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粥盯着那千层酥出神,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时,那烤炉旁的老板忽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他身上。
那老板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普通,眼角有几道细密的皱纹,可他的眼神却很亮,落在周粥身上时,带着几分试探。
“这位小哥,”老板放下手里的刷子,擦了擦手,朝着周粥开口,声音不高,却刚好能盖过周围的喧闹,“方才我瞧着你,似乎一直在打听万魔岛的据点?”
周粥心里猛地一跳,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快步走到摊位前,连连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是啊是啊!老板,你知道这据点在哪?”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老板的神色变了。
方才还带着几分温和的面容,瞬间绷紧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像是在审视什么。
老板的目光在周粥身上扫了一圈,从他的衣袍,到他周身运转的灵力波动,最后停留在他的丹田处,眉头微微蹙起。
周粥能感觉到,对方的神识正若有似无地探过来,虽不冒犯,却带着明显的探查意味。
他倒也不恼,毕竟在这陌生的地方打听隐秘据点,被人警惕也是常理。
果然,下一刻,老板便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阁下找万魔岛,何事?”
“我找人。”周粥没有隐瞒,干脆利落地回答。他知道这种时候越是遮掩,越容易引起怀疑,倒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老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警惕又深了几分,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几乎是贴着周粥的耳边问道:“阁下是哪个势力的人?为何要找万魔岛的人?”
周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看来这老板果然知道万魔岛,只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也是,万魔岛在这一带虽算不上隐秘,但也绝非什么人都能随意打听的,自己一个陌生面孔贸然询问,难免让人多想。
他略一思忖,干脆直言:“我不是什么其他势力的人,我就是万魔岛的。”
这话一出,那老板瞬间愣住了,脸上的警惕瞬间被错愕取代。
他瞪大了眼睛,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周粥一遍,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是万魔岛的修士?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万魔岛在这暴食魔城的据点在哪?”
周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苦笑道:“我也是刚到这一带,之前一直在别处修行,对这边的据点分布不太清楚。”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他确实是第一次来暴食魔城,也确实对据点位置一无所知。
可老板显然没那么容易相信,他的眼神又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逼问的意味:“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周粥早有准备,闻言也不迟疑,抬手在腰间一抹,指尖灵力微动,一枚漆黑的令牌便出现在了掌心。
那令牌约莫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玉,入手微凉,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中央是一个苍劲有力的“魔”字,令牌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银纹,隐隐有灵力在其中流转,透着一股威严厚重的气息。
这便是万魔令。
当令牌出现在周粥掌心的那一刻,那老板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方才还带着警惕的眼神,瞬间被震惊与惶恐取代,他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周粥手里的令牌,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不等周粥反应过来,那老板“噗通”一声,直接双腿一弯,跪在了摊位前的青石板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属……属下参见长老!”老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头埋得极低,不敢有丝毫抬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不知长老驾临,属下有眼无珠,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长老恕罪!”
周粥彻底懵了,手里握着万魔令,看着眼前跪地行礼的老板,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将老板扶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老板,你快起来,不用这样。我就是来打听点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老板却不敢起身,依旧低着头,声音恭敬:“长老有令,属下不敢不从,只是长老未发话,属下不敢起身。”
周粥无奈,只能道:“起来吧,我真没怪你。”
直到这时,那老板才敢缓缓抬起头,依旧不敢直视周粥的眼睛,只是垂着眼帘,双手微微攥着衣角,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后怕。
他偷偷瞥了一眼周粥手里的万魔令,喉结滚动了一下,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周粥将万魔令收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老板,问道:“既然你是万魔岛的人,那正好,我问你,你可知晓少主的下落?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找他。”
听到“少主”二字,老板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原本还带着惶恐的表情,渐渐染上了几分为难。
他抬起头,看了周粥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带着几分苦笑:“长老,实不相瞒,少主的行踪,真不是属下能知晓的。”
周粥眉头一皱,心里掠过一丝失望:“怎么说?你不是万魔岛的人吗?难道据点里也没人知道?”
“长老有所不知,”老板连忙解释,语气愈发恭敬,“属下只是负责这暴食魔城外城的一个小小联络点,平日里也只是传递些简单的消息,接待些低阶弟子。
像少主这般身份尊贵之人,行踪本就隐秘,别说属下了,便是外城据点的负责人,也未必能知晓少主的去向。”
他顿了顿,见周粥脸上没有不悦,才继续说道:“您若想找少主,恐怕得去内城的据点问问。
内城据点是咱们万魔岛在暴食魔城的主据点,负责人是岛主亲封的执事,地位远在属下之上,或许他们能有少主的消息。”
周粥闻言,心里的失望稍稍褪去了些,转而燃起了一丝希望。
外城据点不知道,那内城据点总归有几分可能。他看着眼前的老板,点了点头:“那你可知内城的据点在何处?如何才能进去?”
老板连忙道:“内城就在这外城的中央,需得持有信物才能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