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高头骏马的少年郎突然闯入双方之间。
少年郎身姿挺拔,英俊俊秀,一袭青衣随风飘扬,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浑身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在场的学子都不禁侧目,自他出现,贡院的守卫们都精神了三分,那高头骏马蹄声踏实,昂首驰骋,宛若疾风怒涛,勇猛非凡。
“贡院即将关闭,所有的考生与他人需得尽快离场,否则视为扰乱考场,怎么?这位考生是想要进京都的衙门走一遭不成?”裴靖川骑在马上,睥睨的看着坐在马车里的祝凯,对着这位在贡院面前就大放阙处,嘲讽其他举子的‘富贵子弟’实在是很难喜欢的起来,心里暗骂这哪来的蠢货?
如今陛下扶持寒门子弟,打压世家的想法早就有了,聪明的世家都低调行事,不敢张扬,这人倒好,居然直接在贡院前就开始攻犴寒门子弟,张口闭口就是穷书生,这是生怕陛下的人不知道世家的丑恶嘴脸?还是生怕自己没能在陛下面前挂上号?
裴靖川突然的出现打断了两方人即将爆发的‘战斗’,于家的人瞧着他样貌不凡,神态自洽,气质超绝,明知道贡院即将落锁需要清人的时候,甚至在这时候都敢骑着高头大马往这来,想来非常人,再者这人出现后贡院的护卫队频繁的往这边看来,更让他们觉得这人不一般,故而也不敢继续开口,反倒是祝凯刚从于家那边掰回了一城,正想着继续打压,这人突然就出现,出口便是赶人,向来在家中是个霸王的他最讨厌别人这副说教的模样,尤其是这人明显的就是瞧不起自己,祝凯看着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彷佛看到了当初的于家老头子,“关你屁事?!”
“……”裴靖川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听到别人这么对他这么说话了。
旁边贡院的护卫队队长瞧着这边不对劲,赶忙跑了过来,冲着裴靖川抱拳,“裴小公子,贡院即将落锁,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裴靖川作为太子伴读,这次被皇帝派来监察审卷,除了主审官,他最大!
如今春闱考试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落锁封闭考场,清除闲杂人等后只等着裴靖川与几位审卷员商议后正式开始审卷环节。
只是刚才看到裴小公子在这边逗留着,与刚出场的考生似乎在说些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避嫌!),护卫队的队长才上前提醒一句。
裴小公子!?大将军府的小公子?太子殿下的伴读?那位被陛下称赞德才兼备的裴靖川?!
在场的举子都惊了!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位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心中纷纷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这人居然能是裴靖川裴小公子?”旁边的人看着马背上的人,眼里的炙热多了几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裴靖川监督审卷,果然陛下十分的看重这位裴小公子,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由对方来办。这人果然好厉害!我辈楷模!
裴靖川好似没看到众人的反应,只是对着护卫队的队长说:“没什么!只是刚才叮嘱这位考生早些离开此地,不曾想倒是我多事了。”
祝凯:“……”不,这是个误会!
于家兄弟皆是默默的后退了几步,“……”跟他们没关系!
护卫队的队长:“……”懂了!懂了!
不得不说在官场上学到了很多,尤其揣度是长官们的言下之意。
护卫队的队长冷着脸,厉色喝道:“贡院重地!岂容你们在此逗留!考官没有说过出了考场后要立即离开贡院戒严的范围吗?”护卫队往旁边一扫,众人不禁往后一退,纷纷看看脚下的位置是否在戒严的范围内,这一瞧才发现了端倪,竟然只有祝凯的马车还在戒严的范围内,难怪刚才裴小公子开口劝说,可惜那人不识好歹,还口出恶言!
实在是太过分了!
“来人,此人扰乱考场,意图不明,将这人拖下来,先打二十大板!”护卫队的队长一声令下,身后自有人上来强行将祝凯从马车上扯了下来,拖到一边打起了板子,任凭他怎么狡辩求饶都没用!
周围的人瞧着那板子落在皮肉上,一个个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替他感觉到疼了!
众人对他指指点点,不乏有人将他刚才的恶行与旁人说,于是更多人看着他打板子,指指点点的。
这等小事裴靖川说完便不在意了,只是对着于家兄弟指着旁边不远处拉着板车坐在角落里的老人家说:“春闱试举三日,挺耗费心神的,若是身心疲惫还是莫要逞强?那位老伯只需要花几个同伴就可以拉你们一程。”随后就骑着马离开了。
众人看着他下了马,护卫队的队长跟在他身后,目送他入了贡院,这才亲自落了锁,吩咐众人打起精神,不得有任何的疏忽,否则到时候人头落地事小,只怕牵连身家之类的话。
还在附近的人顿时都感觉到落在了自身上凌厉目光,纷纷讪讪的离开了。
于家兄弟难得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众人也的确身体不适,更何况于少熠如今的身体真的要这般诺回去,只怕挨不住,于伯勋思索片刻觉得对方说的没错,“身体重要,更何况下个月便是殿试,若是到时候上了榜反倒是因为身体的缘故错失了殿试的机会,得不偿失!”
于是对方去跟拉板车的老伯商量了下,最终以七个铜板的价格,对方答应拉他们一程。
而祝凯的二十大板终于打完了,被人随便扔了出来,祝家的随从赶忙将哎哟直嚎的少爷扶着上了马车,找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