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霄的手还按在石桌上，掌心压着那道刚裂开的直线。
裂缝里的绿芽又长高了一截，叶片泛着金光，轻轻晃动。这玩意不是他故意催出来的，是斩道剑温养时溢出的一丝气息碰到了地面，结果就疯长成这样。他没管，只觉得有点吵。
头顶上空有无人机盘旋，镜头对准茶摊，直播信号还在传。弹幕刷得飞快。
“玄霄哥哥手底下是什么？”
“刚才那一声咔是不是裂开了？”
“我截图放大了，地上真有缝！”
他懒得看。
手指微微一动，掌下的裂缝突然延伸出去，像刀切豆腐一样直直划向巷口。青砖被分开，没有碎块飞溅，断面平滑得像是打磨过。
十米外的墙角下，三个修士藏在那里。他们穿着不同宗门的袍子，手里捏着探灵幡，正想偷偷摄取那株灵藤的气息。其中一人已经把幡旗展开，黑雾缭绕，眼看就要动手。
楚玄霄眼皮都没抬。
他只是轻叹一声：“贪念一起，便该斩。”
话音落，袖子里的斩道剑轻轻一震。
一道无形的波顺着地面冲出去，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下一秒——
“咔！”
探灵幡中间断裂，黑雾瞬间溃散。拿幡的那个修士双手猛地一抖，虎口崩裂，血顺着指尖滴下来。他整个人跪在地上，两条手臂软趴趴垂着，经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割断了。
另外两人立刻后退，脸色发白。
他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股寒意贴着地面扫过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楚玄霄这才站起来。
他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
斩道剑从袖中飞出三寸，悬在半空。剑身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但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排斥开来，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
他低声说：“此剑，不斩蝼蚁，只斩不该存之理。”
说完，剑收回袖中。
风停了。灵藤枯萎，几片叶子飘落在地。只有地上那道笔直的裂痕，一直通到街心，证明刚才的事不是幻觉。
巷子外传来脚步声。
又有七八个修士围了过来，站在三十米开外不敢靠近。他们有散修，也有小门派的弟子，还有几个明显是来打探消息的情报贩子。有人手里拿着录影玉简，有人直接开启了神识刻印功能，想把这一幕记下来带回宗门。
一个穿灰袍的老者走出来，拱手行礼：“前辈，晚辈来自南岭剑庐，冒昧请教，刚才那一剑……可是传说中的‘斩道’？”
楚玄霄没回答。
另一个年轻修士忍不住开口：“这等神兵现世，关系修仙界大局！前辈独占恐生祸端，不如交由联盟共研，也好造福众生！”
周围人纷纷点头。
楚玄霄忽然笑了。
他转头看向百米外那栋废弃厂房。楼体早就裂了缝，钢筋外露，墙皮剥落，原本就等着拆。
“你们不信？”他说，“那楼，该塌了。”
右手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斜斩。
没有光，没有响动。
可就在那一瞬间——
轰！！！
整栋三层建筑从中被劈开，左右两半各自偏移三尺，像是被人用巨斧砍过。混凝土和钢筋像纸片一样撕裂，尘土冲天而起，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块碎片飞出十米范围。所有的断裂面都光滑如镜，像是用激光切割出来的。
现场死寂。
几秒钟后，那个老者哆嗦着手掏出传讯符，咬破手指写下八个字：**神剑出世，勿近茶摊**。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有的开始录影，有的用神识封存记忆，准备马上回传。
一个中年修士扑通一声跪下：“前辈恕罪！我等无知，冒犯高人！愿奉茶赎罪！”
他真的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盒灵茶，双手捧着放到石桌上。
就在茶叶落地的瞬间，楚玄霄脑子里响起提示音：
【检测到敬畏之心转化为信仰之力】
【万倍返还启动】
【获得：高阶剑意结晶x10，群体顿悟契机x1，天地共鸣感知+1】
他微微点头。
算是接受了。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接连跪下，全都拿出随身带的灵物放在桌边。有丹药，有符箓，甚至还有一把未开锋的古剑。没人敢提要研究斩道剑的事了。
楚玄霄重新坐下。
他拿起粗陶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口气。
茶香飘出来，盖住了空气中残留的剑煞味。
“茶还在这儿，”他说，“谁想喝，随时来。”
远处高楼的玻璃窗上，映出好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都看了很久，最后悄悄离开了。
直播画面里，弹幕已经炸了。
“卧槽刚才那一斩是什么级别？”
“官方能不能出个鉴定？这算不算S级神通？”
“我已经录屏投给十大宗门了！”
666军团集体刷屏：“玄霄哥哥牛逼！”“这剑我要叫爸爸！”
话题#斩道剑出谁与争锋#直接冲上热搜第一。
楚玄霄闭着眼，靠在石凳上。
系统提示持续跳出：
【信仰之力叠加中】
【群体敬仰层级提升】
【解锁称号：“斩道者”（被动：对邪修类目标威慑+30%）】
他知道，今晚之后，不会再有人敢轻易靠近这个茶摊。
也不会再有人敢打着“共研”的旗号来抢东西。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街对面的便利店。
玻璃门开着，店员缩在收银台后面，手里抱着手机猛拍。看到楚玄霄望过来，吓得赶紧低头。
楚玄霄没理会。
他把茶杯放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咔。
杯底裂开一道细纹。
茶水还没洒出来，但杯子已经废了。
他正要换一个杯子，手机忽然震动。
是沐清歌发来的消息。
“你是不是又搞大事了？”
“直播间有人说看到你在老巷出现。”
“还带了一把奇怪的剑。”
他依旧没回。
把手机塞进口袋，抬头看向夜空。
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又轻轻落下。
其中一片叶子刚好停在石桌边缘。
楚玄霄伸手，把它捻起来，夹在两指之间。
然后随手一弹。
叶子飞出去，贴着地面滑行，直到碰到那道长长的裂痕才停下。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把迷你剑，指向巷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