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霄把手机塞回口袋的时候,巷口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辆灰扑扑的出租车停在街边,车门一开,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起球的灰色外套,手里紧紧攥着保温杯,走到茶摊前站定。没说话,先弯腰鞠了一躬。
“老板……我听说您能治怪病。”
他的声音有点抖,但没哭,“我女儿快不行了,求您救救她。”
楚玄霄看着他。这个人脸上有疲惫,眼神却很稳。不是那种上来就跪地磕头的疯魔样,也不是装神弄鬼来试探的修士。他就站在那儿,像一块被风刮了二十年的旧石头,裂了缝,也没倒。
楚玄霄没动,也没点头。他刚想明白一件事——让人来蹭,自己就能变强。可眼前这人,不修仙,不懂道,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真给了药,对方能不能“获益”,系统会不会认账?
他试了一句:“你信命吗?”
张三摇头:“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能为她多做一点是一点。”
这句话落下,楚玄霄心里那根弦松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人求长生。有的是为了踩别人一头,有的是为了多活几年享福。这个人不一样。他不要命,只要女儿活。
楚玄霄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青瓷小瓶。瓶身冰凉,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是他在觉醒系统那天,随手用路边野草加灵石粉末调出来的玩意儿。本来以为就是个安慰剂,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这是‘九转回春露’。”
他把瓶子递过去,“每天滴三滴进水里,让她喝七天。要是还没好……那就是天意。”
张三双手接过,手指都在颤。他没问多少钱,也没问有没有副作用,转身就要走。
楚玄霄开口:“慢着。”
张三回头。
“我不收钱。”
“但我记你这份心。”
张三重重点头,眼眶红了:“我张三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您要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
话音刚落,楚玄霄脑子里“嗡”了一声。
【检测到他人获得实质性好处:治愈希望 + 生命延续契机】
【触发万倍返还】
【返还内容:神级疗伤术《太素续命诀》(完整版)x1,阴脉疏通丹x1000,生命共鸣感知+1】
一股热流冲进识海,像是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一整座医馆。无数药方、经络图、针灸手法直接印进记忆。他甚至能感觉到别人的气血怎么走,哪里堵,哪里断。
这不是升级。这是换了个脑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递药的动作很轻,但现在掌心发烫,像是握过太阳。
原来救人也能这么赚。
他忽然觉得之前那些小心思挺可笑。什么藏锋芒,什么低调做人,结果人家一个凡人抱着最后一口气跑来,反手就送他一部顶级医道传承。
这系统真是吃软不吃硬。
白虎趴在地上,耳朵动了下。它睁开一只眼,看了眼张三远去的背影,又闭上了。它知道发生了什么。每次男主给东西出去,空气里就会多一股说不清的味道。这次特别浓,像是山洪爆发前的闷雷。
楚玄霄坐回椅子,给自己倒了杯新茶。
茶叶是他昨天捡的,晒干后泡水,普通人喝了提神,修士喝了通脉。现在他知道该怎么调整配比了。加点地黄清火,加点灵芝固本,再来点返魂草刺激神经再生——
他可以搞个系列款。
基础款解乏,中级款疗伤,高级款复活。
念头一起,他自己都想笑。这哪是修仙?这是开养生堂。
但他没笑出来。
因为他看到巷子对面二楼,有扇窗户悄悄推开一条缝。接着是第三层,第四层。有人探头,有人低语,还有人举着手机对着这边拍。
“那个司机是不是疯了?”
“真信喝茶能治病?”
“我看他是穷疯了,连骗子都找。”
这些话飘过来,楚玄霄没管。他知道这些人不信。他们没见过血雨腥风,也没见过飞剑斩楼。他们只知道医院缴费单和医保卡余额。
可只要有一个信,就够了。
张三已经跑出巷子,跳上出租车,一脚油门消失在街角。他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他只知道,这是最后一条路。
楚玄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茶摊变了。不再是躲人的地方,也不是等敌人来试探的陷阱。它成了一个出口。
凡人进不来仙门,但他们可以来找他。
他不需要飞升,也不需要重建宗门。他只要坐着,给人一杯茶,就能让世界一点点改变。
系统在动。
规则在转。
他在涨。
他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不是确认阵法,也不是测试灵息。就是单纯地,想试试这个动作还能不能引来下一个客人。
巷口安静了几秒。
然后,一辆共享单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一个穿格子衫的年轻人探头进来,手里拿着自拍杆。
“请问……这里是玄霄哥哥的茶摊吗?”
“我昨晚直播看到有人说,喝了这里的茶能睡整觉……我三个月没好好睡觉了,能不能让我试试?”
楚玄霄抬头看他一眼。
没说话,只是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年轻人愣住:“这……这就给我了?”
楚玄霄点头:“喝吧。”
年轻人哆嗦着手接过,一口灌下去。下一秒眼睛瞪大:“卧槽!我感觉我脑壳里那根绷着的弦……松了!”
楚玄霄没理他。他听见脑子里又响了。
【检测到他人获得实质性好处:精神安定 + 睡眠质量提升】
【触发万倍返还】
【返还内容:安神香配方x1,静心符箓模板x500,情绪共振抗性+1】
他又赚了。
这时,巷子外传来一阵喇叭声。一辆快递三轮车挤了进来,司机戴着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张圆脸。
“楚老板!”
“我是沐家物流的!有个包裹要您签收!”
楚玄霄皱眉。他没买东西。
快递员递上一个巴掌大的木盒,上面贴着星网直播平台的标签。打开一看,是一块黑色芯片,底下压着张纸条:
【玄霄哥哥您好,我是666军团技术组的!我们分析了您上次直播的音频频谱,发现茶水落地时有异常波动,怀疑涉及高阶阵法残留!这是我们自制的能量捕捉器,希望能帮您记录更多数据!——来自一名想为您分担的小粉丝】
楚玄霄盯着那块芯片看了两秒。
然后他把它放进茶壶盖里,继续煮水。
芯片遇热开始发光,数据线自动融化,变成一股青烟钻进壶嘴。下一秒,壶底响起一声闷响。
【检测到他人贡献资源并期望获益】
【触发弱关联返还】
【返还内容:初级阵法解析能力x1,信息反追踪模块x1,信仰值+3】
他又多了两个技能。
他低头看手机。直播后台显示在线人数还在涨。弹幕刷得飞快。
“玄霄哥哥喝水了!!”
“他刚才摸了茶壶!是不是要放大招!”
“姐妹们快截图!这可能是悟道瞬间!”
楚玄霄把手机扣在桌上。
他知道这些人图的是热度,图的是能吹牛说自己见过真人修仙。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每刷一次弹幕,每打一个赏,系统都会记一笔。
他越被围观,就越强。
他不需要做什么。
他只要存在,就够了。
这时,巷子深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被人扶着走来,脸色苍白,走路打晃。旁边的女人低声问:“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个治怪病的老板?”
楚玄霄抬起头。
拿起茶壶。
开始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