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吗？”
赛罗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他眼中的迷茫和颓废，如同被一道光照亮，开始慢慢消散。
是的，对抗或许遥远，但记录与传承，是他们此刻能做到的，也是必须做的。
这不是放弃骄傲，而是将骄傲转化为更切实的责任——为后来者铺路。
他挺直了腰背，擦去手臂上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尽管那锐利中多了几分沉淀。
“我明白了。
走吧，找个能扛住余波的地方，继续我们的工作。”
就在千尘与赛罗撤离并重整旗鼓的同时，流星群笼罩的核心战场，情况却并未如裂空座所愿。
“吼嗷嗷嗷——！！！”（固拉多）
“呜————！！！”（盖欧卡）
两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从流星火雨与混乱能量中爆发而出，带着被挑衅和干涉的暴怒！
只见那赤红与深蓝的领域猛然收缩。
固拉多与盖欧卡庞大的身躯硬扛着陨石的轰击，同时调转了方向！
一直被彼此牵制、互相消耗的两位宿敌。
此刻竟因为天空之龙裂空座的强行介入，产生了短暂的同仇敌忾！
固拉多巨口张开。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色泽暗红如地核熔岩的喷射火焰，撕裂烟尘，直冲苍穹之上的裂空座！
盖欧卡几乎同步，胸口的湛蓝宝珠光芒一闪。
一道粗大无比、蕴含着恐怖水压与湮灭之力的水炮。
后发先至，与赤红火柱并驾齐驱，轰向同一个目标！
这两道攻击，分别蕴含了极致的大地之炎与海洋之怒，虽非权柄本源的对撞。
但合力之下，威力足以洞穿山岳，蒸发深海！
裂空座似乎没料到这两个小弟竟敢联手反击自己，翠金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讶异。
它刚刚释放完大范围的流星群，气息略有浮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合力一击，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急速盘旋闪避，但仍被部分能量扫中！
“吼——！”（裂空座）
一声带着痛楚与惊怒的龙吟响起！
裂空座那威严的身躯被火焰与水炮的混合冲击打得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周身翠金色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
竟是被这合力一击从更高的压制位阶上暂时打落了下来，朝着海面坠去一段距离。
而一击得手后，固拉多与盖欧卡之间的脆弱同盟瞬间瓦解。
“吼！”（固拉多）
“呜！”（盖欧卡）
几乎在裂空座被打落的同时。
两者看也不看对方，赤红的断崖之剑与深蓝的根源波动再次凶狠地对撞在一起！
它们之间的宿命之战，优先级显然高于一切。
然而，被击落、翻滚着的裂空座，并未坠入海中。
它在坠落途中，修长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力量猛地一扭。
借用龙之舞强行稳住了姿态，围绕着战场边缘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
翠金色的光芒不仅没有黯淡，反而随着它的盘旋越来越盛！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凝聚、带着被冒犯后无边怒意的威压，从它身上轰然爆发！
它，天空的霸主，竟然被两个小弟联手打落了？！
不可饶恕！
“吼嗷嗷嗷嗷嗷——！！！！！！！”
裂空座发出了开战以来最为高亢、最为暴怒的龙吟！
那声音穿透云霄，震散尘埃，甚至让远处正在寻找新观测点的千尘和赛罗都感到心脏骤停！
它不再有任何警告，不再有任何保留。
修长的身躯在空中猛然绷直，所有翠金色的光芒疯狂向它的头部，尤其是额前那神秘的三角符号汇聚！
庞大的苍穹权柄被压缩到极致，周围的空间都因为这恐怖的能量汇聚而开始扭曲、塌陷！
下一秒——
画龙点睛！
裂空座的身躯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一道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极致、速度快到超越视觉捕捉的翠金色光束！
这道光束，宛如神明挥出的裁判决绝之笔。
无视了空间的距离，贯穿了混乱的能量场，在空中留下一条久久无法弥合的、笔直的翠金色裂痕！
它的目标，赫然是下方刚刚对轰了一记、且彼此距离并不遥远的——固拉多与盖欧卡！
“吼！？”（固拉多）
“呜！？”（盖欧卡）
两只神明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愕的吼叫，那翠金色的光束便已一穿而过！
光束先是从固拉多那厚重岩甲的胸口偏上位置穿透，带出一蓬炽热的熔岩与碎石！
紧接着，几乎没有丝毫衰减，划过一个微小的弧度。
又狠狠贯穿了盖欧卡一侧巨大的鳍翼根部，炸开漫天的湛蓝光屑与冰冷血液！
“嗷——！！！”（固拉多痛苦的怒吼）
“呜嘎——！！！”（盖欧卡凄厉的长鸣）
两只庞然大物，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庞大的身躯同时剧震，之前凶狠对拼的气势瞬间溃散。
固拉多踉跄着向后倒退，胸前被贯穿的伤口边缘。
赤红的岩甲不断剥落，露出里面涌动的、光芒黯淡的熔岩核心。
盖欧卡则发出痛苦的哀鸣，被贯穿的鳍翼无力地垂下，平衡受损，庞大的身躯向着海面倾斜，砸起滔天巨浪。
一击，双穿！
裂空座的身影在光束的尽头重新凝聚。
它微微喘息着，显然这一记蕴含了它真正怒意的画龙点睛消耗也不小。
但它悬停在更高的空中，翠金色的龙瞳冰冷地俯视着下方遭受重创、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的两只神明，那目光仿佛在说：
“现在，谁还有意见？”
“天空之龙，裂空座这么强？
恐怕这个状态下的它，没有哪个一级神能和他单挑吧？”
白泽已经远离了战场。
但凭借化石翼龙的高度和远方那贯穿天地的翠金光束。
依旧清晰目睹了裂空座一击双穿的震撼场面，忍不住低声感叹。
那是一种超越了固拉多与盖欧卡权柄对撞的、更加凝聚、更加决绝的破坏力，属于天空霸主的专属威严。
胸前的挂坠传来一阵稳定的暖意，小Z的恢复比预想中顺利。
接下来只需要等到大战结束，就可以自主吸收逸散的细胞，恢复到全盛了。
他忍不住对着挂坠低语，带着一丝比较的心思：
“你的完全体行吗？小Z？”
毕竟在他心中，小Z才是秩序之力的化身，是最特殊的伙伴。
挂坠内，小Z的意识已经清晰了许多。
但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回应，带着一种实事求是的冷静：
“恐怕不行。
对方叠加的龙舞次数……从我感应到的苍穹权柄波动来看，已经数不清了。
它降临前就在高空积蓄力量，降临后每一次盘旋都在调整和强化。
同等级下，权柄完整、准备充分到这种程度的裂空座……恐怕确实没人是它的对手。”
小Z没有夸大，也没有气馁，只是陈述一个基于秩序感知的事实。
“好吧。”
白泽接受了这个判断，但心中的震撼并未平息，反而引出了更深的迷茫与遐想。
他望着远方那重新悬停高空、威严睥睨的翠金身影，喃喃道：
“没有超进化都这么厉害……那如果它超进化……”
一个更大胆，甚至有些骇人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是不是，能和阿尔宙斯的分身扳扳手腕？”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心头一跳。
阿尔宙斯，创世之神，即便只是携带部分石板的分身，在其信徒口中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可目睹了此刻裂空座展现的、那种将权柄压缩到极致进行点杀的恐怖力量。
他无法不去做这种跨越层次的比较。
小Z没有立刻回答，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