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很快就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火器。
八门迫击炮和四门没良心炮被撤掉伪装，显露出真容。
于清带来的人只有一个班的步枪手，其他的其实全是炮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配备的火器都是转轮手枪原因。
这艘打着楚王府旗号的大船其实是护卫队和舰队用来训练水上炮击的训练舰，炮位经过了特别加固。
唯一可惜的是前装线膛炮的产量不够，只能先用方便生产的迫击炮和没良心炮搞搞土豪式的实验，训练炮手。
水上炮击，迫击炮和没良心炮的精准度肯定比不得线膛炮，但只要炮够多，在没什么大风大浪的内河里，还是挺好用的。
八门迫击炮外加四门两百毫米口径的没良心炮，集火两三百米远的慢速目标，总有那么一两枚炮弹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李靖问于清，“这是什么武器？”
“迫击炮和没良心炮，您可以理解成是超大口径的火枪，只不过这些炮的弹药击中目标后会产生爆炸伤害……”
“报告，目标已接近我方船只四百米范围，目标八艘快船！
另有七艘百料船正在快速向我方围拢，三艘已进入迫击炮有效射程！”
于清本来还打算给李靖多解释几句，不过手下的报告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升软帆，桨手准备！”
“一旦敌船向我方发起攻击，无需命令，立刻还击！”
“告诉各个炮组，击伤敌船，使其无法逃窜即可，剩下的事情交给内河舰队！”
“是！”
于清这边下达一连串作战命令的时候，在他们前方航道大约一千米的一艘三百料大船舱顶上，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两个衣着光鲜的青年人，满脸的兴奋。
“赵公子，陈公子，楚王的船已经被我等手下围住了，任他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道！”
“听说楚王富得流油，拿下他，岳州的财务可全是我等的，到时还请二位遵守承诺才是！”
“就是就是，二位公子家大业大，想来不会言而无信。”
“嘿嘿，二位公子答应给的好处是不是该兑现了？”
……
听着几人的喋喋不休，感受着他们的贪婪，赵轩成和陈无鸠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对这些莽夫的鄙夷之色。
赵轩成是分宁赵家人，陈无鸠是华容孙家人，是江州陈家人。
分宁赵家是当地的黑恶势力，做的是私采铁矿铜矿的营生。
在大唐能干这种营生的基本上都是比私盐贩子还猛的狠人。
赵家的存在严重影响到了武陵矿区的开发建设，自然属于是李宽的重点打击对象。
不过赵家人鼻子灵，李宽清理武陵矿区的时候，赵家的几个骨干成员问风先跑掉了，剩下的赵家人基本上都被集体毕业了。
以赵轩成为首的赵家人早就想干掉楚王报仇，一直在鄂州隐藏，准备伺机而动。
奈何楚王这个宅男根本不出门，更不会离开岳州都督府的势力范围。
幕阜山之战吓住了世家豪族，却是吓不住赵家的亡命之徒。
他们一听说楚王要去荆州，立刻联络了好几家被楚王整倒的豪族残余势力，准备截杀楚王。
江州陈家就是他们联络的势力之一。
为了抓住难得的机会一举干挺楚王，赵家人牵头，出了重金收买了大批靠着长江航道吃饭的势力和亡命徒，组织了好几波针对楚王的截杀和刺杀。
江上截杀只是其中之一，也是投入最大、策划最严密的行动。
赵、陈二人虽然很鄙视这些贪婪的亡命徒，但已经成型的包围圈让他们没心情去跟这些没名堂的家伙计较什么。
赵轩成朝身后挥挥手，便有两人抬上来了一个不大的木箱子。
箱子打开，十几块大金砖反射的金光让几个亡命徒眼中爆发出了更加璀璨的光亮。
不过很快有人打断了这些人的贪婪目光。
有人道，“二位公子，这些金子的数量不对吧？”
其他几人一看，顿时变脸。
“你们这是何意！”
“江湖规矩，办事拿钱，为何差了这么多？”
几人纷纷拿出刀子，恶狠狠的盯着赵轩成和陈无鸠。
箱子里的金子虽然不少，但跟他们许诺的佣金还差得远呢！
陈无鸠见状，下意识退到了赵轩成的身后。
赵轩成本身就是亡命徒，根本不惧这些人的威胁，冷声道，“你们懂不懂规矩！”
“都是跑江湖的，你们当某是那些冤大头？”
“钱财不会少你们的，看到楚王的尸首，自然有更多钱财奉上！”
几人闻言，又纷纷收了刀子。
一人道，“赵大郎，希望你真的有那么多金子！否则……哼哼！”
“吓唬某？”赵轩成不屑道，“江州陈家、沔州梁家、华容孙家、高安王家，还有我分宁赵家，哪一家拔根汗毛不比比你的腰粗？
诓骗你等，有这个必要吗？”
几人交换一下眼神。
确实，这些个地方豪强虽然都落了难，那也不是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能比的，应该不会差他们这点佣金。
何况楚王本身就是一只大肥羊，只要行动成功，他们能拿到的好处肯定比这些佣金要多得多。
“赵公子的信誉我等自然信的过！”
“二位便瞧好吧！”
“打旗号传令，所有船只加速，让前面的冲角船直接撞上去，逼停楚王的船！”
得到命令的贼船立刻加速，前后左右的船只一拥而上，很宽便把楚王的座船围在了中间。
就在他们全力靠近，准备跳帮的时候，只见楚王船上的硬帆突然掉落到了江水之中。
三条巨大的软帆从主桅杆和两侧船舷缓缓升起，大船的速度猛然加快了一大截。
贼船上的人也不傻，知道楚王这是要加速逃跑，当即桨手划的更卖力了，纷纷往大船的航线两侧快速贴近。
“快快，勾连枪准备，准备跳帮！”
“弓手呢？弓手放箭！掩护跳帮！”
各船一靠近到弓箭的有效射程，便立刻放箭。
几十支箭叮叮当当的扎在了大船上。
就在他们觉得马上可以登上这艘大船，获得数不尽的钱财时，大船上猛的升起一团团的白色烟雾。
随着烟雾散开，一声声如同雷霆的巨响传遍江面。
紧接着便有四艘船上挨了炮弹，船只立刻被火光和黑烟吞没。
航道前方的冲角船更是在四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失去了整个船首……