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异的话像一块冰投入玲灵心中,让她瞬间从刚刚稍缓的紧张情绪中再度绷紧。邪恶符号?出现在一张看似完全无关的普通逝者照片上?这比直接面对基金会的威胁更让人感到一种无孔不入的诡异。
“能……能看清那个符号具体是什么样子吗?”玲灵的声音有些发干。
凌异闭目回忆了一下刚才灵视中捕捉到的那个扭曲影像,然后拿起铅笔,在纸上迅速勾勒起来。他的画功不算好,线条有些生硬,但那个符号的核心特征却被清晰地呈现出来:一个如同挣扎人形的扭曲轮廓,周围缠绕着类似触手或锁链的线条,整体透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气。
“和河伯祠的符号有相似之处,但更复杂,更……恶意。”凌异指着自己画的草图,眉头紧锁,“它像是某种标记,或者……某种召唤的印记。”
玲灵看着那个符号,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这张照片是那位阿姨带来的,是她婆婆的遗照。符号出现在照片上,有两种可能:第一,在拍摄或冲洗过程中,被意外或人为地添加了进去——但这需要极高的技术,而且目的何在?第二,这个符号并非物理存在于照片上,而是……附着在照片所承载的‘信息’或者老人的灵魂残留上?”
凌异点了点头,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灵视感知到的是能量残留,而非物理痕迹。这个符号,很可能与老人的死亡本身有关联。”
这个推论让两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这个邪恶符号与老人的离世有关,那意味着什么?难道老人的死并非自然?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死者身上留下了标记?
“必须找到那位阿姨,问清楚她婆婆去世前后的具体情况!”玲灵立刻说道。
他们根据妇女留下的模糊地址(只说了大概街道和姓氏),花了一番功夫,终于在老城区一片待拆迁的平房区里,找到了那位姓李的阿姨家。李家正在办白事后的“烧七”,气氛哀伤。看到凌异和玲灵找来,李阿姨有些意外,但还是将他们请进了屋。
凌异没有直接提及符号的事情,只是委婉地询问老人生前可有什幺异常,或者去世时有无特殊状况。
李阿姨抹着眼泪回忆道:“我婆婆人很好的,就是有点迷信。去世前那段时间,她老是说睡不好,梦里总看到一个黑影在墙上画画,画些歪歪扭扭的东西……我们还以为她是年纪大了,眼花。她走的那天晚上很平静,是在睡梦里去的,没受什么罪。就是……就是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时,她……她的嘴角好像带着一点笑,怪安详的,但又让人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
嘴角带着安详的笑?玲灵和凌异对视一眼,心中巨震!这描述,与他们从图书馆档案里看到的、那些与河伯祠相关的离奇溺亡事件的记录何其相似!
凌异又旁敲侧击地问了老人生前常去的地方。李阿姨说,老人信佛,偶尔会去附近的静安寺上香,除此之外就是在家附近散步,有时候会走到离这不远的那个老河道边坐坐,说那里清净。
老河道!又是老河道!
线索似乎隐隐约约地串联起来了!这个邪恶符号,诡异的死亡特征(安详笑容),以及都与老河道区域存在关联!
离开李家时,玲灵和凌异的心情更加沉重。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这个邪恶的符号,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河伯祠和红星招待所,它像一种无形的瘟疫,正在通过某种方式,悄无声息地蔓延,标记着与那片水域有关联的生命,甚至是……逝者?
回到相馆,玲灵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与“静安寺”、“老河道”以及“老年人非正常死亡”相关的近期本地新闻或社区论坛信息。
凌异则再次拿出那张老奶奶的照片,以及自己画下的邪恶符号草图,陷入沉思。这个符号的出现,是偶然,还是某种必然?它背后的势力,是基金会,还是……其他更古老、更黑暗的存在?
就在这时,玲灵突然发出一声低呼:“凌老板!你快来看这个!”
凌异走到电脑前,只见玲灵打开了一个本地社区的旧帖集合页面,里面有好几个几年前甚至几个月前的帖子,都在询问或提及家人(多是老人)去世后,整理遗物时发现的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画着扭曲图案的纸片、刻着莫名符号的旧物,或者像李阿姨婆婆那样,去世时面容异常安详。发帖人大多觉得只是巧合或老人迷信,并未深究。
玲灵将这些帖子中提到的大致地址在地图上标记出来。虽然分散,但仔细看,这些地点竟然隐隐约约围绕着那个老河道区域,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环形!
邪恶符号的影响范围,可能比他们已知的还要广!它像一张无形的网,早已撒开,而他们,或许只是刚刚触碰到网的边缘。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恐惧感攫住了他们。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个符号的真相,否则,下一个被标记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