾气。”我快速回了两个字:“好的。”收起手机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巷口,有个蓝色的身影闪了一下——是小周警官的警服颜色。

我心里一紧,赶紧对着众人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你们不要出声。那个小周警官,就在我们附近,估计是跟着我们过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轻了些。克兰琴赶紧捂住嘴,克兰梅悄悄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韩亮和克兰俊踮着脚,慢慢往车后挪了挪;王思宁则顺着我示意的方向望去,眼神警惕。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随后都默契地凑到越野车的车窗边,透过沾着雾珠的玻璃,悄悄往外面看——

巷口的青石板路上,小周警官果然探着脑袋往这边望,头发有点乱,警服上沾了点雾水,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看样子是抄来的路线。她没敢靠太近,只在巷口晃了晃,眼神里又急又怕,像是既想过来,又怕被我们发现。

晨雾慢慢流动,把她的身影遮得忽明忽暗。我盯着她的方向,心里盘算着——周叔快到了,现在不能让她跑了,可也不能让她跟着去老粮站添乱。正想着,克兰梅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说:“她好像看见我们了。”

我抬头再看,小周警官果然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却没走,依旧站在巷口,远远地望着我们,像只怕被发现的小兽。

我们正透过车窗悄悄观察小周警官,只见她似乎察觉到被我们发现,神色有些慌张,犹豫了一下后,终于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巷快步走去。

几乎就在她转身的同一时刻,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鲁达镇,稳稳地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周叔从车上下来,他身着笔挺的制服,神色匆匆,眼神快速在人群中搜索着。

我见状,知道不能再耽搁,当机立断地说:“我们离开。”大家迅速上了车,韩亮启动车子,按照导航的指示朝着目的地驶去。

行驶途中,我拿出手机给周叔回信息:“我们先走了。”发完消息,我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小周警官虽然暂时离开了视线,但周叔的出现,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而前方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越野车沿着蜿蜒的小路行驶,导航提示离老粮站还有两公里。车窗外,田野里的油菜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可大家都没心思欣赏。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引擎声,越来越近。韩亮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皱着眉说:“是小周警官,她追上来了。”话音刚落,小周警官的车一个急刹,横在了我们车前。

她猛地推开车门,怒气冲冲地走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们车旁,用力拍打车窗,脸涨得通红,一看到我摇下车窗,就开始大发雷霆:“何风生!你们为什么不等我?我大老远跟着你们,你们就这样把我甩下?什么打卡,什么规矩,都是骗人的!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她一边喊,一边用手比划着,情绪激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来把我们揪出去。

田野里的鸟儿被她的吼声惊起,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韩亮无奈地叹口气,克兰强则一脸尴尬地挠挠头。我看着小周警官,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你先别喊,我们不是故意甩你,这是任务需要。”可她根本不听,依旧大喊着:“任务需要?什么任务需要瞒着我?我也是警察,有权利知道!你们不带我,我就一直跟着,看你们能躲到哪去!”

她的吼声还在车窗外炸着,我降下车窗,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头发,积压了一路的耐心终于绷不住,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行了,你要干什么啊!”

她愣了一下,拍打车窗的手顿了顿,却依旧梗着脖子:“我要跟你们一起查案!”

“一起查案?”我指着前方的路,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烦躁,“从昨天克鲁斯路附近的仓库现场,到罗兰岛废墟,再到今天的鲁达镇,你追了我们一路,吵了一路,除了拦着我们不让走,你告诉我,你吵出什么用了?”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她瞬间哑了火,脸上的怒气僵住,双手攥成拳,却没再喊。可也就两秒,她又抬起头,眼眶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执拗:“我不是故意吵的!我就是怕你们又甩下我!仓库现场的线索我也记了,罗兰岛的钥匙我也见过,我能帮上忙的!”

田野里的风卷着油菜花的香气吹过来,却吹不散这僵持的气氛。韩亮在驾驶座上悄悄叹了口气,克兰琴拉了拉克兰梅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无措。我看着小周警官那副又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心里也软了点,却还是沉声道:“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要去查蓝色地址的线索,你要是再拦着,耽误了时间,谁都帮不上忙。”

我话音刚落,她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刚才还在挥舞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气、委屈全都凝固住,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仓库现场……克鲁斯路……你记得?”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清楚记得她跟着的每一段路,也没料到我会直接点破她“吵了一路没用处”,那懵劲足足持续了两秒,随即就炸成了更烈的火。她猛地抬起手,狠狠拍了下我们的车门,声音比之前更尖,对着我大发雷霆:“我记得又怎么样?!你记得这些,就是不记得我也想查案!你以为我愿意追着你们吵?我要是不拦着,你们早把我甩得没影了!”

她越喊越激动,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依旧梗着脖子,指着前方的路:“蓝色地址是吧?老粮站是吧?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以为能瞒住我?我偏要跟着!你们走一步,我跟一步,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去目的地!”

田野里的油菜花被她的吼声震得晃了晃,几只刚落下的鸟儿又扑腾着飞走了。她站在车旁,眼泪混着脸上的尘土往下淌,却依旧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除了怒火,还有一股子“你不答应,我就耗到天荒地老”的执拗,像头被逼到绝境却不肯认输的小兽。

她的吼声还没歇,我看着她眼泪混着尘土的样子,心里那点软意又被磨成了火气,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行了,你就是抢案子是吗?”

她猛地一怔,眼泪掉得更凶,却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抢!”

“没有?”我指着她攥得发白的拳头,语气里满是不耐,“从仓库现场追到罗兰岛,再从圣地安穆利斯跟到鲁达镇,拦着我们不让走,吵得我们连打卡都没法安心,不是抢案子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压着翻涌的情绪,“你疯了吗?这案子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跟着我们除了添乱,你还能做什么?”

这话像把锤子,砸得她瞬间垮了半截,拍着车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却还是咬着牙喊:“我没疯!我也没抢!我就是想一起查!我爸说了,做警察要敢冲,我不是添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带着哭腔的辩解,眼泪砸在车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田野里的风突然变大,吹得她的警服猎猎作响,也吹乱了我们之间僵持的空气。韩亮悄悄踩了踩油门,车往前挪了挪,她却立马又贴了上来,眼神里依旧是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只是吼声里,终于多了点藏不住的委屈。

“行了,你就是鲁莽少女啊!”我盯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怒火,只剩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这话一出口,她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瞬间炸了,声音又尖又哑:“我不是鲁莽少女!我是警察!”她伸手狠狠抹掉眼泪,胸口剧烈起伏,“我知道我追着你们吵不对,可我不想错过线索!仓库现场的痕迹、罗兰岛的钥匙,我都记在本子上了,我不是瞎闹……”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却依旧梗着脖子,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不是鲁莽少女”这几个字刻进我脑子里。风卷着油菜花的碎瓣吹过来,粘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攥着拳头,眼泪掉得更凶,却不肯再哭出声——大概是觉得“鲁莽少女”这四个字,比“抢案子”“添乱”更让她委屈。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周叔的车终于追了上来,还没停稳,他就推开车门大步冲过来,一把攥住小周警官的胳膊,一怒之下对着她大发雷霆,声音震得田野里的油菜花都晃了晃:“你这丫头!简直无可救药!”

周叔的脸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另一只手狠狠指着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动脑子!从仓库现场追到这,一路吵一路闹,你这叫查案?你这叫给人家添乱!风生他们有任务在身,你倒好,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还敢跟人家喊?你哪点像个警察,啊?”

小周警官被攥得胳膊发红,却还想挣开,哭着喊:“我没有添乱!我能帮上忙!爸你放开我!”

“帮上忙?你不添乱就是帮忙了!”周叔气得手都在抖,抬手就想拍她的后背,却又硬生生忍住,只是声音更沉了,“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再敢跟着风生他们,我直接把你送回市局办停职!你自己选,是跟我走,还是等着被处分!”

他的吼声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小周警官被吼得没了声音,挣动的力气也小了,只是攥着拳头,眼泪砸在地上,却依旧倔强地瞪着我们的车,不肯低头。周叔见状,又对着我们抱歉地拱了拱手:“风生,实在对不住,又让这丫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走,绝不耽误你们的事。”

周叔的吼声还在田野上空回荡,小周警官被攥着胳膊,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刚才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瞬间就凝住了,举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委屈、倔强,连同之前的怒火,全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愣愣地看着父亲涨红的脸,看着他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停职?爸,你说……停职?”

大概是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也从没听过“停职”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懵劲足足持续了三四秒,随即,积压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冲垮了她所有的克制,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激烈的雷霆怒火。

她猛地甩开周叔的手,力道大得让周叔都踉跄了一下,然后指着父亲,声音尖得几乎要划破风:“停职?就因为我想跟着查案,你就要停我的职?!你不是说,做警察要敢冲敢拼,要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吗?现在我想查案,我想抓住线索,你却要停我的职?!”

她越喊越激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依旧梗着脖子,胸口剧烈起伏:“我不是添乱!仓库现场的地面有拖痕,我记下来了;罗兰岛废墟的钥匙上有铁锈,我也记下来了;还有鲁达镇的蓝色地址,我早就抄在本子上了!我不是瞎闹,我不是鲁莽少女,我是在查案啊!”

她转身指着我们的车,对着周叔喊:“他们说我抢案子,说我疯了,说我是鲁莽少女,我都忍了!可你是我爸啊!你怎么也不相信我?你怎么能说停我的职就停我的职?!”

风卷着油菜花的香气和尘土吹过来,把她的警服吹得猎猎作响,头发乱得像草,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可她不管,只是站在原地,对着周叔一遍遍地喊,声音里满是愤怒、委屈,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绝望。

周叔被她吼得愣住了,伸出去想拉她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怒火渐渐褪去,多了点复杂的神色。而我们坐在车里,看着她像只被逼到绝境却依旧不肯认输的小兽,在田野里声嘶力竭地发泄着,没人说话——这一路的争执、吵闹,到这一刻,好像终于露出了她执拗背后,那份藏不住的、想做好警察的委屈与不甘。

眼看着父女俩僵在原地,我推开车门下车,对着周叔摆了摆手,声音尽量放平缓:“行了,周叔,别气了。那个,你女儿刚才说的这些——仓库现场的拖痕、罗兰岛钥匙的铁锈,还有鲁达镇的蓝色地址,这些信息都得上报给我们队里其他调查员。她记的这些细节很关键,要是不上报,后续线索断了,会有严重的后果哦。”

我故意把“严重的后果”说得重了些,余光瞥见小周警官的肩膀颤了一下。周叔愣了愣,脸上的怒气消了点,刚要开口,小周警官却先有了反应——

她像是没听清我在说什么,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刚才还在发红的眼眶瞬间睁大,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掉,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嘴里喃喃着:“上报?把我记的信息……上报给其他调查员?”

大概是从没想过,自己追了一路、吵了一路记下来的东西,不仅没被当成“添乱”,反而能被“上报”,那懵劲像潮水似的裹住她,让她连刚才的委屈和愤怒都忘了。可也就几秒,这懵劲突然变成了更烈的火,她猛地抬起头,对着我大发雷霆,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激动:

“何风生!你什么意思?!把我的信息上报给别人?那我呢?!这些线索是我跟着你们一路记下来的,是我看的、我记的!凭什么要给别人?!你就是不想让我参与!你就是觉得我是鲁莽少女,觉得我不配查案!”

她冲过来想拉我的胳膊,却被周叔一把拽住,可她还是挣扎着,指着我喊:“我不要上报给别人!我要自己查!这些线索是我的!你不能把它们给别人!你这是在抢我的线索!你和他们一样,都觉得我不行!”

风把她的吼声吹得七零八落,油菜花被震得簌簌掉瓣,她却不管不顾,只是瞪着我,眼泪掉得更凶,却依旧梗着脖子,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借着这通怒火喊出来。周叔拽着她的胳膊,脸上又气又急,却被她这副样子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对着我无奈地叹气。

我看着她又哭又喊、非要攥着线索不放的样子,心里那点耐心又被磨了出来,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烦躁:“行了,你是不是小祖宗啊!这些线索本来就是查案的一部分,不上报干什么啊!留着自己藏着?能破了案吗?”

这话一出口,小周警官瞬间就僵住了——刚才还在挥舞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怒气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眼泪挂在睫毛上,也忘了掉,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她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微张,像是没听懂“小祖宗”这三个字,又像是没明白“线索必须上报”是理所当然的事,嘴里喃喃着:“小祖宗?我不是小祖宗……我就是想自己报……”

那懵劲足足持续了两三秒,随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我在“怼”她,又像是觉得“小祖宗”这称呼是在嘲笑她“无理取闹”,她猛地挣脱周叔的手,对着我炸开了锅,大发雷霆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尖、更哑:

“我不是小祖宗!何风生你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要藏着线索了?!我是想自己上报!我是想让队里知道,这些是我发现的!是我跟着你们一路记下来的!不是别人!你凭什么说我是小祖宗?凭什么替我决定要上报给别人?!”

她越喊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两道印子,却依旧梗着脖子瞪我,伸手就想抢我手里的手机——大概是怕我真的当场把线索发出去。周叔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伸手想拉她,却被她狠狠甩开:“爸你别拦我!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我有功劳!他就是觉得我只会添乱!”

田野里的风卷着她的吼声往远处飘,几只麻雀被惊得从油菜花田里飞起来,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雾里。我看着她这副又气又委屈、像是受了天大欺负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这丫头,追了一路吵了一路,到最后,不过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添乱的鲁莽少女”,想让别人承认,她也能查到线索,也能当一个好警察。

我看着她红着眼眶、非要抢手机的样子,积压的无奈终于翻了上来,语气沉了沉:“行了,你就是一个根本不听别人的话啊!”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一下子懵了——伸出去抢手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火像被瞬间抽走,只剩下满眼的错愕,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掉,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嘴里无意识地重复:“我不听别人的话?我没有……”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说她“不听劝”,那懵劲像一层薄冰,裹住了她所有的激动,让她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可也就两秒,那层冰“咔嚓”碎了,更烈的火气猛地冲了上来,她对着我大发雷霆,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尖锐:

“我不听别人的话?!何风生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刚才你说要上报线索,我不是问了吗?我不是想自己报吗?这叫不听劝?!你们从头到尾就没听过我说一句话!从仓库现场到鲁达镇,你们就知道让我回去、让我别跟着,谁听过我记的线索?谁问过我想不想查案?!”

她猛地跺了跺脚,眼泪掉得更凶,却依旧梗着脖子,指着我喊:“是你们根本不给我听话的机会!是你们一直把我当添乱的!我要是不听劝,刚才在鹰嘴崖就不会被我爸拦住!我要是不听劝,早就冲去老粮站了!你凭什么说我不听别人的话?!”

风把她的吼声吹得七零八落,油菜花被震得簌簌掉瓣,她却不管不顾,只是攥着拳头,一遍遍地喊着“我没有”,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借着这通怒火喊出来。周叔在一旁急得直拉她,却被她狠狠甩开:“爸你别拉我!他就是冤枉我!他就是不想让我参与!”

我看着她这副又气又委屈、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心里也软了点——其实她不是不听劝,只是这一路被我们拒得太狠,被“鲁莽少女”“添乱”的标签压得太沉,才只能用“吵”和“闹”,来争一个被听见、被认可的机会。

她的吼声还在田野里回荡,我看着她红得发亮的眼睛,终于把最沉的话砸了出去:“行了,你要干什么啊!你非要抢我们ScI调查局的案子,对着你的上级张队、张队的上级蒙兰市局,再往上对着ScI调查局蒙兰分局对抗,你疯了吗?”

“对抗”两个字一出口,她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瞬间懵了——伸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火“唰”地退了下去,只剩下满眼的难以置信,眼泪挂在睫毛上,连掉都忘了掉。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喃喃地重复:“对抗……我对抗上级?我没有……”

大概是从没想过,自己追着查案的行为,会被上升到“对抗三级上级”的地步,那懵劲像潮水似的裹住她,让她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可也就几秒,这懵劲突然变成了更烈的火,她猛地抬起头,对着我大发雷霆,声音又尖又哑,带着破音的哭腔:

“我没有抢案子!更没有对抗上级!何风生你胡说八道!我就是想跟着查案,就是想把我记的线索交上去,我什么时候对抗上级了?!张队说让我多学多练,蒙兰市局说要重视现场线索,我哪点做错了?!你凭什么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她冲过来想拽我的胳膊,却被周叔死死抱住,挣扎间警服的扣子崩掉了一颗,头发乱得像草,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道道白痕:“我不是要对抗谁!我就是想当一个好警察!我记仓库的拖痕、记钥匙的铁锈,我有错吗?!你说啊!你凭什么说我疯了?凭什么说我对抗上级?!”

风卷着油菜花的碎瓣扑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在周叔怀里拼命挣扎,对着我一遍遍地喊“我没有”,吼声里满是被冤枉的愤怒,还有藏不住的恐慌——她大概也怕,怕自己真的做错了,怕“对抗上级”这四个字,会毁了她想当警察的心思。

周叔抱着她,脸上又急又疼,对着我连连摆手:“风生,别说了别说了,她知道错了,我这就带她回去,再也不跟着了!”可小周警官还在喊,还在哭,只是那哭声里,渐渐没了之前的执拗,多了点被戳中要害的委屈与无措。

周叔死死抱着她,劝她的话还没说完,她却像是被“对抗上级”这几个字彻底点燃了,猛地一挣,竟从周叔怀里挣脱出来,对着我炸开了锅,那怒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汹涌、更歇斯底里——

“我没有!何风生你闭嘴!你凭什么说我对抗上级?!我追着案子跑,是想早点破案!我记那些线索,是怕漏掉关键!我什么时候想过对抗谁?!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让我参与,故意拿‘上级’吓唬我!”

她一边喊,一边往我这边冲,周叔在后面急得直拉,却被她甩得一个趔趄。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嗓子已经喊得沙哑,却依旧拼尽全力地吼:“张队是我上级,我听他的!蒙兰市局是上级,我也听!可ScI调查局怎么了?ScI就能随便给人扣帽子吗?!我不是抢案子,不是对抗谁,我就是想当个能查案的警察,我有错吗?!”

她伸手就要抢我手里的手机,大概是怕我真的把“她对抗上级”的话传出去,指尖都在发抖:“你把话收回去!你不能这么说我!我没有疯,也没有对抗谁!你要是敢跟张队、跟分局说,我跟你没完!”

田野里的油菜花被她的吼声震得簌簌落瓣,远处的晨雾都像是被冲散了些。她站在我面前,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小兽,明明眼泪都快哭干了,却依旧梗着脖子,死死瞪着我,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慌——她怕的不是我,是“对抗上级”这顶帽子,会真的砸掉她心底那点想做好警察的念想。

她的手还伸在半空,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沙哑的嗓子,语气里只剩最后一点耐心,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行了,你要干什么啊!我们ScI调查局有啥错啊!”

她愣了一下,吼声顿了顿,却依旧梗着脖子:“你们没错?你们就是不想带我!”

“不想带你是为了让你别犯错!”我指着她的警服,声音沉了沉,“你无缘无故私自行动,放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管,追着我们跑了两天,局里要是查下来,算你擅离职守!你要不要工资吗?要不要你这身警服吗?”

“工资”两个字像根刺,扎得她瞬间懵了——伸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火“唰”地退了下去,只剩下满眼的错愕,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掉,嘴里喃喃着:“擅离职守……扣工资?”

大概是从没想过“追着查案”会和“擅离职守”“扣工资”挂钩,那懵劲只持续了一秒,随即就炸成了更烈的火,她对着我大发雷霆,声音又急又哑,带着点慌:

“我没有无缘无故!我是在查案!查案也算私自行动?!ScI就能随便定义别人吗?!”她攥紧拳头,眼泪掉得更凶,却依旧拼尽全力喊,“我要工资,也想要这身警服!可我更想查案!难道想查案、想抓坏人,就得被扣工资、被说擅离职守吗?!你们这是不讲理!”

她冲过来想拉我的胳膊,却被周叔死死拽住,挣扎间眼泪砸在地上:“我不是故意擅离职守的!我就是……就是怕线索断了!我跟队里请假了!他们没批,我才自己来的!我不是无故的!你们不能这么说我!”

风卷着油菜花的香气吹过来,却吹不散她的慌。她大概也怕,怕真的因为这两天的冲动丢了工资,怕自己这点“想查案”的心思,最后落得个“擅离职守”的处分。周叔在一旁急得直劝:“丫头别喊了!是爸不对,没跟你说清楚,擅离职守真的要受处分!”可她不听,依旧对着我喊,吼声里满是委屈和恐慌,像是要把心里的慌,都借着怒火喊出去。

周叔的劝声还在耳边,小周警官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是张队长的通知。她腾出一只手,颤抖着点开屏幕,目光扫过几行字,原本还在挣扎的身子瞬间僵住,脸上的怒火像被冰水浇透,连哭声都停了。

屏幕上“停职两周,即刻返岗”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她盯着手机,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那副样子,比刚才被说“对抗上级”时还要懵。可也就两秒,这懵劲骤然炸开,她猛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摔,屏幕“咔擦”裂了道缝,随即对着空旷的田野,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绝望的雷霆怒火:

“凭什么停我的职?!张队凭什么停我的职?!我不就是想查个案吗?!我记了那么多线索,我跑了两天,最后就换个停职?!”

她一边喊,一边疯狂地踢着脚下的油菜花,嫩绿的秆子被踩得乱七八糟,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嗓子已经喊得破音,却依旧拼尽全力地吼:“ScI没错!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不该想查案,不该想当警察,不该追着线索跑!”

周叔冲过去想捡手机,却被她一把推开:“别捡!我不回去!我不停职!我就要查这个案子!我就要知道蓝色地址后面是什么!他们凭什么停我的职?凭什么!”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我们的车身上,手死死攥着警服的领口,眼泪砸在车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风卷着她的吼声往远处飘,田野里的鸟儿被惊得四散飞逃,她却不管不顾,只是一遍遍地喊“凭什么”,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执拗,只剩被碾碎的委屈和不甘——她追了一路、吵了一路,赌上了工资和警服,最后等来的,却是“停职”两个字,像是在告诉她,她所有的坚持,都只是一场笑话。

周叔站在一旁,红着眼眶,却不敢再拉她;我们坐在车里,看着她靠在车身上崩溃大喊的样子,没人说话。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照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却暖不透她眼底的绝望,那通雷霆怒火,更像是一场无力的挣扎,喊着她对“想当一个好警察”的执念,也喊着她被现实泼了冷水的委屈。

她的吼声还在田野里打着转,我看着她靠在车身上、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样子,心里那点硬起来的底气,又软了半截,声音低了低:“该案子不是你的好吗?”

这话像根针,一下子扎破了她所有的怒火。她猛地抬起头,整个人瞬间懵了——通红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下满眼的空洞和错愕,攥着警服领口的手松了松,眼泪还在掉,却忘了擦,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像是没听懂,又像是不敢相信。

“不是……我的?”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点不确定的颤音,“什么意思……案子不是我的?那是谁的?是你们ScI的?就因为你们是分局的,案子就只能是你们的?”

那懵劲只持续了几秒,随即,疑惑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她站直身子,一步步往我这边走,眼神里满是质问,之前的崩溃怒火,全都变成了带着哭腔的质疑:

“凭什么说案子不是我的?!仓库现场是我们派出所先出的警!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警察!我记了拖痕,拍了照片,我追着线索到罗兰岛,到鲁达镇,凭什么说案子不是我的?!就因为你们是ScI调查局的,级别比我高,就能把我的案子抢走吗?!”

她伸手指着我,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你们说我抢案子,说我对抗上级,说我擅离职守,现在又说案子不是我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小派出所的警察,不配碰这种案子?是不是觉得我记的线索都是垃圾,根本不值一提?!”

周叔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想拉她却又不敢,只能对着我连连使眼色。她却不管,只是死死盯着我,眼泪掉得更凶,质疑的话一句接一句,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我问你!如果案子不是我的,那我这两天算什么?!我跑断腿、吵破嗓子,算什么?!张队停我的职,算什么?!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就想把我踢出去,独占这个案子?!你们ScI调查局,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风把她的质疑吹得七零八落,阳光照在她脸上的泪痕上,亮晶晶的。我看着她满眼的失望和愤怒,心里竟有点发堵——她不是在抢案子,她只是太想守住自己第一眼看到、第一手接触的线索,太想证明,哪怕她只是个小派出所的警察,也能守好自己的案子,也能当一个被认可的好警察。

她的质疑还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我看着她满眼的红血丝和倔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话喊了出来:“行了,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这种破获过雷姆集团大案子、办过上百个小案子的‘平平无奇’的ScI调查局对抗啊!”

我刻意把“平平无奇”四个字咬得很重,又补了一句:“还有,昨天克鲁斯路仓库现场,我就跟你说过,我们是破过雷姆集团案子的团队!”

她的话瞬间卡住,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下子懵了——伸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愤怒和质疑全凝固了,只剩下满眼的错愕,嘴巴微张着,半天没合上。大概是“雷姆集团”这四个字太有分量,也大概是从没把我们和“破过大案的团队”联系起来,她愣愣地看着我,嘴里喃喃着:“雷姆集团……你们破的?”

那懵劲只持续了三秒,随即,疑惑和不甘又涌了上来,她对着我开始连串质疑,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尖锐,多了点底气不足的慌:“破过雷姆集团又怎么样?破过大案就了不起吗?就能随便抢别人的案子?!仓库现场是我先到的,线索是我先记的,凭什么因为你们破过大案,案子就成你们的了?!”

她攥紧拳头,眼泪还在掉,却依旧梗着脖子:“我不管你们破过多少案子,我只知道这个案子我先接触的!你们说我对抗,说我抢案子,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案子被人拿走!你们凭什么用‘破过大案’压我?凭什么觉得我不如你们?!”

她越说越急,声音又开始发哑:“还有,你昨天在仓库现场说破过雷姆集团,我以为你是吹牛!我以为你们就是故意吓唬我!原来你们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样?真的破过大案,就能不把小警察的努力当回事吗?就能随便停我的职吗?!”

周叔在一旁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风生他们不是故意的,雷姆集团的案子……确实不是普通案子,他们有经验。”可她甩开周叔的手,依旧盯着我,眼神里满是委屈的质疑,像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为什么”——为什么破过大案的人,就能夺走她拼尽全力想守住的案子,为什么她的努力,在“雷姆集团”这几个字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值。

她的质疑还没歇,我看着她红着眼眶、明明慌了却还硬撑的样子,心里那点无奈又翻了上来,语气里带着点疲惫的烦躁:“行了,我们每一次办案,都会有一些其他女同志来闹,你以为你这样有用吗?”

她猛地一怔,脸上的不甘僵住,眼神里多了点错愕——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的“坚持”,在我们眼里只是“来闹的”。可这错愕只持续了一秒,她刚要开口,我又接着说:“我们ScI调查局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专门负责重大刑事案件调查的,不是抢案子,是职责所在!”

“我说了多少回了,你听进去一句吗?没有用啊?”我指着远处的老粮站方向,声音沉了沉,“蓝色地址关联的线索,可能和之前的雷姆集团余党有关,不是你一个小派出所的民警能单独扛的,我们不是不让你查,是怕你出事,怕你耽误了关键线索!”

这话像把钝刀,割得她瞬间没了底气,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认了,对着我开始带着哭腔的反驳,与其说是质疑,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找支撑:“什么叫‘来闹的’?我不是来闹的!我是来查案的!你们专门负责调查又怎么样?就能把别人的努力当闹吗?!”

她攥着衣角,眼泪掉得更凶,声音却越来越小:“我知道我级别低,知道我没破过大案,可我记的线索是真的,我跑的路也是真的……你们不能因为以前有人闹,就把我也当成那样的人啊!我说了我能帮忙,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为什么就是觉得我在闹?!”

风卷着油菜花的香气吹过来,她站在原地,像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小草,之前的雷霆怒火没了踪影,只剩下满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周叔走过去,轻轻把她拉到身边,叹了口气:“丫头,别喊了,风生他们不是那个意思……”

可她还是摇着头,眼泪砸在地上:“就是那个意思!他们就是觉得我在闹!觉得我和那些来捣乱的女同志一样……可我不是啊,我真的不是啊……”那声音里的无助,比之前任何一次发火都更让人心里发堵——她怕的不是“案子不是她的”,而是自己拼尽全力的坚持,最后只被归为“无理取闹”,和那些真正捣乱的人混为一谈。

她还在为“被当成闹事儿的”委屈,我看着她攥着衣角、眼泪汪汪却依旧不肯低头的样子,心里那点疲惫又涌了上来,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冷:“行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女的都觉得我们ScI调查局和你们派出所一样,是可以随便招人进来的,对吧?”

她愣了一下,眼泪掉得慢了点,眼神里闪过丝慌乱,却没说话。我接着往下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对不起,我们不会招收新员工,更不会因为你追着案子跑两天,就给你一个进来的名额。”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她瞬间懵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委屈、不甘,连同那点慌乱,全被“不会招收新员工”这几个字冲得一干二净。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只剩下满眼的难以置信,嘴里喃喃着:“招收新员工……我没有……我不是想进ScI……”

那懵劲只持续了三四秒,随即,像是被“我以为你想进ScI”这句话彻底刺痛,她猛地抬起头,对着我炸开了锅,大发雷霆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尖锐、更绝望:

“何风生你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追着案子跑,是为了进你们ScI吗?!我是为了查案!为了抓住坏人!为了证明我不是只会添乱的鲁莽少女!你凭什么这么想我?!凭什么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进你们那个破局子?!”

她冲过来,伸手就要推我,周叔在后面死死抱住她,她却拼命挣扎,警服的袖子被扯得变了形,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淌:“我稀罕进你们ScI吗?!我有我的派出所,有我的本职工作!我只是想查好这个我第一眼接触的案子,只是想让你们看看,我记的线索有用,我不是来闹的,不是来求你们收我的!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

风把她的吼声吹得支离破碎,油菜花被震得花瓣纷飞。她在周叔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梗着脖子喊:“你们不招收新员工关我屁事!我不稀罕!我就是恨你们把我想成那样的人!恨你们觉得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攀高枝!你们ScI的人,是不是都这么高高在上,觉得别人都想巴着你们?!”

周叔拍着她的背,急得眼圈都红了:“丫头别喊了,风生不是那意思,他误会了,啊?”可她不听,只是一遍遍地喊“我不是为了进ScI”,吼声里满是被侮辱的愤怒,还有藏不住的委屈——她最怕的不是案子被夺走,不是被停职,而是自己满腔的热忱和坚持,最后竟被曲解成“想走捷径进ScI”,这份被彻底误会的委屈,比任何惩罚都让她崩溃。

我看着她红着眼眶、嘶吼到破音的样子,语气里带着点被磨出来的讥诮:“行了,你要干什么啊!首先,你帮我们,不就是你的第一步吗?想先刷好感,对吧?”

她的吼声猛地顿住,整个人僵在原地。我没停,接着往下说:“还是怎样?第二步,就开始觉得帮了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加入ScI;第三步,最后说不定还想把我们团队拆了,按你的意思来?别做梦了,不可能的,小傻瓜。”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这几句话像慢镜头,砸得她瞬间愣住——伸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愤怒、委屈全没了,只剩下满眼的震惊和茫然,眼泪挂在脸上,连掉都忘了掉。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像是完全没料到,自己的一片热忱,会被拆解成这样一套“步步为营”的算计。

那愣神足足持续了四五秒,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生了锈,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对着我提出问题,一句接一句,没了之前的嘶吼,只剩被戳穿似的慌乱:“我……我帮你们是第一步?我什么时候想过加入你们了?又什么时候想过拆散你们?何风生,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往前走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困惑和受伤:“我记线索、想帮忙,在你眼里就是刷好感?就是为了加入ScI?甚至……甚至想拆了你们?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吗?”

风卷着油菜花的碎瓣吹过来,落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她站在那里,像个被人打翻了糖果罐,还被指责想偷更多糖的孩子,之前的尖锐和执拗全没了,只剩下满满的无措和受伤,连质问的语气,都软得像在哀求一个答案——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只是想帮个忙、查个案,怎么就成了“步步为营想拆队”的坏人。

我看着她满眼受伤的样子,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的敷衍:“你就是这样呗!先示好、再求加入、最后想夺权的模式,我们见得多了,早就免疫了。”

她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整个人瞬间愣住——脸上的无措和慌乱都凝固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呆呆地看着我,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忘了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像被什么堵住,半天没发出声音。

那愣神足足持续了快一分钟,田野里的风都吹得慢了,她才终于迟迟地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还有藏不住的委屈:“……这种模式?你们……经常见?”

她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才又接着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是那样的人?觉得我帮你们、记线索,全都是按你说的‘模式’来的?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只是想查个案,只是想帮个忙?”

她抬起手,想去擦眼泪,却又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哽咽:“原来……我在你们眼里,和那些想攀高枝、耍心机的人,没什么不一样啊……我追了两天,记了那么多,吵了那么久,到最后,就只是你们‘经常见’的……一个模式而已?”

风把她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油菜花静静地晃着,没人说话。她站在那里,之前的怒火、执拗、甚至是委屈的嘶吼,全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原来从始至终,她所有的坚持和热忱,都只是别人眼里“习以为常”的套路,连被认真对待、被相信一次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着她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语气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理所当然:“当然,不然的话,你费这么大劲跟着我们、吵着要帮忙,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所有的支撑。她整个人瞬间愣住,脸上的自嘲、委屈、无措,全都凝固成一片死寂的苍白。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再也没说出一个字,之前红得发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蒙了层灰,连眼泪都像是流干了。

那愣神持续了很久,久到风都吹走了田野里的油菜花香气,久到周叔在一旁急得想开口,却被她抬手拦住。她终于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盯着自己被攥得发白的拳头,又过了几秒,才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怒火,没有委屈,只有一片彻底的失望,像燃尽的灰烬。

没等我们说话,她突然转身,朝着周叔的车走去。脚步很慢,却很稳,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哭,连之前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到脸上,都没抬手去拨。周叔愣了愣,急忙跟上,走之前还对着我歉意地拱了拱手,嘴里念叨着“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她坐在副驾驶上,始终背对着我们,连车窗都没摇下来。直到车渐渐驶远,消失在田野尽头的小路拐角,我才看到,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上,悄悄晕开了一小片湿痕——那是她最后没忍住,却又拼命藏着的眼泪。

就这样,我们终于抵达了蓝色地点——鲁达镇东头那座爬满青藤的老粮站。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门楣上“鲁达镇粮站”的木牌早已褪色,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旧响,粮站内隐约传来谷物霉变的潮湿气息,又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不知深处藏着怎样的线索。(到ScI俱乐部进行观看)

穿过老粮站,我们沿着导航踏上红色路线,最终抵达了红色地点——爱尔康镇。这座小镇果然名不虚传,沿街的铺子飘着阵阵香气:刚出炉的麦饼裹着芝麻焦香,烤得金黄的烤肉串滋滋冒油,还有街角甜品店的浆果派,甜香能飘出半条街,不愧是“吃的特别好”的城镇。(到ScI俱乐部进行观看)

告别烟火气十足的爱尔康镇,我们向着最后一个地点进发,终于站在了白色地点——巴鲁斯城的城门前。这座城通体用白色石灰岩砌成,阳光下像覆着一层薄雪,城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城楼上飘扬的白色旗帜绣着神秘的徽章,安静又肃穆,仿佛藏着整个案件的最终答案。(到ScI俱乐部进行观看)

【第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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