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落地的声响还在空气中回荡。
楚玄霄问完那句“谁还想喝”，全场没人应声。
三大宗门的弟子们手空着，眼神发虚，有的低头盯着碎成渣的剑柄，有的下意识后退半步。他们的长老站在最前，脸色铁青，呼吸粗重。
昆仑长老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活了两百多年，从没受过这种羞辱。一个摆茶摊的，一句话让百名修士兵器尽毁，还敢当众问“谁还想喝”。
这不是挑衅。
这是打脸。
崂山派长老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一道符光。他没说话，但动作已经说明一切。
旁边青城派那位一直沉默的老者也动了。三股气息同时升腾，法则波动在空中交织。
他们要动手。
不是试探。
是围杀。
三人目光一碰，杀意已定。
下一秒，昆仑长老掌心拍出一道金色印诀，直扑楚玄霄面门；崂山长老剑指划破空气，凝出三十六道剑气封锁退路；青城老者掐诀念咒，一张符箓瞬间燃烧，化作火网兜头罩下！
三道攻击几乎同时到达。
掌印如山，剑气如雨，符火如幕。
换做任何一位同境修士，哪怕渡劫期大能，也得暂避锋芒。
可楚玄霄只是轻轻笑了下。
他坐在原位没动，右手缓缓抬起来，按在眉心。
那里有一枚火焰形状的印记。
手指触碰到的一瞬，紫光炸开。
不是雷从天降。
是雷从他身体里冲出来的。
第一道雷顺着右臂奔涌而下，缠上手臂；第二道直接撕裂衣袖，在肩头炸出电弧；第三道贯穿双腿，脚底地面瞬间焦黑龟裂！
他的头发无风自动，双眼金光暴涨，整个人像是被紫色闪电包裹住。
三大长老的攻击刚到半空，雷光已经先一步撞了上去。
掌印碎了。
剑气断了。
符火熄了。
反冲之力让三人齐齐一震，嘴角同时溢出血丝。
楚玄霄这才站起身。
他一步没退，就站在茶桌前，右手向前一推。
轰！
十丈粗的雷柱轰然炸出，像是一根巨矛捅穿大地。所过之处，地面直接炸成深沟，岩石崩成粉末，百米外那座小山头发出一声巨响，顶部整个塌陷下来，碎石滚滚而落，烟尘冲天！
那一击，不只是打人。
是把山都给轰没了。
三大长老联手结出的防御法阵，在雷光面前跟纸糊的一样，连半秒都没撑住。
三人全被掀飞出去，像断线风筝一样砸进远处山壁，嵌在里面动弹不得。
昆仑长老咳出一口血，想运功稳住经脉，却发现体内灵力乱成一团，根本提不起来。
崂山长老挣扎着抬头，看见楚玄霄站在雷光中，衣袍猎猎，脚下裂缝还在蔓延，每一步落下都有电弧跳动。
青城老者想掐诀传讯求援，可手指刚动，胸口一阵剧痛，直接昏死过去。
楚玄霄站在原地，没追击，也没说话。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掌心还有余电在跳。
刚才那一击，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系统提示在他识海里浮现：
【雷灵体·完全觉醒】
【获得技能：雷爆·九重】
【获得被动：雷霆不灭】
【体质进化完成】
他轻轻握了握拳。
体内有股新的力量在流动，像是血液里混进了电流，每一寸筋骨都在发热发胀，却又无比舒畅。
这感觉……比喝了一整壶浓茶还爽。
他抬头看向三个长老嵌入的山壁。
那边已经没人再动了。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死。
也没必要杀。
他们只是旧时代的残影，还活在“正道大宗”的梦里，以为靠人数和名头就能压人。
可惜。
天地早就变了。
他转身走回茶桌。
地上那杯被打翻的茶还在，水渍蔓延到桌角，边缘微微冒烟，被雷气一激，竟然重新沸腾了一下。
他重新坐下，拿起茶壶。
壶嘴那缕紫烟还在飘。
他倒了一杯新茶，热气腾起，映着他平静的脸。
远处山体还在往下掉碎石，尘烟未散。
但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端起杯子吹了口气。
就在这时。
空气中传来一丝波动。
很轻。
像是有人在远处踩碎了一片叶子。
楚玄霄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没抬头。
也没放下茶杯。
只是左手悄然搭在了桌沿。
指尖轻轻点了三下。
三声闷响。
像是雷在地下走。
下一秒。
虚空裂开一道缝。
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白衣。
白发。
脸上带着笑。
他站在废墟边缘，看着茶桌前的男人，声音温和得像是来串门的邻居。
“楚道友。”他说，“你的茶，我一直很想尝尝。”
楚玄霄终于抬起头。
他看着那人，眼皮都没眨一下。
然后慢悠悠地说：
“你来晚了。”
“茶凉了。”
他话音刚落，右手忽然抬起，茶杯朝前一送。
杯子飞出三米，还没落地，就被一道雷光击中。
轰！
整只杯子炸成碎片，茶水在空中蒸发成雾，雾气里全是跳动的电弧。
那人站在原地没动，衣袖轻轻晃了下，挡住飞溅的瓷片。
楚玄霄这才站起身。
他不再坐。
也不再喝茶。
他看着眼前这个从虚空走出的男人，金瞳微缩。
对方也在笑。
笑得很真诚。
可楚玄霄知道。
这人不是来喝茶的。
是来抢系统的。
他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朝上。
一道紫雷从地底冲出，缠上手臂，噼啪作响。
两人之间，空气开始扭曲。
温度骤升。
地面裂缝再次蔓延。
那人依旧站着不动，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明明可以更轻松。”他说，“只要你交出那件东西，我不但不伤你，还能让你成为这新时代的共治者。”
楚玄霄听完，咧了下嘴。
他没回答。
只是左手往腰间一抓。
粗陶茶壶被他拎了出来。
壶身还在冒紫烟。
他把壶口对准对方，轻轻一抖。
壶底一块黑色碎屑掉了出来。
只有指甲盖大小。
可就在它落地的瞬间——
轰！！！
一道粗达二十丈的雷柱从天而降，直接劈在碎屑上！
不是炸开。
是引爆！
冲击波横扫四方，地面像水面一样掀起波浪，百米内的石头全被碾成细粉！远处剩下的山头又塌了半边，尘浪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那人终于变了脸色。
他猛地后退一步，双袖翻飞，打出三道符印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楚玄霄站在原地，茶壶还拿在手里，像是刚才只是倒了点茶叶。
他看着对方，终于开口：
“你说的‘东西’。”
“是不是这个？”
他左手举起，掌心躺着那块刚从壶底抖出来的黑屑。
雷光在上面跳动。
像是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