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继续,瓦尔特好像已经和黄泉聊了不少东西,所以瓦尔特此刻也是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即便发生了那样耸人听闻的惨案,这篇美梦也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作。除了同谐的家族,很难想象宇宙中还有哪一方势力能维系一座如此庞大的建筑。”
接着黄泉也是颇为赞同的说道:“家族本身也是一座巨大完美的建筑,就像……一尊活着的神像,每位家族成员都将自己视作神体的一块拼图,围绕着唯一的核心,共同的理想,在祂的指挥下,忠诚的各司其职,奉献自我,同时又反受其敌给养。”
听着黄泉这话瓦尔特也是则是评价到:“很有趣的比喻,或许这就是匹诺康尼的*美梦*得以长存的根本。”
“但人体终有其时,神躯毅然……”听到黄泉突然说出这话,瓦尔特接着不由得说道:“这就不像是一位巡海游侠会发表的评论了。”
“只是点出事实,瓦尔特先生一定比我更能参透个中滋味。”
“黄泉小姐何出此言?”瓦尔特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接着黄泉则是解释道:“美梦正在崩溃,但那并不因为某柱星神,某个派系,或某位具体的来客。它的崩溃源自某种……人性的必然。家族不愿承认这点,却在无形中反成了催化剂。或许原本这个时间还会来得更晚点,但是因为一些别的外部因素,这一天已经并不那么遥远了。如果不加以干预,或许很快我们就能够亲眼见证盛会之星的消亡。”
剧情看到这里时果子哥忍不住说道:“什,什么事情啊?这么严重吗?之前不是一直都没事的吗?”
黄泉接着继续说道:“不过想来也对,当人放任自精神沉溺于无需代价,没有痛苦,只有安逸和享乐的梦境时,他们和*坏死*的距离便会越来越近,无论他认为自己活在何种极乐中,死亡都是无从改变的结局,并且这种坏死会传播扩散。一块拼图的异变,最终会导致整座建筑的摇晃,破碎……崩坏。”
说听到我黄泉这说到这里,瓦尔特接着也是说道:“最后人们为自由而建的美梦,会反过来成为囚禁自我的囚笼。想必黄泉小姐此行收获不小,愿意同我分享一下吗?”
“当然,前提是我还记得。”对于黄泉记性这件事瓦尔特也不多评价死,而正这么说着,黄泉却是将他的手轻轻落在了刀镡上,又很快放下,转瞬即逝。
而黄泉接着则是解释道:“别在意,只是习惯。因为一些过往,我变得很容易遗忘,只有当这柄刀出鞘时,那些朦胧的景象才会逐渐清晰。”
“请随意。”瓦尔特并不在意\/
“足够了,在匹诺康尼发生的事我记得很清楚,请问吧。”
接着,瓦尔特先后询问了黄泉有关「黎明的时刻」,「烫金的时刻」,「蓝调的时刻」,「薄暮的时刻」都有些什么。而皇权最终给出的答案,应该说他并不意外。
黎明的时刻展示了在梦境的声色犬马背后,是一座座想象的工厂,工人们日复一日的在梦中创造各种奇思妙想的商品,然后回到现实,在与豪华客房相去甚远的卧榻上休息。而他们却说,这就足够,光怪陆离的梦境已是最好的报酬。而黄泉在那里遇见一位少女,她才刚成年,正是应该纵情享受美梦的年纪,她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迁至黄金的时刻。看看由自己的双手织就的华服,然而因为某些原因,她的愿望很难实现。
烫金的时刻则是一座森严的,如同要塞的金融之城,是梦境的经济心脏,苜蓿草家系的皮皮西们在那里维持它的运转,将纸钞构成的血液送向巨人匹诺康尼的各处,那里所有人都衣着精致,脚步匆忙。进入烫金的时刻工作是当地皮皮西人对后代最大的愿望,但在那里也没有愿意任何交谈的人,只能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一群又一群人像风一样匆匆掠过钢铁的丛林,只为把赚来的苜蓿币锁进银行金库,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打开金库的门。而在黄泉离开前,她也亲眼目睹一位衣冠楚楚的皮皮西从空中跌落,而周围的人依旧穿过了他。
蓝调的时刻,传闻中十分浪漫,那里有一艘名为「黄昏号」的巨轮停泊在梦海上,漫轻歌曼舞,夜夜不休。黄泉在哪遇到了一位苍老的妇人,她在港口盼着多年前离开的爱人归来,在停滞的时间里等待了无数的时间。潮湿的海风里,她谈起自己的青春,就像许多渴望财富与机遇的人们,他们为了追逐梦想来到匹诺康尼。但意识却消失在了梦海深处。末了,她与黄泉在近海上继续对谈。她与她一同登上小船,可那妇人却再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望了海天相接的尽头许久,最后退回了沙滩。
薄暮的时刻是匹诺康尼时尚、奢侈与消费主义的梦境,星穹列车也曾有人造访那里,而黄泉却说那他们一定见识过未实现梦想,或已然实现梦想的人们在那里挥金如土,孤注一掷,一切皆可标价,一切皆可买卖,哪怕是……梦想本身。黄泉在那里看见一位智械,他准备的拍品是「自我」。一旦竞拍成功,在约定的期限和规则下,他会践行买家的一切指示,成为那人绝对的所有物。而那智械一共被拍卖了十二次,黄泉参加的是他第十三次的拍卖会,那是黄泉见过最人声鼎沸的盛宴,但却再也没人将目光投向他。这一次,他流拍了。
黄泉和瓦尔特将在这匹诺康尼的见闻尽数互相诉说,接着黄泉也是忍不住说道:“曾有人这么对我说,匹诺康尼在很久以前并非如此,匹诺康尼也不该不应如此。我一路走过盛会之星的现实和梦境,看着黑夜升起又落下,时光为人们停驻。而精神的富有和贫穷也永远停留在各自的时刻度……”
说到这里时黄泉再次转头看向瓦尔特说道:“所以我认为美梦的崩溃是必然的。”
“或许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瓦尔特说道。
“也许吧。但如果这正是人们所期望的世界——如果这正是生命选择沉睡的原因,我们还应令它做出改变吗?”
瓦尔特听着黄泉的话先是陷入思考,但很快又陷入回忆,接着说道:“黄泉小姐,换我来为你分享一个故事吧。”
接着在众人期待的过程中,随着瓦尔特第一句话出口,众多玩家便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瓦尔特说道:“在我的故乡,有一个男人,在世界面临难以愈合的伤痛之际,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世界上所有人的梦编织在一起,将人与人的梦境彼此连缀,再以己身背负。由此,他创造出一名巨人,「一位精神的亚当」,从此那巨人立于天地之间,成为整个世界存续的支柱。而作为代价,那些难以前进。无法前进的人……他们将永远失去未来,他们沉迷于没有灾难和痛苦的梦里,在男人创造的理想乡中安然度过一生,而精神的亚当会因为这些不愿醒来的愿望变得坚不可摧。”
而听瓦尔特说到此处,黄泉接着说道:“但如今你却站在此处,这也就代表那个男人失败了。”
瓦尔特接着点头然后说道:“因为人们总要走向未来,纵使人性的弱点让他们驻足不停步。但在真正无法前进的时候,人类一定会试图拯救自己。而那个男人,他也从来不是失败者,他与那世界的每一个人一样,将人性的可能铭记于心。他是神话中的逐日者,向天飞翔,并以坠落迎来自己最终的胜利。他高高升起,只为来到太阳面前,那是没有任何人曾到达的地方,因此他将因之融化,陨落大海,而在那之后……”
瓦尔特说到这里时也是忍不住闭上眼睛,然后才继续说道:“…将有无数的人越过他的身躯,飞上更高的天际。”
黄泉听后也不也是由衷道:“很符合无名客的开拓精神,谢谢,瓦尔特先生,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宇宙中有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世界。在这些世界中,也有无数相似却又相异的人。我也曾踏上旅途,在不同的世界邂逅容貌相似的故人,目睹他们的命运,行过似曾相识的轨迹。所以我会告诉你……”
说到这里时黄泉稍微一停,接着她才是继续说道:“尽管不完全相同,但你所描绘的故事,它和我的过往重叠在一起,而在那深不见底的梦中……”
黄泉说到这里时却是默默低下头,又接着说道:“我结束了那个男人的生命,独自一人。”
瓦尔特听后陷入沉默,而黄泉接着则是说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的故乡也未能像你们的世界那样幸运。”
“我很遗憾。”瓦尔特抱歉道。
“没关系,如果这能消解你的疑惑我不介意。”
“但我仍想知道,在那「巡猎」的表象下,黄泉小姐,究竟是哪一种力量驱使着你独行至今?”
黄泉闭上眼睛,接着说道:“…瓦尔特先生,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继续刚才的话题。”
瓦尔特点头答应。
“我很喜欢你的比喻。诚然,鸟生来就会飞翔,但在遥远的曾经,他们的祖先也只得从地面仰望高天。他们看见那遥远的来自天外的光芒,洞穿云翳,普照大地。于是,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鸟儿们展翅高翔,试图接触碰天顶,只因太阳就在那里。那么,如果当最后的鸟儿终于飞上天际,却看见光芒的尽头并非太阳,而是漆黑的大日——”说到这里时,黄泉又是一停,最后问道:“…那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向光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