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的擂台,被正午的骄阳晒得滚烫,仿佛一块燃烧的烙铁。王凡拖着尚未痊愈的身躯站上擂台,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肌肉的酸麻——半决赛与周岳的搏杀留下的伤,像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的速度与力量。而对面的隐世家族的天骄,身着玄色劲装,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开脉境初期巅峰的灵压,那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潮水,隔着数丈距离便已让台下观众感到压抑,更遑论近在咫尺的王凡。
开脉境,与凝血境之间,隔着炼体、换骨两重天堑。开脉者已打通体内主脉,灵力流转如江河奔涌,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灵气,不仅身体强度大幅提升,力量运用也更加自如。而凝血境修行者,如王凡,尽管在凝血境已有所成就,但力量在对方眼里,不过是池塘里的涟漪,微弱得可笑。开脉境修炼者的战斗方式更倾向于以灵力引导攻击,灵动的招式间蕴含巨大的威能。相比之下,凝血境更多依靠身体的力量和技巧。当裁判宣布“开始”的瞬间,那位隐世家族的天骄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没有多余的招式,没有刻意的羞辱,只有一拳——简简单单的一拳,却裹挟着开脉境的磅礴灵力,空气被撕裂的嗡鸣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王凡瞳孔骤缩,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试图硬接。可力量的差距太过悬殊,拳风撞上他双臂的刹那,他便感觉像是被狂奔的巨象撞中,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擂台的木纹。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手指抠进木板缝隙,指甲崩裂也浑然不觉,可开脉境的灵力余波仍在体内肆虐,四肢百骸像是被灌了铅水,沉重得无法动弹。
隐世天骄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转身便朝擂台下走去,仿佛刚才倒下的不是对手,而是一只随手踩死的蝼蚁,不值得浪费半分目光。没有嘲讽,没有言语,这份极致的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刺痛王凡的尊严。在这一刻,王凡的内心仿佛有烈焰翻腾,他紧咬牙关,虚弱的身体无法发出怒吼,但他的心在咆哮:“我绝不会就这样被你击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胸腔里翻涌着不甘与愤怒,可身体的虚弱却让他连一句怒吼都发不出来。擂台下,破晓古武社的兄弟们攥紧拳头,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可规则之下,他们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最终,裁判宣布隐世天骄获胜。王凡在队友的搀扶下勉强起身,他没有低头,而是直视着对手离去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了半分颓然,只剩下淬火般的坚韧——这一败,他记下了。
尽管王凡在决赛落败,但滨海大学凭借他在半决赛的惊艳表现,以及跆拳道社、武术社队员的稳定发挥,最终斩获了市级擂台赛的优异名次,成功拿到了省级擂台赛的邀请函。当喜讯传来时,破晓古武社的成员们脸上却难见欢颜——那张邀请函,是王凡用伤痛换来的,也成了新的危机的开端。
就在王凡离开擂台不久,两道隐秘的身影出现在场馆角落。一道身着藏青色制服,胸口绣着玄奥的“灵”字纹章,是灵管局的特派员;另一道则穿着古朴的玄门长袍,腰间悬着刻有“天机”二字的玉牌,来自玄门事务处天机局。两人目光都锁定了王凡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审视与警惕。
“半块残玉的力量竟能短暂抗衡换骨境巅峰,甚至在开脉境面前撑过一招,这绝非寻常古武遗物能有的效用。”灵管局特派员指尖捏着一块小巧的灵力探测器,屏幕上残留着王凡战斗时的力量波动数据,“总局怀疑残玉背后可能关联着失传的古武秘法,甚至涉及禁忌力量,必须盯紧王凡。”
天机局的玄门修士微微颔首,指尖掐出玄奥的印诀,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涟漪:“我已感知到那股力量中混杂着一丝驳杂的古意,绝非玄渊古武圣地能有的传承。天机局的任务是追查古武异变源头,王凡和那块残玉,极有可能是关键线索。”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王凡,已然成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涌动,省级擂台赛的邀请函,既是荣耀,也是一张无形的网,将王凡彻底锁在了各方势力的视线中央。
夕阳下,王凡与队友们并肩而行,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摸了摸腰间的半块残玉,那股熟悉的温润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仿佛这块残玉在暗示着未知的命运。远处的天际,乌云正在悄然聚拢,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省级擂台赛、灵管局的监控、天机局的追查,都将在这场更大的舞台上爆发。王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并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