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再次来到暴食魔门。
沿途遇到的魔门弟子，无论是正在操练的外门弟子，还是内门修士，只要目光触及周粥，都会立刻停下动作，侧身放行，有的还会主动问好，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敬畏。
这种待遇并非凭空而来。
在暴食魔门，饭量便是最好的通行证。
周粥本就已是魔门中少有的奇才，再加上老魔对他的特殊态度，早已在弟子间悄悄传开。
众人虽不知周粥的具体来历，却也明白这是位连门主都要另眼相看的人物，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
此刻，老魔正斜倚在魔殿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朱果。
老魔见周粥来了说道：“你今日来，想必是惦记着五行至宝的事。也罢，既然昨日说了要与你谈，今日便索性说个明白。”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坐直了一些，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我虽答应帮你留意五行至宝的踪迹，但丑话说在前头，这事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不一定能找得到。”
周粥闻言，心中微微一沉，却也并未太过意外。五行至宝本就是天地间的稀有之物，若是那般容易寻找，也不至于让他一直记挂在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老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老魔见他神色平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道：“你可知为何我会说不一定能找到？
并非是我能力不足，而是这五行至宝，本就不是你这个境界该触碰的东西。”
“整个修仙界，没有人会在五脏境用五行至宝。”老魔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五行至宝蕴含的力量太过庞大，远超五脏境修士的承受极限。
寻常修士在这个境界，连强一些的宝物都不敢吸收，更何况是五行至宝？
强行使用，只会被至宝内的力量反噬，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周粥眉头微蹙，这点他并非没有想过。
老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五行至宝向来都是宝贝。”
“比如这土行至宝，其蕴含的厚土之力不仅精纯，还带着生生不息的生机，最适合用来培育灵植。”
老魔伸出手指，指尖凝聚出一缕淡淡的土黄色光芒，在空中勾勒出土行至宝的大致模样，“寻常灵植在土行至宝的滋养下，生长速度会加快数倍，甚至能催生出灵智。若是用来培育那些珍稀的灵药，更是能让其品质提升一个档次。”
“还有金行至宝，其内金之灵力锋锐无匹，且极为凝练，是炼制兵器的绝佳材料。”老魔指尖的光芒化作金色，“用金行至宝为主材炼制的兵器，不仅锋利程度远超普通灵宝，还能自行吸收天地间的金之灵气，不断提升品阶。
即便是寻常的炼器师，有了金行至宝辅助，也能炼制出极强的灵宝。”
老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你这小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以修炼圆满之道到五脏境，这份天赋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极为罕见，可你倒好，从前都是默默无闻，闷声发大财。”
周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并非刻意低调，只是觉得修炼之事，终究要靠自己，太过张扬反而容易惹来麻烦。
而且他一直专注于提升修为，倒也没心思去追求什么名气。
老魔却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想法，在以前或许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却行不通了。
你如今要找的是五行至宝，这种级别的宝贝，可不是闷头修炼就能碰得到的。你最需要的，是名。”
“名？”周粥有些疑惑，他实在不明白，名气和寻找五行至宝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错，就是名。”老魔肯定地点头，“你以为那些拥有奇珍异宝的人，会轻易将宝贝交出来吗？
除非你能让他们看到足够的价值。若是你有足够的天赋，自然会有人抢着来投资你，他们会为你提供修炼资源，帮你寻找你需要的东西，只盼着你将来成长起来后，能给他们带来回报。”
“而若是你有足够的实力，那些拥有你需要的宝贝的人自然会主动送上结交。”老魔继续道，“毕竟，与一位潜力无限的强者打好关系，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投资。
届时，你无需四处奔波，自然会有人将你需要的东西送到面前，总比你自己四处冒险碰运气强。”
周粥沉默了，老魔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开。他仔细回想过往的经历，自己为了突破，往往要深入险地，数次陷入危机；
为了获取修炼所需的资源，更是要与人争斗，处处提防。
若是真能如老魔所说，凭借名气吸引他人主动相助，那寻找五行至宝无疑会顺利许多。
他不得不承认，老魔的说法，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就在他心中有些动摇之际，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在天龙海域的名气，那是相当的大。
只是，名气这东西，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
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殿主说的在理，名气确实能带来不少便利，效率也会高上许多。可这其中的风险，也同样不小。”
“一旦有了名气，就会被更多人关注，我的修炼进度、我的天赋、甚至我的行踪，都会暴露在众人眼前。”周粥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到时候，不仅会引来那些想要结交我的人，也会引来更多的觊觎者和敌人。
毕竟，一个潜力无限的修士，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便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威胁，难免会有人想要除之而后快。”
老魔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并非是只知修炼的莽夫。不错，名气确实伴随着风险，虽然有了名气效率会高，但也更危险。”
“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好坏，只看你如何选择。”老魔缓缓道，“是选择继续默默无闻，靠着自己的力量慢慢寻找五行至宝，虽然安全，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还是选择放手一搏，积累名气，借助外力加快寻找的速度，同时承担随之而来的风险。”
“这个选择，终究要由你自己来做。”老魔的目光落在周粥身上，带着一丝期许，“我能做的，只是为你指一条路，至于要不要走，怎么走，都要看你自己的决定。”
殿内陷入了沉默，只有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周粥的脸上，清晰地勾勒出他纠结的神色。
他低头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一边是安全却缓慢的道路，一边是高效却危险的捷径，这两个选择如同两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不想再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而限制自己的成长。
可他也清楚地知道，风险一旦降临，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
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殿门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周粥抬起头，眼中的纠结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他看向老魔，缓缓开口，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门主，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