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县的街道上，赵灵儿和阿影慢悠悠地走着。
参观结束后，她没有急着回客栈，而是想自己再转转。
“郡主，咱们去哪儿？”
“随便走走。”
两人沿着街道往东走。路过几家铺子，都很热闹。
走了一会儿，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马市。”阿影说。
赵灵儿加快脚步。
马市很大，占了整整一条街。
两边都是牵着马的商贩，还有不少人在挑选。
赵灵儿走进去，第一感觉就是——干净。
不像汴京的马市，到处是马粪，臭气熏天。
这里的地面很平整，马粪都被及时清理了。
“奇怪。”赵灵儿喃喃自语。
“什么奇怪？”旁边一个卖马的商贩听到了。
“这里怎么这么干净？”
“您是外地来的吧？”商贩笑了，“青石县的规矩，马市每天都得打扫。”
“谁定的规矩？”
“苏县令啊。”商贩说，“他说了，青石县要招商引客，就得干净整洁。”
“那打扫的人呢？”
“县衙雇的。”商贩指着远处几个穿着统一衣裳的人，“他们专门负责清理。”
赵灵儿看过去。
那几个人正拿着扫帚和铲子，清理地上的马粪。
“这得花不少钱吧？”
“花是花。”商贩说，“不过苏县令说了，这钱花得值。”
“怎么说？”
“您看看。”商贩指着周围，“以前青石县的马市，又脏又臭，没人愿意来。”
“现在呢？”
“现在啊。”商贩得意地说，“连西夏的商人都来了。”
赵灵儿一愣。
“西夏的商人？”
“可不是。”商贩压低声音，“前两天还来了几个回鹘人，买了十几匹马。”
赵灵儿心里一动。
青石县，连异邦人都吸引来了？
“对了。”商贩继续说，“苏县令还规定，马市的管理费不许多收。”
“管理费？”
“对啊。”商贩点头，“以前在别的地方摆摊，管理的人总要多收钱。”
“现在呢？”
“现在都是县衙统一收。”商贩说，“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那些管理的人呢？”
“都是县衙雇的。”商贩说，“拿的是县衙的工钱，谁敢乱收？”
赵灵儿沉默了。
苏云这人，做事还真是细致。
连马市这种地方，都管得这么严。
“姑娘，您要买马吗？”商贩问。
“不买。”赵灵儿摇头，“随便看看。”
“那您慢看。”
赵灵儿继续往前走。
马市里的人越来越多。
有本地的商贩，也有外地的客商。
还有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人，正在挑马。
“阿影，你看那边。”
阿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几个穿着皮袍的男子，正围着一匹高头大马。
“是西夏人？”
“应该是。”赵灵儿说，“没想到青石县连他们都吸引来了。”
两人走近了些。
那几个西夏人正在跟商贩讨价还价。
“这马，五十两。”商贩伸出五根手指。
“太贵。”一个西夏人摇头，“四十两。”
“不行。”商贩说，“这可是西域来的好马，五十两已经是最低价了。”
几个西夏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点头。
“成交。”
商贩笑了，收了银子，把马交给他们。
赵灵儿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复杂。
青石县，真的变了。
不仅百姓安居乐业，连异邦商人都愿意来做生意。
“郡主，您看那边。”阿影突然指着前方。
赵灵儿转头看去。
一个穿着华丽的异邦人，正牵着一匹壮马走过来。
那马很高大，毛色油亮。
异邦人走得很快，马也跟着快步走。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商贩突然转身。
他腰间挂着一个铜镜，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那匹马突然受惊，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小心！”
异邦人拉不住缰绳，马挣脱了。
它疯了一样往前冲。
而前方，正是赵灵儿。
“郡主！”阿影大喊。
赵灵儿愣住了。
那匹马越来越近。
她的腿像灌了铅，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