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身躯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光芒,没有任何犹豫,抱拳厉声应道:“得令!”
随即转身,冲向后方正在休整待命的锐士营队伍。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营地仿佛一架精密的机器,高效而沉默地运转起来。
没有人质疑,没有人犹豫,能被选入锐士营的,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更是对陈天有着绝对信任和崇拜的死士。
他们深知“无生洞”意味着什么,那是魔教经营多年的总坛,龙潭虎穴,九死一生。
但国公爷亲自带队,刀山火海他们也敢闯!
陈天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扫过那片正在缓缓消散的灰雾区域,以及正在被同伴搀扶下去、或就地掩埋的阵亡将士遗体。
他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被动清剿,疲于奔命,魔教总能像野草一样,借助这乱世的土壤再次滋生。
唯有斩断其根基,捣毁其巢穴,方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擒贼先擒王,这是现代特种作战的精髓,也是目前最快平息中原魔患的方法。
“国公爷,人马已集结完毕!”
不过一刻钟,赵虎便回来复命,气息微喘,但眼神锐利。
三百名锐士无声无息地列队站立在一旁。
他们卸下了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轻便的铠甲、锋利的战刀、强弓劲弩,以及特制的、刻有破邪符文的弩箭。
每人身后都背着五日的干粮和水囊。
整个队伍肃杀、精悍,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陈天目光扫过这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但同样坚毅的面孔,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沉声吐出一个字:“走!”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如一道青烟般掠出,速度极快,却又保持在身后精锐能够勉强跟上的程度。
三百锐士如同离弦之箭,紧随其后,迅速消失在通往南方的崎岖山道之中,只留下原地开始处理善后事宜的王参将等人,用充满敬畏与期盼的目光送他们离去。
……
桐柏山脉,绵延千里,山高林密,瘴气弥漫,自古便是人迹罕至之地。
陈天率领的三百锐士,如同一支无声的利箭,直插山脉腹地。
他们避开官道和寻常路径,专走险峻难行之处,凭借陈天强大的神识探路和锐士们过硬的山地行军能力,日夜兼程。
途中,他们也遭遇了几股魔教外围的巡逻小队和一些被邪气侵蚀、变得狂暴的野兽。
但这些零星的抵抗,在陈天这位元丹境后期强者和三百如狼似虎的精锐面前,如同土鸡瓦狗,往往一个照面便被瞬间清除,连发出警报的机会都没有。
越靠近情报中指示的“无生洞”区域,空气中的邪异气息便越发浓郁。
树木渐渐变得扭曲怪诞,枝叶呈现出不祥的暗紫色,林间弥漫着淡淡的、带着甜腥味的粉红色雾气,寻常人吸入一口,恐怕立刻就会精神错乱。
“小心瘴气,含住清心丹,运转基础锻体诀抵抗!”陈天传音入密,声音在每一个锐士耳边响起。
所有锐士依言而行,口中早已备好的丹药化开,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全身,配合体内微弱的气血之力,勉强抵御着邪瘴的侵蚀。
他们看向前方那道始终挺拔的背影,心中更加安定。
有国公爷在,再诡异的环境,也无法动摇他们的意志。
第三天黄昏,队伍抵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入口。
谷内幽深,怪石嶙峋,浓郁的魔气几乎化为实质,如同黑色的帷幕笼罩着山谷深处。
入口处,隐约可见一些穿着黑袍的身影在巡逻,戒备森严。
“就是这里了。”
陈天停下脚步,神识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进山谷。
山谷内部的结构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通道错综复杂,遍布着各种恶毒的陷阱和警戒阵法。
而在山谷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仿佛天然形成的洞穴入口赫然在目,洞口上方镌刻着三个扭曲的古篆——无生洞。
洞口黑气缭绕,隐隐传来无数冤魂哀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洞口周围,聚集着大量的魔教徒众,气息强弱不等。
而在洞内深处,一股强大、阴冷、充满了混乱与毁灭气息的能量源,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格外醒目。
元丹境大圆满!
而且气息邪异深邃,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
想必这就是魔教教主——徐鸿儒!
有这等修为,怪不得敢造反!
陈天收回神识,眼神凝重了几分。
硬闯肯定不行,三百锐士虽强,但陷入对方老巢的人海战术和阵法围攻,必然损失惨重。
“赵虎。”
“末将在!”
“你带两百人,分散潜伏在谷口四周。听到洞内传出巨大动静,立刻在外围制造混乱,佯装大军攻山,吸引留守教徒的注意力。不必死战,以骚扰牵制为主。”
“是!”
赵虎立刻领命,点了两百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散入周围的山林。
“剩下的一百人,随我潜入。”
陈天看向剩下的一百名最精锐的士卒,“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徐鸿儒和核心护法,速战速决!洞内环境复杂,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头顶!”
“是!”
一百人压低声音,低沉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陈天深吸一口气,体内元丹缓缓旋转,周身气息被他极力收敛,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选了一条守卫相对薄弱、陷阱也稍少的侧翼悬崖路线。
“走!”
他身形一动,如同壁虎游墙,悄无声息地沿着陡峭的崖壁向上攀爬。
身后一百锐士,也各展所能,或用飞爪,或凭借过硬的身手,紧紧跟随。
悬崖上的几个暗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天弹出的无形指风点中穴道,软软倒下,被后面的锐士迅速拖到隐蔽处。
成功潜入山谷内部,避开几处巡逻队,一行人如同阴影般,快速向那散发着浓郁魔气的无生洞逼近。
靠近洞口时,一股更加强大的精神威压和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洞口站着四名身着深紫色黑袍、气息赫然都达到罡气境的护法,眼神空洞,如同雕塑。
不能再隐藏了!
陈天眼中精光一闪,身形骤然加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洞口!
“敌袭!”
四名护法反应极快,几乎在陈天现身的瞬间便同时厉喝,四道蕴含着阴邪罡气的攻击已悍然出手!
黑色的掌印、毒雾、骨刺和魂幡,瞬间将陈天笼罩。
“破!”
陈天低喝一声,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和凝练无比的纯白真元!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爆鸣!
那四道阴邪攻击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震散、净化!
恐怖的拳劲去势不减,狠狠撞在四名护法身上!
“噗!”*4
四名罡气境护法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护体罡气如同泡沫般碎裂,胸口齐齐塌陷,倒飞出去,撞在洞壁之上,筋骨尽碎,当场毙命!
“跟我冲!”
陈天毫不停留,一马当先,杀入幽深黑暗的无生洞!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两侧石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磷石,映照得通道如同鬼域。
通道宽阔,但地面和墙壁上布满了黏滑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暗红色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
“嗖嗖嗖!”
刚进入不久,两侧石壁突然射出无数淬毒的弩箭,头顶落下布满尖刺的铁网,地面翻出深坑,坑底是蠕动的毒虫。
“小心陷阱!”
陈天神识早已覆盖前方,洞悉所有机关。
他或拳或指,凌空击发真元,精准地破坏机关枢纽。
实在来不及的,便以强悍的肉身和护体真元硬抗。
弩箭射在他身前的无形气墙上,纷纷折断,铁网被他随手扯碎,毒虫坑被他一道真火焚成灰烬。
他如同一台高效的破障机器,为身后的锐士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
一百锐士紧随其后,刀劈箭射,将零星从岔路冲出来的魔教徒众迅速解决。
越往深处,抵抗越强。
出现的魔教徒实力也越来越高,甚至开始夹杂着一些被驯化的、形态更加狰狞的妖魔。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妖魔嘶吼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在幽深的洞窟中回荡,混合成一首血腥的交响曲。
陈天面色冷峻,出手毫不留情。
他深知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丝仁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元丹后期的实力全面爆发,举手投足间,真元澎湃,往往一招便能清空一片区域。
终于,在突破了不知道多少道防线,击杀了多少魔教徒和妖魔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
洞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周围,挖着九道血槽,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液在槽中缓缓流淌,汇聚向祭坛顶端。
祭坛之上,盘坐着一个身影。
他身着绣满诡异符文的黑色长袍,面容干枯如同骷髅,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两簇幽绿色的鬼火。
他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洞窟,让随后冲进来的一百锐士感到呼吸一滞,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
正是魔教教主,徐鸿儒!
在祭坛四周,还肃立着八名气息强大的护法,竟都有着元丹初、中期的修为!
他们眼神狂热地看着祭坛上的徐鸿儒,如同看着神明。
“陈天……”
徐鸿儒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骨头在摩擦,“本座等你多时了。正好,用你这朝廷走狗的精血魂魄,作为献祭‘无生老母’的最后祭品,助我神功大成,踏足神藏!”
陈天目光扫过那白骨祭坛和血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滔天怨气和邪恶能量,心中杀意更盛。
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被残害于此。
“装神弄鬼!”
陈天冷哂,一步踏出,周身纯白真元轰然爆发,如同骄阳升起,瞬间驱散了洞窟中部分的阴冷和邪异气息,“今日,便是你这魔窟覆灭之时!”
“狂妄!”
徐鸿儒厉啸一声,周身幽绿色鬼火大盛,“杀了他!抽取他的魂魄!”
八名元丹境护法同时而动,如同八道鬼影,从不同方向扑向陈天,各种阴毒邪异的功法施展出来,一时间,鬼哭狼嚎,魔影重重,将陈天淹没。
“国公爷!”
身后一百锐士见状,目眦欲裂,就要结阵上前助战。
“守住洞口,清理杂兵!他们交给我!”
陈天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只见那被各种邪功淹没的中心,一道纯白、炽烈、仿佛能净化一切黑暗的光芒,骤然爆发!
“轰——!”
如同惊雷炸响!八道扑来的身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其中三人直接在倒飞过程中身体爆裂开来,化为漫天血雾!
另外五人也是鲜血狂喷,重重砸在洞壁之上,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徐鸿儒骷髅般的脸上,那两簇鬼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显露出一丝惊容。
他没想到陈天的实力竟然强横到如此地步!
“好!很好!如此强大的气血和真元,正是最好的祭品!”
徐鸿儒不惊反笑,猛地从祭坛上站起,干枯的手掌向前一抓!
祭坛周围九道血槽中的血液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九条狰狞的血蟒,发出嘶嘶的尖啸,缠绕着无尽的怨气,朝着陈天噬咬而来!
同时,他周身幽绿色鬼火冲天而起,在头顶凝聚成一尊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恐怖魔神法相,挥舞着兵器,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陈天碾压而下!
这一刻,徐鸿儒毫无保留,施展出了他最强的邪功!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元丹境大圆满修士饮恨的恐怖攻击,陈天眼神依旧平静。
他体内,五脏微微发光,按照《五气朝元法》的轨迹运转,精、气、神高度统一,元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磅礴浩瀚的真元奔涌而出。
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出一点极致璀璨、极致凝练的白光,仿佛压缩了一轮太阳!
“邪魔歪道,也敢妄称神明?给我破!”
一剑指出,白光骤然大放!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净化”与“湮灭”!
那九条怨气冲天的血蟒,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无比的哀嚎,瞬间蒸发消散!
那尊三头六臂的魔神法相,被白光贯穿,如同被点燃的画卷,从内部开始崩溃、燃烧,迅速化为虚无!
白光去势不减,直接射向祭坛上的徐鸿儒!
“不!这不可能!这是……这是什么力量?!”
徐鸿儒发出惊恐绝望的咆哮,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疯狂催动所有鬼火试图抵挡。
但一切都是徒劳。
白光轻易洞穿了他的护体鬼火,洞穿了他的胸膛,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前后透亮、边缘闪烁着净化之光的窟窿。
他身上的黑袍迅速化为飞灰,干枯的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开始寸寸碎裂。
那两簇幽绿色的鬼火,也迅速黯淡、熄灭。
“无生…老母…会…为我…复仇……”
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毒,徐鸿儒的声音戛然而止,彻底湮灭。
魔教教主,陨落!
剩下的几名护法见教主身死,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却被满腔怒火的一百锐士和清理完外围杂兵赶来的赵虎等人围住,很快便步了后尘。
陈天站在原地,微微调息。
刚才那一指,看似轻松,实则凝聚了他目前对功法和力量理解的精髓,消耗不小。
他走到那白骨祭坛前,看着那依旧在缓缓流淌的污血,眉头紧锁。
他抬手,纯白色的元丹真火再次涌现,将整个祭坛以及九道血槽彻底包裹。
“嗤嗤嗤……”
在至阳至刚的真火灼烧下,白骨化为灰烬,污血被蒸发净化,其中蕴含的无数怨魂仿佛得到了解脱,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最终消散于天地间。
做完这一切,陈天才感觉洞窟内的邪异气息消散了大半。
“国公爷,魔教总坛已捣毁,核心逆首伏诛!”
赵虎上前汇报,身上沾满了血迹,但精神振奋。
陈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经历了一番苦战、人人带伤但眼神明亮的锐士们,沉声道:“清点伤亡,搜索洞内,看看有无漏网之鱼和重要情报。一刻钟后,撤离此地。”
“是!”
众人领命散去。
陈天独自站在空旷了许多的洞窟中,神识仔细探查着每一个角落。
徐鸿儒临死前那句“无生老母会为我复仇”,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无生老母”究竟是魔教虚构的神只,还是……真实存在的、某种更高级的邪异存在?
就在这时,他的神识在祭坛原本位置下方的土层中,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但与魔气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
他走上前,挥手拂开浮土,露出下面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黑色碎片。
碎片上刻画着极其古老、复杂的纹路,那隐晦的能量波动正是从中散发出来。
这是何物?
似乎……与这洞内的魔气并非同源?
陈天将其拾起,正要仔细探查……
突然!
“轰隆隆——!”
整个无生洞,乃至整个桐柏山脉,都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庞然大物,被惊醒了!
剧烈的震动持续了数十息才缓缓平息,洞顶簌簌落下不少碎石和尘土。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
赵虎等人迅速警戒,护在陈天周围。
陈天手握那枚奇异的黑色碎片,眉头紧锁,神识如同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这震动来得诡异,绝非普通的地震,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与手中碎片同源,却又狂暴了无数倍的能量气息!
他的神识穿透山体,隐约感知到在桐柏山脉的更深处,某股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庞大意志,似乎因为总坛被毁、教主伏诛,或者是因为他手中的这枚碎片,而被轻微地触动了。
那意志充满了古老、蛮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之气,与魔教的邪异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
“无生老母……”
陈天脑海中再次闪过徐鸿儒临死前的诅咒,难道这并非虚言?
这桐柏山深处,真的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不过,那庞大的意志似乎只是翻了个身,并未真正苏醒,很快又沉寂下去了。
震动也彻底停止。
“国公爷?”
赵虎见陈天神色凝重,低声询问。
陈天将黑色碎片谨慎收起,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
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魔教覆灭后的烂摊子,稳定中原大局。
“无事,可能是地脉波动。”
陈天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尽快清理完毕,我们离开这里。”
“是!”
一个时辰后,陈天率领着伤亡了十余人的锐士营,带着从无生洞中搜出的一些重要文书、信函以及部分财货,迅速撤离了这片魔窟。
在他们身后,被真火彻底净化过的无生洞,只剩下焦黑的痕迹和废墟,再无往日阴森。
这道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中原大地。
魔教总坛被捣毁,教主徐鸿儒及其核心骨干伏诛!
一时间,残余的魔教势力树倒猢狲散,或被地方官军剿灭,或自行溃逃。
困扰中原许久的最大毒瘤,被陈天以一场精准狠辣的斩首行动,彻底剜除。
然而,魔教之乱只是大明中原糜烂的表象之一。
连年的战乱、天灾,加上魔教的肆虐,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土地和数以百万计、嗷嗷待哺的流民。
站在一处刚刚被收复、城墙残破、城外遍布废弃营垒和饿殍的县城城头,陈天望着下方如同蝗虫般聚集在城外、眼巴巴望着城门的流民队伍,心情沉重。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而绝望,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中,有失去田地的农民,有家破人亡的幸存者,有被魔教裹挟又逃散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