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意拿起茶杯后轻轻抿了一口:“大皇子虽失明,身边却不乏一些忠心的旧部,他没能登上那个位置,如今见陛下年少登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那些话看似是在诋毁太后,实则是想让天下人质疑陛下的出身正统……”
邻桌的那两人还在议论,言语间的轻蔑之意像针一样扎人,梦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愤怒:“那朕该如何做?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审问?”
孟晚意摇了摇头:“不可,他们敢在客栈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说这些话,就是算准了陛下会动怒,一旦公开处置,反而会让流言更快传开,正中他们下怀,不如让他们把这话说给该听的人听……”
梦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恍然大悟道:“丞相的意思是借别人之手,查清楚背后之人?”
孟晚意颔首,抬眼看向窗外:“陛下只需沉住气,其余之事,交由臣来办即可。”
紧接着,梦中的自己对孟晚意开口道:“好,朕倒要看看这位大伯还藏着多少后手。”
孟晚意接着道:“陛下放心,有臣在,定不会让流言伤及太后分毫。”
凌凉溪从梦中醒来后坐起了身,他看着床头柜上的龙头玉簪,忽然觉得这个梦真实得可怕,那些话语熟悉的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至于蓝铃叶,她梦见自己成了太后,穿着黑金配色的古装,她看见梦中的自己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开口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儿呀?”
少年回答道:“母后,朕就去玩玩,一会儿就回来。”
梦中的自己接着说道:“奏章批完了没?”
少年回答道:“还没有。”
梦中的自己:“批完再走。”
只见梦中的那个少年拉着自己的裙摆撒着娇:“母后~奏章什么的,你就帮朕批了吧!上朝已经很累了!”
梦中的自己:“奏章母后可以代劳,那选秀呢?”
梦中的那个少年为难道:“母后,朕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想选秀女。”
梦中的自己:“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梦中的少年:“朕还没遇到,这种事,看缘分吧!”
梦中的自己:“看缘分可不行,你如今已登上皇位,若无子嗣,恐朝廷动荡,内忧外患,到时候,你我母子性命也将不保。”
梦中的少年:“有子嗣就能太平了吗?”
梦中的自己:“你如今根基未稳,若连子嗣都没有,那些觊觎皇位的人,只会更加蠢蠢欲动。”
殿内静了片刻,少年终于点了点头:“好,朕听母后的。但选秀可以,皇后的位置,朕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
梦中的自己伸手理了理少年微乱的衣襟:“好,母后依你,母后看过了,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商月璃与吏部尚书的嫡次女崔冰颜和你年纪相仿,且生的美貌,你一定会喜欢的。”
少年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直接反驳,只低声道:“好与不好,总要见了才知道。”
梦中的自己拍了拍少年的手背:“那这两位姑娘,先纳入后宫做个贵妃如何?她们二人家世清白,性情也温顺,断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梦中的少年:“全凭母后安排。”
梦中的自己:“放心吧,母后会替你打点好一切,你只需安心处理朝政,争取早日站稳脚跟,日后想选谁做皇后,都凭你自己心意。”
梦中的少年支支吾吾道:“那母后……朕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吗?”
梦中的自己扶额:“去吧!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学着做一个好皇帝,为民谋福祉。”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话音刚落,梦中的少年便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见状,梦中的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翻开奏章看了起来……
突然间,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启禀太后,丞相求见!”
梦中的自己放下奏章后沉声应道:“宣。”
梦中的孟晚意身着月白锦袍,缓步走入殿中,他对着梦中的自己躬身行礼道:“臣参见太后。”
梦中的自己抬手示意他起身:“丞相来见哀家可是有要事?”
孟晚意将卷宗放在案上,缓缓展开:“太后请看,这是江南水灾的赈灾明细,臣核对过账目,发现其中有三成款项去向不明,负责此事的户部侍郎言辞闪烁,恐有贪墨之嫌。”
梦中的自己:“那位户部侍郎,哀家记得他,曾在二皇子的府邸见过。”
孟晚意垂眸道:“二皇子虽已就藩,但其党羽在朝中仍有势力,若此事处理不当,恐惹朝臣非议,更会寒了灾民的心。”
梦中的蓝铃叶沉默片刻后抬眼看向他:“丞相可有对策?”
孟晚意开口道:“臣以为,可先派御史暗中彻查,拿到实证后,由陛下亲自下旨查办,既显陛下亲政之威,也能堵住二皇子党羽之口,只是……得选一位信得过的御史,确保此事不被泄露。”
梦中的蓝铃叶颔首:“此事便交予你安排吧!记住,速战速决,莫要拖到灾民忍无可忍之时。”
“臣遵旨。”孟晚意起身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案上未批完的奏章:“陛下这是又劳烦太后了?”
梦中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都当皇帝了,还像个孩童似的,这不,又把奏章交给哀家批阅了。”
孟晚意回道:“陛下年纪尚轻,性子跳脱些也属正常,陛下可曾应下选秀之事?”
梦中的自己点了下头:“应下了,丞相觉得,户部尚书之女与吏部尚书之女如何呀?”
孟晚意回道:“商姑娘才貌双全、蕙质兰心,崔姑娘清丽脱俗、冰肌玉骨,皆是良配,陛下心性纯粹,若能得一真心待他之人,方为圆满。”
梦中的自己轻叹:“他如今已登上这皇位,注定无法对她们付出真心,若是哀家,就算死,也不与人为妾,更不会同她人分享自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